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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转,又彩光乍现,怀鹿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用力睁开了眼睛,他眼中出现一个女子的背影,这女孩也只有六七岁吧,比刚才那个刁蛮的“小大人”还要小些,穿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头上系着一条鹅黄色的发带,还看不到她的模样,只是背影,这背影站在一个木凳子上,在案牍前忙活着,她背对着怀鹿。
忽而见那刁蛮的女娃走进了房间,冲着鹅黄衣的女娃行了个礼,轻轻唤了句。
“师傅,草药我已经采好了,您看下!”
怀鹿半眯着眼睛装睡,他心里琢磨着,这鹅黄色的小女娃是刁蛮的白衣女娃的师父,这里也甚是奇怪,两个小女孩明明都是稚子模样,可以说起话来却是老练得很,那鹅黄色衣服的女娃接过白衣女手中的竹篓子,低头嗅了嗅,说道。
“为师说过多少次了,这丹药之药材必须采那悬崖峭壁上最陡之处的,这些也只不过是山脚下泗水河边的罢了,赶快去采来,切莫这般胡闹,要是用你这草药炼制成丹药,给他服了,他不但石毒解不了,小命都不保!”
白衣女孩听了这话,像是受了惊吓,赶紧从鹅黄衣女手里拿回竹篓,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刚要迈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怀鹿,怀鹿吓了一跳,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
“醒了就不要装了!”白衣女孩走了,鹅黄衣女孩开口说了话,这话是说给怀鹿的,怀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这个小家伙,装睡还装上瘾了!”鹅黄衣女孩随手拈了一个泥石丸,至于拇指和食指间,轻轻一弹,那泥石丸就弹到了窗户棱子上,又反弹了回来,不偏不倚得击中了怀鹿的脑门,怀鹿“嗷嗷”了两声,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那女娃转身,一对寒冰似的双目瞬间要冷冻了怀鹿,世间怎会有如此冷艳的双眼,且这眼还长在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娃脸上,那定是一双经历世间百态的眼才对啊!
“怎么,装睡完了又发起呆了?”鹅黄衣女孩从木凳上跳了下来,她走到床榻边,伸手一指,吓了怀鹿一跳,以为这又会发射出什么暗器来,只见女娃用手指尖轻触了下怀鹿的头,继续说道。
“我这里金丹只剩一颗了,已经给你服下,若要完全解除你身上的石毒,还必须再要两颗!”
怀鹿这才缓过神来,“我中毒了?中了什么毒?”
“那石洞中发光石头的毒,幸亏你遇到了不白,她又是好心发作,哎,总是这样,救了你!”怀鹿在脑子里把之前的经过又一一捋顺,按照这个女娃娃的意思,刚才那个刁蛮的白衣女娃叫做“不白”,不白?不白?,也是“不”字在前,她和不周师傅有什么关系呢?
怀鹿觉得内中一定还有什么事情,就灵机一动,冲着鹅黄衣女娃大哭了起来,一边哭号一边说着,“怀鹿命苦啊,怀鹿命苦啊,不周师傅没有给怀鹿赐名号,这么多年也不传授怀鹿武艺,现在可好,现在又抛下怀鹿一个人,消失了!”怀鹿抹了一把鼻涕,偷偷看了下鹅黄衣女娃的表情。
这两个女娃娃武艺高强,如果是要逃肯定是没戏,而且之前在泗水河边上,怀鹿从白衣女娃的口吻里听出她们对师傅并无半点尊敬的意思,这两个女娃就住在明月山下,是友是敌一下子就很清楚了。
怀鹿嘴上哭哭搡搡着,心里可是一个劲儿得对师傅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别说怀鹿不谙世事,这书里都说了很多江湖险恶,谁料到原本无意要闯江湖,可是就在自己地盘的脚底下,江湖就已经在这里了。
“现在,现在,怀鹿又身中剧毒,寒冰妹妹,你帮我转告那个白妹妹,说谢谢她救了我,还是让我自生自灭的吧,反正我原本就是孤苦伶仃的一人!”
“谁是你寒冰妹妹?”鹅黄衣女娃整个脸阴沉了下来,她转过身去。
“是你啊,你看你这小小的年纪,长着却是一双冷进人心的眼睛!”怀鹿说道。
“小子你记住了,不白是你师叔,我是你师祖奶,号曰不散真人,你别有模有样得说那些真真假假的话,从你师傅抱你上狮子崖那天起,我们就见过你了!”鹅黄衣女背着怀鹿说道,这话让怀鹿吃惊不小,他差点从床上翻滚了下来。
“你们有何证明?”怀鹿脑中浆糊,上下打量着鹅黄衣女娃。
“这还要什么证明?你一岁就被那不周拎上狮子崖,自是连山都没下过,我叫不散,虽说不在狮子峰住,可我这苍梧宫也在这明月山中,你师父不曾提起是因为,不周不详没有继承多少鬼谷神派的绝学罢了!”
怀鹿一下从床榻上跃起身子,站到地上,他比面前的不散真人足足高出有一头,莫非她们是练就了什么返老还童的绝世功夫?“怪怪怪,那些书里的传说,说是有些功夫练了,人的头发会变黑,身子会缩小,粗糙的皮会蜕掉,变成一个小孩子,这,这,这,莫非都是真的?”怀鹿几乎是嘴巴里含了一颗枣,吞吞吐吐了。
“也不尽然,这返老还童并不是什么武功,而是服用了一些丹药罢了!”不散真人轻抚了两下袖管,怀鹿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如果听不到说话的腔调,看面容和身材,真的是与六七岁的孩童无异。
“师祖奶.....”怀鹿刚要行礼,不散又掷过来一个泥丸,泥丸弹到了怀鹿的额头上,刚才的一枚弹到了左边,这回这一枚弹到了右边,正好左右各起了一个包,“嗷嗷嗷,疼!”怀鹿嚷嚷着。
“我说了让你记住,但是没说让你行礼!”这个不散真人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的,像是心中积攒着许多的怨气。
“师祖奶,若您真的是怀鹿的师祖奶,那您一定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吧!”怀鹿还是把这个礼行了下去,只是不是一个简单的作揖,而是跪到了地上。
“不周不详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那日,我和不白上山之时,他们已经跳下山崖了!”不散并没有低头看怀鹿,也没有要他起身的意思,而是又冷冰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