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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段燃出院的日子,钱希西捏着手机犹豫不决,话说那家伙也真够冷酷无情的,她不打电话找他,他居然也不主动联系。最终,她决定给段妈打电话,问问需不需要帮忙。
段妈:“没事希西,医生说段燃恢复得很好,我们正在回家的路上,你叔叔也回来了,你今晚要不要来家里吃饭?”
钱希西:“哦,没事就好,先让段燃好好休息,我最近要看的书比较多,过一阵子再去看您和叔叔。”
愉快地结束通话,钱希西手机还没放下,一通陌生来电打进来。钱希西猜想不是广告推销就是诈骗电话,索性直接挂断。
不曾想陌生电话挺执着,挂了就打。
钱希西不耐烦地接起来:“说。”
欧阳美瑄:“嗬,好大的架子,我的手机壳呢?”
钱希西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欧阳美瑄:“当然是你们的店长给我的。她一听你还拿着我的手机壳,恨不得把你的家庭住址都给我呢。行了,我没时间跟你扯皮,手机壳修好没?”
钱希西走到书桌旁,看向修复完毕的手机壳,为了粘好掉落的宝石,她熬了几个通宵,使用了不下十种方法,终于让宝石牢牢地粘回原位。
钱希西:“修好了,我们在哪里见面?”
欧阳美瑄:“送到我家来,我要好好验收。”
钱希西收到地址,疲惫地吐口气,装好手机壳赶往指定地点。
欧阳美瑄的家,毫无疑问也是别墅,或许是家里做珠宝的缘故,装潢风格足以用璀璨夺目来形容,估计晚上就算不开灯也黑不到哪儿去。
佣人引领钱希西走上二楼,步伐停在衣帽间的门前。
“小姐,送东西的人来了。”
“你下去吧,让她进来。”衣帽间内传出慵懒的声音。
佣人见钱希西按下门把手,立即协助她打开衣帽间的大门,仿佛怕她这个土老帽不懂得如何开门似的。
紧闭的大门打开,展现在钱希西眼前的竟是一望无际的宽阔。墙壁两侧镶嵌着无数面穿衣镜,与其说这里是衣帽间,还不如说是一家云集各大奢侈品的精品店,单高跟鞋这一项,估计不会少于上千双。
钱希西暗自吐口气,就一副身板穿得过来吗?
欧阳美瑄伫立在穿衣镜前,试戴几顶帽子:“手机壳呢?”
毕竟是几个晚上的劳动成果,钱希西拉开书包,谨慎地从中取出一个纸盒,又缓慢地打开盒盖拿出手机壳,双手奉还。
欧阳美瑄的动作可就没那么温柔了,她用指尖捏过手机壳,随手晃了晃。
“喂轻点儿,你平时使用也不会这么摇晃吧?”
“不使劲儿摇晃,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糊弄我?”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手机壳是你故意摔坏的,为此段燃也陪你去参加了发布会,你最好不要太过分。”
“我说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我用这种方法真能胁迫段燃吗?”欧阳美瑄微微扬起高傲的下颌,“实话告诉你,我是先知道竞标结果,才去邀段燃的。唉,说了你也不懂,你年纪还小,还是多读点儿书吧。”
“你是说,你事先买通了Q.E的高层?”
“啧啧,干吗把话说得这么难听?不管我从谁口中打探到消息,但最终拍板定案的人还是段燃,对方只是做个顺水人情,提前几天把结果告诉我而已。做生意做的就是人脉,你学的不是贸易经济吗?连这点儿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不待钱希西反驳,欧阳美瑄又说:“哦对了,你就读的那所学校的校长,也是我父亲的一位朋友,据说师资力量不够,四处拉赞助,非常糟糕的大学。”
三两句就把钱希西的学校贬得一文不值,钱希西沉了沉气:“物归原主,我走了。”
钱希西旋身欲走,只听身后传来一声脆响,闻声望去,只见手机壳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镶嵌其上的宝石再次散落一地。
钱希西错愕不已,疾步返回捡起破损的手机壳,又愤怒地看向她:“这是我辛辛苦苦粘的!你为什么又要摔坏它?!”
“你激动什么?这似乎是属于我的东西吧?而我向来没有使用破东西的习惯,修修补补恶心死了,麻烦你离开的时候帮我扔进垃圾桶。”
说实话,钱希西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为了帮手机壳完美复原,她不仅购买了一堆专业的修补工具,花费更多的则是心力。看着手机壳在她手中逐步恢复如初,换谁都会产生喜悦和成就感。但是此刻,她的努力非但没有收获任何褒奖,甚至成为别人眼中的垃圾。
“你就为了耍我,拿你父亲送你的生日礼物摔着玩儿?!”钱希西的父母如果送她礼物,无论贵贱,她都会视如珍宝!
“这话又不对了,修复是你的义务,至于要不要,是我的权利。”欧阳美瑄环起双臂,“你是想说价格不菲吧?是,我确实喜欢过它,因为它只有我能拥有,但是制造出来的东西毕竟不是人,我想要另一个独一无二就让设计师再制作喽?你要是想要就拿去吧,就算是残品,卖个十几万应该不成问题。”
钱希西算是听明白了,欧阳美瑄就是变着法子嘲笑她。
“不可理喻!你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是你赚来的吗?”
“我花我亲生父母的钱,他们愿意宠我惯我,你不服吗?哦,这要说起来,你还不如我呢,赖在段家好几年,段家二老和段燃没少给你补贴吧?”
钱希西攥紧拳头,“啪”的一声,把手机壳拍在桌面上,继而转身离开。
“无言以对就想跑?你如果真有骨气就别去骚扰段家人。还是你想赖到出嫁的日子?好让段家二老给你当娘家,顺便再给你准备彩礼?”
她有自己的爸妈!钱希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咬紧下唇,奔出欧阳家。
空荡荡的公交车上,钱希西贴在窗边,目光空洞。
这时,她收到一条银行发来的进账短信。
钱希西一怔,距妈妈打生活费的日子还有六天,在通常情况下,老妈不是准时打来就是延后两三天打过来,而这次不仅早打款,还多给她打了2000?
她提前下了车,从手机中翻出老妈的联系号码,那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话。说这个号码熟悉,在母亲刚出国的那段日子里,她因为孤单害怕时常会拨打。每每拨打越洋电话,电话那端都会传来孩子们鸡飞狗跳的吵闹声。妈妈要照顾现任丈夫的三个孩子,所以总会匆匆挂断,有时忙得晕头转向,还会教训钱希西不懂事儿。
久而久之,钱希西学会等待,等到妈妈心情好了或者不忙了,应该就会主动打给她。然而,母女俩的通话次数越来越少,就算妈妈打来,也是问她收到钱没有,然后又去照顾别人家的小孩儿。
她摩挲着妈妈的电话号码,鼓足勇气,拨通电话。
电话没响两声,对方已接听。
接起电话的人刚巧是母亲,钱希西克制着呼之欲出的眼泪,几不可闻地问:“妈妈……您现在忙吗?”这样的问话,已经成为她与母亲交流的开场白。
钱妈:“不忙,希西,收到钱了吗?最近过得还好吗?”
母亲一句不忙,惹得钱希西欣喜若狂:“我很好,您呢?身体怎么样?”
钱妈:“挺好的,不用为妈妈担心,你是不是想问妈妈为什么会给你多打钱?妈妈最近在教一个法国孩子学中文,那家人非常通情达理,每周把孩子送到妈妈这里来学习三天,所以妈妈也有了收入,这样也可以让你过得好点儿。”
原来妈妈还是关心她的,谁说她是没人疼的野孩子了?钱希西蹲在道旁,泪如雨下:“妈妈,我好想您,做梦都想……”
钱妈的声音也染上一片哽咽:“希西,妈妈对不起你,妈妈知道你一个人在国内不容易,对不起。”
钱希西:“您别这么说,别这么说,我知道妈妈也很辛苦,我快大学毕业了,等我参加工作您就不要再给我寄钱了,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妈妈……我能去看看您吗?我自己买飞机票,我待几天就走。”
钱妈:“这……家里的地方不算大,三个孩子又特别吵,你也快开学了,不如再等几年?哦,妈妈不是不想让你过来,妈妈的意思是,等这几个孩子长大点儿,你过来妈妈也可以多陪陪你。”
钱希西垂下失落的泪眸,故作不以为意地说:“……嗯,我明白,我其实就是想出去走走,真让我一个人飞去波尔多我还真怕,随便说说的,呵呵……”
这时,熊孩子的吵闹声又炸开了锅。
钱希西唯有依依不舍地结束通话,她把脸颊埋在双膝间,心口像堵了一块石头,咽不下吐不出,感觉快要窒息了。
与此同时,段燃接到钱妈打来的电话。
钱妈:“小燃,你打到我户头的钱,我会每月按时打给希西。等我带大身边的三个孩子,我会出去工作,到时候我会把这笔钱还给你。谢谢你对我女儿的关照。”
钱妈在三天前接到段燃的电话,段燃言简意赅地对钱妈说:物价飞涨,您打给钱希西的生活费,已经不足以支撑她的生活,所以我想与您做一个秘密交易,由此改善钱希西的生活质量。
段燃:“那些都不重要。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你撇下希西远嫁国外,真的幸福吗?”
钱妈:“怎么说呢,在我看来,热爱法语的人,都是浪漫主义者,虽然带这三个孩子也时常让我感到焦头烂额,但好在现任丈夫是一位会制造浪漫的绅士,说实话,我感到很幸福。当然,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母亲,让女儿独自生活我也心疼,但看到她,我的心会更疼,因为希西与她的生父长得越发神似。我的前夫,以及我和前夫共同生活过的城市,都带给我无法磨灭的伤痛。”
段燃:“这样的答案,我希望您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讲,您是长辈我不想指责您,总之,您不管她,我管她。”
钱妈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她长嘘一口气,说:“希西刚才跟我说,她想出去走走,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麻烦你带她出去散散心。”
段燃沉闷地应了声,结束通话。
他用指尖敲打着桌面,思忖良久,拨通田店长的电话。
周五晚上,晚九点。
钱希西突然接到田店长发来的公干通知。
“现在?店长,您让我现在去机场?”钱希西蒙圈了。
“对,情况紧急,原定公干人员临时请假,你代替她公干三天,工资翻倍,马上出发,到了机场会有人举牌接你,接你的人会把详情告诉你。别忘了带身份证。”
“哦,是,好……那我收拾两件衣服马上去机场。”
刻不容缓,钱希西跳下床,拉开旅行袋一通塞:工服、工作鞋、工牌……
啊!田店长也没说去哪里公干?算了,看在工资翻倍的份上,去哪儿都行!
钱希西风风火火地赶到机场,刚走进大厅,一名女士急匆匆地将她拦下来:“希西,你怎么来这么迟啊?赶紧的,身份证给我,先去换登机牌。”
“啊,好。原来是秘书姐姐跟我一起公干呀?那我就放心啦哈哈!”钱希西取出证件,眼前这位女士是段燃的执行秘书,一来二去也算熟悉。
秘书小姐不予回应,换好登机牌又把她带到安检口,然后轻推钱希西的脊背:“快进去,与你同行的人在里面等你。”
“啊?男的女的?我认识吗?”她身后还有排队的人,唯有边走边问。
“认识,公干的原因他会告诉你。再见希西,一路顺风。”
“……”钱希西晕晕乎乎,怎么弄得跟逃难似的?
钱希西来到候机室,根本不需要东张西望,便看到“鹤立鸡群”的段燃。
段燃今日并非西装革履,而是身着复古牛仔裤与简约的休闲白衬衫,他颀长的身材以及出众的外表,引起不少女乘客的关注。钱希西怔怔地望着段燃,已经记不得他有多久没有穿过休闲装,但她认为他更适合这一类的穿衣风格,因为比较符合他本人的气质,慵懒颓废的外表下潜伏着一缕暗涌的暴戾,谁惹他、他咬谁。
段燃朝她勾勾手指,仿佛在说,看啥呢?快滚过来。
人生地不熟,钱希西只能乖乖地坐到他的身旁,嘟囔道:“和我一起去公干的同事,不会是你吧?”
段燃目视前方,随手将一个文件袋丢给她。
钱希西从文件袋里抽出几张A4纸,首页标题为——地区性市场调研报告。纸上打印着空白的表格,表格前方对应着需要填写的内容,譬如:20~25岁女性使用哪类化妆品。
“哦,原来是做市场调查,这种小事儿需要你亲自跑?”
“我正好去那边参加个研讨会,到了地方我们分开行动,届时会有当地的同事和你一起走街串巷。”
“哦哦,好的。”这样就说得通了,钱希西收好文件,故作轻描淡写地问,“你的病……好了没?”
段燃严肃地说:“什么你你的?我们是去工作不是玩。我是老板,你是员工。所以最好不要跟我提道不道歉的问题,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跟你同乘一班飞机。”
“……”钱希西翻个白眼,索性不再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大傲娇。
不过她心里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那就是——丽江不是久负盛名的古城吗?对于彩妆市场来说,那里会有不同凡响的购买力吗?
想完正经事,钱希西的眼睛又偷偷笑成月牙,常听人说丽江风景美如画,趁着公干一定要好好地欣赏一下吼吼!
跟老板出门就是爽,钱希西顺利蹭入头等舱。
段燃上了飞机就准备睡,钱希西则是在一旁叽叽喳喳地选餐:“要橙汁、沙拉、三杯鸡,饭后餐点要奶酪提子蛋糕,谢谢!”
“……”段燃用手指顶起帽檐,斜眼问,“你没吃晚饭?”
“你要明白,有时候吃不吃与饿不饿并没有直接联系。说白了就是馋了,想尝尝!再者说,不吃也没人退你钱啊,当然要吃!”她双掌一击,十分期待!
“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我还少带你吃好的了?”段燃也纳闷了,一心想把她培养成懂得享受生活的女文青,她却在屌丝的路上执迷不悔。
“提起这事我更火大,明明是穷命,嘴巴却越来越刁,幸亏我还没穷到上街要饭,否则得捧着破碗问路人,有刚做好的鲍鱼吗?打发点儿咯!”
“我家有,你来吃。”
钱希西挑起半边眉毛:“干吗?段总监是在求和吗?”
段燃倏地压低帽檐:“爱来不来,求着你了?”
她瞪他的帽子一眼,摆正餐盘,大快朵颐。
四个多小时的路程在睡梦中度过,下了飞机还要坐一个小时的大巴。
窗外一片漆黑,两人索性接着犯迷瞪,然而,当一轮曙光冲破山顶,钱希西一下子就兴奋了!一边指向窗外美景,一边拉扯段燃的衣袖。
“段燃段燃!快起来看风景!美爆了!”
四周山峦叠起,云雾缭绕,湛蓝的湖水宛若通透的镜面,镜面映衬着拱形石桥,郁郁葱葱的树木,以及古色古香的屋舍,一景一物伴随晨曦复苏,它们是那样的悠然自得。湖面上还有头戴斗笠的渔民在泛舟,感觉穿越了一般!
钱希西喜出望外,拼命地摇晃段燃的肩膀,因为用力过猛,把他的衬衫扣子扯开两颗都不知道。
旭日东升,光芒越发刺眼,段燃眯眼望向窗外,发现钱希西完全不顾眼睛受不受得了,瞪大眼睛左顾右盼。他从脸上取下墨镜,径自架在她的鼻梁上:“满脸眼屎,丑死了。”
“才没有!讨厌!”毕竟是男士墨镜,钱希西扶着眼镜腿儿,贴在车窗前尽情享受丽江带给她的震撼力。
“你好,你也是第一次来丽江玩吗?”坐在钱希西身后的女孩儿问。
“嗯啊,不过我不是来旅游的,我来出差。”钱希西立即与女孩儿攀谈起来。
“这样呀?我看你的同伴背着单反,还以为你们也是来采风的。”女孩儿晃了晃手中的相机,“那误会了,本想和你们搭伴儿进山,看来只能自己去喽。”
“单反?”钱希西抬起段燃的胳膊,发现真有一个长镜头的相机被他塞在座位的角落里。
“喂,你不是来开会的吗?有时间照相吗?”
段燃顺势把相机塞给她:“当然没时间,所以你要拍好风景给我看。”
钱希西双手接住沉甸甸的相机,悄声问他:“段总监,所以拍摄风景也算是工作之一吧?”
“废话,拍不好扣工资。”段燃一本正经地回答。话说他也真够累的,为了让她毫无负担地游山玩水,为了让她无所顾忌地与美景合影,他这一路上基本是大谎言套小谎言。
他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给钱希西安排的假同事,应该已经在酒店等他们了。
至于这位假同事的真正身份,是当地的资深导游,导游会按照段燃的雇佣指示,以同事的身份,带领钱希西前往最值得一去的景点,品尝最地道的美食。
“段燃!我们去住客栈吧!我听别人说,来丽江住客栈才能感受到真正的风土人情,还可以吃客栈主人做的早餐,感觉棒棒的!”
“你真当自己是来旅游的?”
“……”钱希西扁扁嘴,老老实实坐好,终于安静了。
段燃打开手机,偷偷给秘书发短信:订一家客栈,明天用,有早餐的那种。
秘书速回:抱歉段总监,我没听明白,什么样的早餐?最高标准的吗?
段燃哪知道钱希西指的是什么早餐,他默默地放下手机,干咳一声,问:“喂,酒店里不是也有早餐吗?有什么区别?”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自家做的米线面条什么的,不是自助餐。”
段燃若有似无地应了声,短信秘书:土著房东亲自下厨。
秘书:报告段总监,因为您订得比较急,条件好一点儿的已经客满,目前只有背包客常住的家庭客栈,您住得惯吗?
段燃:行,订。
秘书:是,一间房80元,有WiFi,可洗衣服可做饭,公用浴室。
“……”条件果然很恶劣。
结束交流,段燃睨向钱希西,她把嘴巴翘得老高,闷闷不乐。
看吧,一点儿不顺着她,她就甩脸子,还敢说她惯着他?
“不就是客栈,住住住,住到死也没人管你。”
钱希西微微弯起嘴角,挤眉弄眼地问:“算在公费里吗?”
段燃戳她脑门儿:“你是不是傻?酒店价格是客栈的五十倍都不止。”
“啥?!”她瞠目结舌一秒,又搓搓手鬼祟地商量道,“那我们去住客栈的话,省下来的钱能不能……”
“滚。”
“……”钱希西耷拉下眼皮,吃差价吃习惯了,忘了“同事”是老板。
抵达超豪华的别墅酒店,钱希西再次受到震撼,哇!简直像皇宫一样!
这时,一位穿装入时的年轻女人迎上前。
“段总您好,我是Q.E云南分部的销售部组长。我叫董甜。”她看着段燃不由得眼前一亮,哎呀,小鲜肉级别的!
段燃礼貌地打量这位导游小姐,不错,像模像样有那么点儿意思。
钱希西竖起耳朵探听,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与董甜一起工作。于是她走上前怒刷存在感:“董小姐你好,我是Q.E总部的销售人员,我叫钱希西。”
董甜四十五度鞠躬致敬,话说霸道总裁真会玩儿,追求女人还要借助工作之由,所以说,不管有钱没钱,真正的爱情一点儿也不简单粗暴。
既然是别墅,那么他们三个人就会住在一起。
“二楼以上是我的,你们在一层活动。”
语毕,段燃拎着笔记本回房。
段燃这一走,钱希西顿时尽情地玩了起来!
她举起相机,奔到别墅外,拍拍拍!
与此同时,段燃站在二楼阳台,俯瞰欢蹦乱跳的钱希西,微微扬起嘴角,看这傻丫头这么开心,也不枉他大费周章。
接下来,他真的要开始工作了,Q.E那边还有一大堆工作等着他远程决策。
董甜的任务就是全程照顾钱希西,她笑着跟来:“我学过摄影,我帮你照。”
“你真是大好人!不过,你千万别告诉段总监我跟别墅合影的事儿,否则他一定会说我拉低他的档次,给他丢人现眼。”说着,她站在别墅的正前方,微笑并且摆出胜利的手势。
“好的,你和段总监很熟吗?”
钱希西奔到复古风格的私人游泳池前,弓身又傻兮兮地摆出一个胜利的手势,答道:“他说工作期间我只能把他当成老板,而我主要是来做市场调查的,哦对了,我们一会儿去哪儿调查?”
“现在才早上七点多,等吃过早饭再说。嘘,我告诉你,我是土生土长的丽江人,我先带你去好玩的地方逛逛?”
“真的?好好好!”
“哟你看!这相机的画质真棒,你难得来一次丽江,我一定要帮你多拍些美照。”
“常听人说丽江人热情好客,这回我可真信了!谢谢!”
“那是必须的,来者是客嘛,对了,我们这里有很多美食,好吃还不贵,我们就当吃工作餐了,怎样?”董甜完全按照段燃的“剧本”推动剧情发展,同时,从兜里取出一张信用卡,指了指屋里的“冤大头”,故意贼贼一笑。
新同事竟然跟她臭味相投?!钱希西点头如捣蒜,简直是完美!
哦,如果蒋学长能和她一起来就更更更完美了!
想到蒋学长,钱希西娇羞地笑了笑,自拍一张照片发上朋友圈,然后没羞没臊地借诗抒发情感: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消息还没发出三分钟,蒋学长这个有眼力见儿的优秀青年竟然单敲她。
蒋哲洋:你出去旅游了?
钱希西:不算,出差,不过刚巧赶上来丽江出差,感觉好幸运呀!
蒋哲洋:哦,几位同事?安全吗?
钱希西:安全安全,我和一名外地的女同事一起工作,段燃正好来这边开研讨会,他财大气粗订了超豪华的别墅酒店,我和女同事蹭住。哈哈!
蒋哲洋不知是去忙了还是没收到新消息,总之直到钱希西出门都没回复。
钱希西不好意思打扰蒋学长,唯有静心等待。
嗯,她要开心地玩,认真地玩,这样才能把丽江的美景记录下来与学长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