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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他展开密信,罗刹见他脸色不虞,便小心翼翼的猜测道:“离王与元烈会面成功了吗?”
手中的密信瞬间便就碾为了粉末,他冷笑一声道:“到底是我小看他了,本以为他只在乎儿女情长,前去陈郡是为了阻止别人揭开他当年的旧情,却没想到啊……”
没想到,他不过是以这个为掩护,最终的目的却是私下为了与元烈会面,达成交易。到底是他一时大意了,在整个事情把控上,失去了先机。
本以为,有南夷在会让大祁腹背受敌,若是李离与南夷交好,那会让他们麻烦很多。
“李离人在陈郡,息夷与周家肯定不会让他活着回到长安的,这般四面楚歌的情况下,君上已经派遣了楼中最好的杀手去阻杀于他。若是能斩杀李离于陈郡,会给君上省去不少的麻烦的。”罗刹道。
闻言,阎君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太小看李离了,他既然敢只身前去,必定做了完全的准备的。”
虽然李离此次没带暗卫,但是一旦与元烈的交易达成,必定与徐州那边接上头。一旦到徐州,李离当如飞鸟入林,谁也无法奈何得了他的。
见他这般说,罗刹依旧半信半疑道:“李离当真那般厉害么?若是他真有这般本事,为何会受制于元乐帝?”
阎君嘴角勾起了一抹莫名的笑意:“他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那个位置。”
不是他没有那个能力,而是注定了,不能……
若非如此,李氏江山若是由李离做主,此时当固若金汤,哪里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呢。
话音落下,从陈郡那边的死士送来了急报――刺杀李离失败!
罗刹微微有些错愕,道:“如今失去了刺杀李离最好的时机,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阎君漫不经心道:“刺杀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本也没想着能成功,一切按照原计划来。只是……息夷,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啊。”
这就是大祁的宫阙。
金碧辉煌,极尽奢侈,而那一种威严气派,是南夷的王宫从来不曾拥有过的。
站在最高处,似乎天下都尽握在自己的手中。在这巍峨宫阙中,有着一种引人入迷的魅惑。
多少年前,他运筹帷幄,挑拨袁言谋反,挥兵北上,妄想着染指这大好河山。可是最终,还是这大祁李氏皇族命不该绝,在垂垂老矣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李离,力挽狂澜!
宿命这个东西,他从来都不信,可是却又不得不信的。
从周家的家奴,到周家的门客,再到南夷国师这个位置,他这一生得到了很多,却又舍弃了很多,却从未后悔过,待有朝一日,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没想到过会是自己此生最为狼狈的时候。
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一种不甘充斥在内心,他从来不会是服输认命的人……他如今已经将近暮年,可是依旧不甘心,最终还是一无所有。
有李离在一日,这大祁的江山便就固若金汤。
可是……只要等他能够得到周家的帮助回到南夷,只要他控制住元时得到南夷的江山,只要他……从顾家得到那一幅陵寝图,得到独孤家的秘密。
那就再能有一次机会,挥兵北上,再赌一次……他耗费这一生的时光,难道为的,不就是这一次么……
“那里是皇后的住所。”太后缓步登上高台,顺着灰袍人的目光,看向那个方向道。
对于嘉寿宫中出现这个神秘的客人,宫中上下都缄口莫言。这些年来在嘉寿宫伺候的下人,都是太后的心腹,此处对于皇宫中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但是此处的一切都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那里也是整个皇宫最为奢侈的地方,住在那里的皇后,都极尽帝王宠爱,冠宠六宫。
息夷将目光懒懒的从栖凤宫收回,淡淡的说道:“虽然华丽,却不若太后此处尊贵。”
闻言,太后笑了,那笑容极为的寡淡:“那里风水虽不是极佳,但是却有龙气庇佑,环绕四周。仅仅是因为当年她有身孕的时候,脉象不稳,据说是因为邪气入侵,所以先帝便大兴土木,将太液池的池水引在宫殿四周。”
她的语调十分平淡,说的是燕后与先帝的一段往事。当年,燕后在宫中如何盛宠,比之如今的周凰,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话音落下,看向息夷的时候,却见他放在栏杆上的手,骨节微微的泛白。
那样的恩宠啊。
权倾天下的帝王,将天下都捧到她的面前的时候,没有哪个女子不会动心的呢。
见他这般,太后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不明的笑意,似是无心的感慨道:“当年姐姐,在宫中当真是,恩宠无双啊,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么呢?只可惜,昔年少年,所有情谊比不过这荣华富贵,滔天权势。
这九重宫阙中,究竟锁了多少的恩怨别离呢。
“元烈不是息夷辅佐的人么?”顾衣闻言错愕的说道。
等话音落下,连忙捂嘴,却见李离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她……
“南夷的事情,你如何也能这般了如指掌的?”李离狐疑的问道,毕竟作为闺阁女子,顾衣对这天下的局势了解程度,有时候都远远胜于男子。
顾衣有些心虚,但是随即还是十分面不改色的说道:“从当初知道临氏母女与南夷有所瓜葛开始,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南夷的一举一动。”
李离看向顾衣的目光,却依旧是将信将疑。
他未曾与顾衣坦诚,但是顾衣又何曾真正的与他坦诚过呢。
一开始的许怀言一案,到之后的种种,她似乎对于大祁的局势了如指掌,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聪慧与见解。
在她的身上,他有着许多看不明白的东西,包括――谢蕴。
“当真是如此么?你就没有什么东西瞒着我的?”李离怀疑的语气看着顾衣道。
见着李离这般,顾衣眼中的温度渐收,道:“离王殿下是什么意思,这样问,是怀疑我是南夷的奸细不成?”
她这般牙尖齿利,李离也十分头疼。叹口气道:“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希望你我之间能够坦诚相待。”
顾衣冷笑了一声,并没有作答,而是道:“既然息夷支持的是太子元时,太子得势,他为何会被人追杀?”
李离无奈的叹了口气,敛了敛神色道:“因为老南夷王真正的储君人选,并非是太子元时,而是四皇子元烈。”
息夷聪明一世,未曾想到却被这一对看似是傀儡的父子二人联手算计了一把。
没有谁愿意当一辈子的傀儡,也没有谁愿意将百年基业拱手送到他人的手上。
而息夷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被老南夷王父子二人联手算计,又被太子驱逐出了南夷。
顾衣感慨了一把息夷这个打雁的人却反被雁啄,随即道:“若是息夷失势,那么又哪里来的实力将你追杀的那般狼狈?”
李离只身一人前往南夷达成协议,身处险境,这些时日一直东躲西藏的,才耽误了回长安的功夫。
顾衣眼神晶亮晶亮的看着他,李离失笑,从袖中取出一物给她看。
却见那是一把短刀,上面的图案顾衣并不陌生,那是――红莲业火。
看到这个,顾衣便觉得头皮发麻,咬牙切齿道:“阎君。”
那些埋伏在越溪的人,刀刀致命,分明是冲着她来的。而她两次陷于危机当中,都是与鬼楼有关!想她顾衣何时处于这般被动的地步过。
李离眼神微闪,紧接着顺着她的话道:“这人与息夷一般野心勃勃,此次他与息夷同时出现在长安,你要加倍小心才是。”
“息夷是南夷国师,与我毫无恩怨,为何要小心他?”顾衣不解的问道。
琢磨了会儿,看向李离,倒是琢磨了过来,怒指于他道:“你与息夷矛盾重重,难不成又将恩怨牵连到我的身上?”
李离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见着顾衣一脸怒容,连忙道:“息夷会对你不利,不仅因为我的原因。”
顾衣微眯着眼,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向他,显然是不信的。前世的时候她虽然与息夷有短暂的交锋,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两国邦交上的摩擦,她从未得罪过息夷。
“他既然敢冒险亲自到长安,为的不仅仅是周家的支持,还有――顾家的那个东西。”李离淡淡的说道。
闻言,顾衣的眉头都皱到一起了,道:“又是为了独孤策留下的陵寝图?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不过是一幅陵寝图,却掀起这么多的风浪。
李离神色古怪的看了顾衣一眼,沉默了会儿,还是道:“你可知息夷的身份来历?”
顾衣摇了摇头,她只知他是南夷国师。
李离道:“他与阎君一样。”
顾衣微微一愣,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李离所说的意思,待反应过来,一脸错愕的看着他道:“你……你是说……”
不会是她猜想的那个可能吧……
李离十分好心的接下了顾衣未曾说下的话,道:“他也是大祁人,复姓……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