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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多日的酷暑,清竹县终于迎来了一场倾盆大雨,斗大的雨珠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此时大街上已经人迹罕至,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雨中缓步前行,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衫,顺着他的头发一直流到了脚下。
白府内,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房间,只见他面色无华,轻轻的打开了一个麻布包袱,取出了几件干净而简朴的衣服忙而不乱的换了起来,回过头来赫然已经躺在了宽大而舒适的木床上打起来呼噜,多日的车马劳顿已经使他身心劳累,疲惫不堪。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他的美梦,睡梦中的他双眼微微蠕动,随着门外的敲门声渐渐加重,他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门外正是白万山,只见白万山两眼炯炯有神,面色红润,看来经过这几个月来的调养身体已经恢复了过来。
林隅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然后使劲睁了睁眼:“白老爷,有什么事吗?”
“你这些日子跑到那里去了,我刚听到下人说你回来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既然你安然无恙,那我也就放心了。”
白万山神色焦急说道。
林隅怔了一下:“白老爷,我前些日子突然有点要事去办,当时走的确实有点急,忘了给你知会一声,让你担心了,还望见谅。”
白万山意味深长说到:“若不是多亏了林道长,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就在白万山正要转身之际,林隅温声说道:“白老爷,我已经在府上打扰数月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你了,我想搬出去住,不知你意下如何。”
白万山听后脸色微隆:“林道长这是什么话,白府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怎么能说打扰呢,是不是府上下人招待不周委屈了你?”
“在贵府的这段日子,是我这二十年来过得最开心,最舒适的日子,白老爷和白小姐待我恩重如山,只是我有手有脚,旧伤已经痊愈,实在是不好再讨扰府上了。”
林隅情真意切说道。
“既然林道长心意已决,那我也不便再苦苦相逼,如果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白万山,林道长尽管开口,白某一定竭力相助。”
白万山走后,林隅在房间即刻收拾了起来,其实除了一个麻布包袱外,他也没有什么别的家当了。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行李,林隅便走出了白家大门。
雨后的大街上空气清新而宁静,少了许多的嘈杂的声音,此时林隅正若有所思的考虑着住处。身后一声清脆的叫喊声顿时传入他的耳中,回头一看,正是穿着警服的许大有。
许大有匆匆跑上前来:“林兄弟好多天没见到你了,你这背着包袱要去哪里啊。”
林隅也没隐瞒,就把离开白家的事情一一都说了出来,自己现在就是想寻个住处。
许大有听后拍了拍他的肩:“林兄弟,这简单啊,我在这片混了好多年了,别的不敢说,要说找住处,那我可是闭着眼睛都能给你找到。”
林隅听后失落的脸上随即泛起了一丝微笑:“许大哥,那就有劳你了。”
走到地方林隅仔细瞧了瞧,这不就是许大有家里吗?上次虽说匆匆来过一次,但是他依稀记得许大有的门前拐角处有一口水井。
林隅当下就停住了脚步:“许大哥,你不是说带我去找住处吗?怎么来你家了。”
许大有笑了笑道:“林兄弟,反正家中就我和妹妹住,正好空出了一间房子,你若是不嫌弃,就先暂住在我家,等我给你找好合适的房子你再搬,你看这样可稳妥。”
看着许大有满脸真诚,林隅也实在不好意思推脱,就顺从了他的安排。
走进屋内,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子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几只蚂蚁在嬉戏,女子身穿淡蓝色印花长裙,看着有十七八岁的样子,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印花布鞋,鞋面上脏兮兮一片油污,只是这女孩面色苍白,丝毫看不到一点血色,而且头顶冒着一股淡淡的黑色浊气,林隅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看到这些别人看不到的污秽东西的,好像是从那次眼睛痊愈之后吧,他就有突然有了这种本事。不过等他再次定睛一看,那团黑色浊气已经消失的不见了痕迹。
“真是怪事,难道是我看错了,”林隅不可思议的说道。
“这是我的妹妹雁名,我和妹妹从小相依为命,父母走的时候就留下了这间房子,雁名的精神近几年一直不太好,林兄弟,不要客气,随便坐吧。”
许大有脸色凝重叹气说道。
许雁名一看到有陌生人进屋,抓起地上的一把黄豆就朝着林隅的脚上扔了过来,嘴上还一直喊到:“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雁名,不要胡闹,这是林隅兄弟。
许大有微微楞了一下:“林兄弟,你不要在意,雁名就是这样,对陌生人一直心存戒心,等你们相处久了就好了。”
“林兄弟,你就住雁名旁边那间房吧,虽然我这里比不上白府的大宅,但是一定让你住的舒心自在。”
许大有满面笑容说道。
“有个落脚的地方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以后少不了要麻烦许大哥了。”
夜晚,林隅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道这几个月白苓霜怎么样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不知道她是不是一切还好。
一阵凄凉的惊叫声顿时打破了他的臆想,点起蜡烛的林隅穿好衣服急忙向门外走去,而许大有已经冲进了妹妹的屋内,只见许雁名此刻头发凌乱,神色恍惚,嘴中一直叫喊着:“求求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一连喊了十来遍,在许大有的一阵安抚下,她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气力,最终许大有才将她抱回了床上,为她擦了擦脸上的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