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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88;&12288;在张素娥死去的一刹，严世番的心脏猛然一痛，这种感觉虽然很短暂，只有两三息的时间，但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仿佛真有人拿着银针对着心脏位置无情地扎了下再快速拔出一样。

&12288;&12288;受到此种莫名其妙的钻心之痛，严世番隐隐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似乎自己遭到了别人的报复或诅咒一般，但思忖一番却是无果，而且此行的任务还未完成，容不得他想。

&12288;&12288;在荒原集市里，与牦牛老板接触的过程很顺利，毕竟皓月楼的庞大需求和充足资金，正是他们所需求的，这么一个大主顾，可是得罪不起。

&12288;&12288;自古以来，供货商对上大客户，历来都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只要后者要求的内容在他们承受范围之内，一般都会选择退让和接受，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12288;&12288;严世番凭着敏锐的嗅觉，和过人的洞察力，很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把牦牛进货价压一成的同时，也承诺提高一成的进货量，在这进退之间把控良好的尺度，使得供货商左右衡量之后，十分为难地接受了，当然牦牛的质量不得下降，最终还签订了新的文书，以示正听。

&12288;&12288;翌日清晨，严世番脑袋仍旧有些晕乎，昨晚与“热情”的供货商觥筹交错之间，不知不觉竟然被灌了不少的烧刀子，这也算是因此而付出的一点代价吧。

&12288;&12288;坐在马上的严世番放目远眺，回路一片坦途，目光所及是天地一线，没有高低起伏的山地阻挡在前，只有清新可人的肥美嫩草。清晨的霜露粘附在这矮小的嫩草上，晶莹而剔透，威风一动，清新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的同时，又领略到一种开阔又狂野的风情。

&12288;&12288;只是他心里很清楚，这里的景色虽好，但只能是他人生的一个驿站，而不是终点。

&12288;&12288;“走，回皓月楼。”

&12288;&12288;三人三匹马扬尘而去。

&12288;&12288;此次西行，任务超额完成，心情自然舒畅，不过严世番尽管也想着快点回到酒楼，但有一个地方他不得不再去看看。

&12288;&12288;两天之后，严世番再次来到了铁二的地盘，甫一见面，铁二就热情地抱了下严世番，宛如亲密无间的老友，待他说清来龙去脉，严世番才恍然。

&12288;&12288;原来雅春已成功打入敌人内部，成了飞鹰的压寨夫人。对此，严世番虽有些诧异铁二的办事效率，但以雅春的应变能力来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着急的是铁二而不是他。

&12288;&12288;又是一个狂野而激情的夜晚，严世番实在是盛情难却，硬是捏着鼻子咕咕地喝下去不少的酒水。

&12288;&12288;……

&12288;&12288;终于在第十七天的傍晚，严世番回到了皓月楼。

&12288;&12288;心情愉悦的他，在进入皓月楼的第一刻，冷不丁就觉察到了一丝异样。虽然景物依旧如前，可不少看向他的目光总是不经意地躲躲闪闪，似乎欲言又止的奇怪举动。

&12288;&12288;尽管感到怪异，严世番还是明白正事要紧，须向义父宋仁宗及时汇报情况。

&12288;&12288;敲了下门，严世番走进宋仁宗的书房。

&12288;&12288;宋仁宗抬头望了眼，面露微笑道：“世番，回来了，稍等下，这几个账目我先看完。”接着他又埋头对着资料拨弄着算盘。

&12288;&12288;“嗯”严世番认真地看着宋仁宗，但从他的身上却是找不到一丝不同寻常的迹象，直接询问显然过于唐突了，而且此种变化也只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而已。

&12288;&12288;首先宋仁宗没有变化，说明此事对皓月楼来说并不重要，或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再者，他可能也不知情，只是小厮、下人的一些反应让自己感觉异样，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12288;&12288;看来，只能自己暗地里查询了。

&12288;&12288;不多时，宋仁宗放下算盘，爽口一笑，道：“世番，这趟西行顺利吗？”

&12288;&12288;“嗯，挺好的。”严世番连忙详细介绍和说明了此行的收获和成果，却是故意避开与铁二的交集部分。

&12288;&12288;“太好了！”宋仁宗神情有些激动，显然牦牛物资的难题成功解决，对他起到了不小的冲击，不过他也考虑到严世番舟车劳顿，旅途疲劳，略一沉吟后，道，“这样吧，明日为父为你庆功。现在你先下去休息吧。”

&12288;&12288;“好的，一切全凭父亲安排。”严世番恭敬告退。

&12288;&12288;回到房中，他静坐在靠椅上，乍然发现无可问之人，没有获取信息的专门渠道，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亲信，皓月楼的动静，发生在身边的事情，自己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这可是十分不妙的情况。

&12288;&12288;也就在此时，严世番忽然想到了，张素娥去哪里？怎么没在，环看四周空无一人，除了自己，不由得笑了笑，无奈地摇摇头。

&12288;&12288;正在沉思的当口，房门处传来了敲门声，“进来。”

&12288;&12288;接着就见进来了一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人是不久前被安排过来照顾起居的丫头，手脚还算麻利，也很听话，但胆子很小，平时说话都细声细语的，严世番问道：“小丽，张素娥呢？”

&12288;&12288;“张姐，她，她过世了。”

&12288;&12288;“啊！”严世番猛然一怔，大吼出声，吓得小丽连忙跪下不住地磕头，身躯还瑟瑟发抖，颤悠悠地回道：“少爷，不关我的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只知道张姐确实去了，你别打我，我，我真不知道。”

&12288;&12288;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小丽竟然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平时面对这严少爷，就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连续的话不超过两句。

&12288;&12288;怪不得，怪不得啊！严世番一下子全明白了，众人那异样的目光，以及躲闪的神态，到底是什么回事了。

&12288;&12288;看来一定是有人嫌自己发展得太快了，做掉张素娥借此来给自己一份警告，可惜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不但压制不住，反而会迎来滔天的怒火。

&12288;&12288;怒由心生，一股煞气刹那弥漫周身，严世番的脸颊一下子涨得通红，双手攥得咯吱直响，原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变得阴骘、冷厉无比，仿佛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在前，上穷碧落下黄泉，纵使对手远在千里之外也必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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