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迟了三年才出现,这个问题,席琛没有回答他。
沈睿程见男人沉默,愈发的觉得可疑,他如鹰一样的眸子盯着他:“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真的有别的目的,所以心虚吗?”
目的,心虚撄。
这些词汇涌入耳道,席琛笑了笑,“沈先生就算问出了这些问题的答案又有何用呢?偿”
沈睿程一顿,“至少我能确定你出现在她身边非目的性。”
目的性么……
席琛玩味的嚼着这几个字,笑着反问:“那如果,我出现在她身边真的存在目的呢?”
话落,对面的男人面色一沉,“那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她从你身边带走。”
“没有人,能把她再一次从我身边带走。”
男人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是沈睿程听着,却只觉得背脊一寒。
他看着他的眸子,就只看见了无尽的深渊。
怔愣几秒,他反应过来,蹙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再”?
席琛双手滑入裤袋,背依旧抵着墙,笑的漫不经心:“嗯,我这人心灵比较脆弱,经不得这样的折腾,有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再有下次,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男人的眸子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沈睿程蓦地一怔。
走廊上弥漫着死一样的沉寂,久久无法消散。
等他反应过来,席琛已经离开了。
沈睿程退后一步靠在墙上,有些颓唐的垂着脑袋,眸子深处只有一望无尽的哀愁。
另一头,等了十五分钟都不见人回来的子衿,正打算去找人。
没想到站起来,一个转身,就看到了走廊尽头长身玉立的男人。
他穿着白衫黑裤,面容干净清隽,正含笑而立,静静的看着她。
子衿顿了顿,望着他如窗外夜色一样扣人心弦的黑眸,脚下就跟生根了一样无法挪动。
有那么一瞬,她竟然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的熟悉。
好像,好像以前,也曾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是在哪里,是在什么时候,子衿记不得,她就是觉得,这一幕,曾留印在她的脑海里,好像很深刻,但是却模糊的很。
男人站着没有动,好似在等着她走过去。
子衿也确实走过去了。
她的步子有点急切,走到他的面前时,未察觉他的异样,正要问沈睿程找他说了什么,男人突然一个倾身,将她拥入了温暖的怀抱。
熟悉而又好闻的男性气息填满了她整个鼻腔,男人紧紧的抱着她,脸在她白皙的脖颈蹭了蹭,有点像无赖的小孩。
子衿一愣,没有挣扎。
她在想,男人突然反常的缘故。
至于反常的缘故,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
席琛微微侧头,薄唇滑过女人的青丝黑发,感觉到怀里的柔软是真实存在,满目疮痍的心脏好像得到了救治一样。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瞳暗如陨落的行星,没有一丝光芒的迹象。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这样,静立在马路的对面,看着女人和另一个男人相拥在一起。
他们甜蜜痴缠,难舍难分。
有一次,她满脸喜悦的从马路对面朝他的方向狂奔而来,那些车辆一次次从她身边擦过,看得他胆战心惊,然而她的狂奔,却不是为了他。
每一次,都不是。
现在经年流转,物是人非。
等待八年余载,幸而,幸而这一次,她是为他而来。
这样便足矣。
……
回到家的时候,已然是深夜十一点。
席琛看了眼身后面色明显带有疲倦的女人,催促她:“上楼去睡觉。”
子衿嗯了一声,难得乖巧的很。
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回过头,看向还站在玄关处那边的男人,巧的是,他也在看着她,墨色的眸子平静如常。
很奇怪,席先生今天好像又不对劲了。
刚刚在医院抱了她将近五分钟后才松开她,回来的时候就一直沉默不语。
她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
席琛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淡笑:“怎么了?”
“……没有。”
子衿反应过来,摇头,挥去心头的迷雾,也跟着笑了:“晚安。”
“晚安。”
目送女人进了主卧,席琛才不紧不慢的收回视线,尔后,由鼻息轻叹了一声。
他踱步到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
拧开喝了几口,裤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来电者是时砚。
席琛扫了一眼,滑过接听键后,转身靠在大理石台,模样慵懒极了。
电话刚通,时砚直接切入这么晚打电话过来的原因,他说:“席袁成那边又有动静了。”
闻言,男人眉目平静,又喝了一口水,尔后,声音淡凉的吐出两个字:“真烦。”
时砚一顿,挑眉:“还没和嫂子和好吗?”
席琛薄唇轻言,又是言简意赅吐出那四个字:“关你屁事。”
“好好好不关我的事。”
时砚无奈举手,爽朗的笑了几声之后,英俊的脸才流露出了一丝肃穆,他冷静的说:“席袁成身边的那个助理,我查到他去看过宋元山。”
尾音落下,男人拧瓶盖的手微微一滞,半秒后又恢复了常貌。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时砚也不是一个喜欢藏着掖着的主儿,直接就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席袁成和唐志成认识我能理解,但是席袁成和宋元山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呢?而且近期风头正紧,席袁成这样贸贸然派自己的助理去看宋元山,很明显知道我们有在暗中盯着他,他想给我们跟我们传递什么?”
席琛听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大理石台。
宋元山。
他的薄唇划开了一抹讥讽。
耳边又传来时砚那忧心忡忡的声音:“席琛,你说如果宋元山和席袁成那边是一伙的,可咋整?”
“能咋整。”
席琛学着他的调调,阴阴柔柔的说:“就那样整。”
时砚听见男人的话,眉角一抖,扯唇:“不怕你媳妇怨你吗?”
“她是她,宋元山是宋元山,两者有关系?”
“就算两人关系再不好,但毕竟也是亲生父亲,如果宋元山出了什么事,我估摸着你媳妇也不好受。”
“放心,我会安慰她的。”
“大哥,这不是重点。”时砚停顿了一下,提醒他:“重点是,对方是你,她日后如果必须在你和宋元山之间选一个,你觉得她会如何选择?”
席琛抿了抿唇,冷漠的说:“你很烦。”
时砚冤枉啊,他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席教授,我是很认真的在提醒你,你要对付的人可是你的岳父,你们如果针锋相对,你媳妇陷入两难,她要是军心不定,倒戈回那边,会出大事的。”
倒戈?
眉目始终平静的男人终于因为这两个字有了波澜。
他的确没有想过这一点。
也还没摸清宋元山在子衿的心底,到底有多重的分量。
万一真的倒戈了呢?
席琛这么问自己,不过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了。
因为在那之前,他不会允许有这样的可能发生。
时砚见男人半天没吭声,以为是被他的话给唬住了,连忙安慰他:“唉大哥我也就只是猜猜,你别胡思乱想啊!你媳妇怎么可能跟人跑呢,她根本就跑不掉嘛对不对,你那么阴险,她要是跑得掉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
席琛听见他的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时砚,你想死么。”
男人的声音危险性十足,时砚背脊一僵,讪讪的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玩笑过后,也该正经了。
时砚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万一宋元山真的是那一边的呢?
万一当年的绑架案他也有参与呢?
万一子衿真的选择了宋元山而抛弃他呢?
男人的眼瞳又深又沉,半响,他说:“过去顺应天命太久,我现在突然想造反了。”
时砚蓦地一怔,紧接着,他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传来:“什么顺应天命?”
是宋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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