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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三妹特别撩人看了睡不着所以明天来看吧w 屋中挨挨挤挤的,蹲满了长相秀气的小孩儿。小孩儿们都穿着同样的中衣素衫,规规整整的一片白,放眼望去,活像是进了乌鸡圈。
活泼泼挤成一团的白毛鸡们纷纷抬起多疑的眼睛,把新来的同伴从上到下品鉴一番,很快就丧失了兴趣,各自垂下头去,琢磨起自己的心事来。
晕头鸡们渐渐清醒过来,总算开始正视起自己的处境了。
有个年龄最小的放声哭了出来,成功调动起了一片悲伤的氛围,新来的小孩三三两两地为着他们未知的前景啜泣起来。
的的白毛鸡半点都不在乎,并默默地远离了那个哭得最起劲的家伙。
很快,一个白头巾就听到了屋内悲悲切切的动静,他抄起一根大棒,推开虚掩的门,准确地把哭得最惨的小孩儿锁定为目标,狠狠用大棒杵起他的臀和腰来。
这些地方都隐秘得很,就算受点伤,衣服一穿一盖,也不会影响卖相。
况且,就算真的捣伤了货物的腰也没什么打紧的。
这些小奴隶因为生了一张好脸,大多逃不了卖给达官贵人做童妾的命运,云羊不忌男风,一些长相精致的幼童也是不少兴趣别致的贵族们喜爱收集的玩意儿,伤了腰不影响他们侍奉左右,反倒会让他们凭空多出一股弱柳扶风的柔美之感,有些达官贵人专吃这一套。
“号什么丧呐!”大棒舂谷似的往下捣去,伴随着粗野的吼骂:“谁再敢号一句就剌了他的舌头!”
威胁和暴揍是立竿见影的,等白头巾收去大棒,大步流星走出屋中,再没一个敢发出多余响动的反抗者了,啜泣声被他们统统咽进了喉咙中,在他们细弱的喉腔里来回滚动。
的的孩子对此见怪不怪。
这些漂亮的小孩儿,有集市上的拐来的,也有被家境困顿的父母含泪卖掉的,谁都有苦楚,谁都在夜里饮泣过,等眼泪哭干了,没劲儿了,就会渐渐硬起心肠来,到那个时候,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但是,一个新来的九岁小孩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冷静和漠然。
他生得很不错,左眼下一滴漂亮的泪痣更是将这点“不错”扩展成了十分。他默不吭声地挪到了炕上的一处空地,抱膝坐下。
谁料到小泪痣这一坐,本来个个静如顽石的白毛鸡们纷纷扭过颈子,惊讶地盯着他,仿佛他做了什么冒犯尊者的事情。
小泪痣实在不明白这些目光的意思,只好四下转动着脑袋,想要寻求一个的。
很快,一个老成的白毛鸡给了他一个没头没尾的忠告:“别坐在那儿,那是小季爷的地盘。”
小泪痣有点挑衅地歪歪头,根本没有挪位置的打算。
小屋里的孩子们也算得上的湖了,一看小泪痣这架势,立即对他的身份有了猜想。
――这是个刺头,估计在街面上混过,八成是被人牙子套麻袋拐跑的,平素独来独往惯了,瞧他的筋骨,估计是街头儿霸斗殴的一把好手。
对待这样的新人,老成的白毛鸡觉得自己给不出太好的忠告了,便再次没头没尾地撂了一句话:“……算了,不过你得记着,最好不要跟小季爷说话。”
话音未落,小屋的门被人从外推了开来。
季三昧走入屋内,沉重的门扇在他身后猝然合紧,一把大锁咔嚓一声落下,把这一屋的孩子同外界隔绝了开来。
小泪痣轻蔑地瞟向季三昧的脸,呼吸却因为这一眼窒了一窒。
那张脸生得太妙,明艳浓彩,却又别有一番纯净天然,在泛着微微尘灰的漫漫天光中,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步伐优雅得像是小泪痣曾在街角窥见过的贵家公子。
……这么一个伶仃细软的身子,怎么配得上“爷”这种称呼?怎么就连跟他说句话都不准?
小泪痣握拳,等着季三昧下一步的动作。
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去,季三昧却并无恼意,拣了个位置,侧身在炕角坐下,打量了小泪痣一番。
看多了他的脸,小泪痣竟然有些口干舌燥,为了掩饰这种奇怪的情绪,他敌意十足地问:“……看什么?”
季三昧听清他的口音后,唇角微微勾起,形成了一道温柔可亲的美人沟。
在这道惑人的笑意中,季三昧开口笃定道:“……你是松州人。”
小泪痣一呆。
自从有记忆开始,他就随父母背井离乡,在外逃荒,四年前父母染疾先后亡故,甚至没能来得及告诉小泪痣他来自何方。
“你怎么知道?”
季三昧学着小泪痣的口音轻声道:“乡音难改。”
小泪痣面色一白,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再没有听过这样熟悉可亲的乡音,心就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再也摆不出谱来。
提醒小泪痣不要跟季三昧说话的白毛鸡见状,无奈地耸了耸肩,从袖中摸出一副叶子牌,和身边的人沉默无声地打了起来。
小泪痣正诧异这里为什么会有叶子牌,就见季三昧朝自己靠了过来。
凑近了看,那张脸愈加美艳,惊得小泪痣往后一跳:“你做什么?”
季三昧一笑,越过小泪痣的身子,双手按上了两片烟色的墙砖,指尖微微一用力,竟将看似密实的墙砖推动了。
小泪痣瞠目结舌地看着数片墙砖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轨迹在季三昧手中上下翻飞地运作,终于,有一片墙砖从墙面上脱落而下,季三昧探手进去,从凿空了的墙壁里摸出了两只酒杯和一只葫芦。
他捏着葫芦口,在小泪痣震惊欲绝的目光中斟下一杯酒来:“……这酒好得很。”说着,他把陶制的两只小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越的脆响:“为松州,干了这杯。”
……这酒入口之后,的确有一股醇厚的粮食酒香,但也不知道季三昧在其中添了什么东西,单用鼻嗅,竟闻不出什么酒味来。
他究竟有什么神通,能在这种地方弄到酒?
……他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啊。
一杯酒过后,小泪痣锋利的棱角就被抹消了大半,季三昧照原样把墙恢复之后,继续侧身坐在炕沿,用异常温柔的腔调跟小泪痣说话。
那把柔和的声音加上熟悉的乡音,温暖得像是从梦境里传来的呓语,小泪痣如中巫蛊,不知不觉把家事都告诉了他。
季三昧耐心倾听了他的故事后,问:“你想让你的家人知道你的去向吗?”
一杯墙中酒,一番交心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敲开了小泪痣的心防:“我没有家人。”
季三昧浅笑:“不,你还有爷爷奶奶,你说过疫病来时,老人家不想离开故土。”
小泪痣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长什么样子,甚至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爷爷奶奶已经死于那场肆虐的恐怖疫病之中,但他却不自觉地跟着季三昧的声音,展开了美好的遐想。
“……他们还想着你,想着他们从来没有谋面的孙子长什么样子,他们日复一日地站在镇口,等着你回家,有一扇门,不管白昼黑夜,将永远为你打开,里面有热腾腾的汤面,还有一张温暖的小床……”
季三昧的声音颇具感染力,等到小泪痣的目光中浸满了遐思后,他的唇角才极快地掠过一丝笑意:“……只需一封书信,你的爷爷奶奶就能知道你身在何方,他们会来找你的。”
小泪痣的情绪已经全然被季三昧勾着走了:“可……书信送不出去的。”
季三昧:“酒我都能弄进来,书信自然送得出去。”
“有笔墨?”
“自然是有。”
“就算我爷爷奶奶知道我在哪儿,他们也买不起我。我脱不了奴籍的……”
“至少他们会知道你在哪里,知道你还活着,还能来看望你。”
小泪痣抿了抿唇,眼角余光瞄向那扇藏酒的墙。
他开始相信那后面也许藏有更多更美好的希望,但还是略有些踟蹰不前:“……我不会写字。”
“我还认得一二。”
“我不知道我家在何方……”
“松州不过是一个偏远小郡,据我所知,住民不足五百户。……你还记得你父母名讳吗?……记得?那便最好了,这样一来,找到你的家人会很困难吗?”
一番温言鼓舞,小泪痣竟生出了万丈的酸楚来,眼窝发涩发胀,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季三昧伸出了一根手指:“按理说,家书抵万金。所以作为润笔和冒险的回报,我需要从你这里收取一点小小的利润。如何?”
小泪痣正对着那不知生死的爷爷奶奶充满憧憬,就被兜头的一盆凉水泼懵了:“我没有钱。”
……用眼睛看也晓得,每个人进来时都被扒得一干二净,连颗石子都带不进来,别说是银钱了。
季三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会有的。”
他贴近了小泪痣的耳朵,那张漂亮的唇一张一合,流畅又温和地吐出魅惑人心的字眼:“……你的相貌算得上乘,会被送入高级卖场售卖。那里的买家多是达官贵人。他们来此的目的,一为挑选禁/脔,二为挑选贴身奴仆,有男客,也有女宾。所以,你只需在拍卖台上做出一副乞怜委屈的模样,那些贵家夫人就算相不中你,也会心生同情,抛些零碎东西给你。虽然老板事后会将抛给你的珍珠宝贝和银钱全部收走,但你只要足够机灵,看准机会,总能到手些小东西。不拘你带些什么东西回来,就能换回一封书信。如何?要不要考虑一下呢?”
小泪痣一颗心被季三昧极具煽动性的言语拽在手中,任意搓圆捏扁,心情忽上忽下:“我如果第一次上台就被卖出去了……那该怎么办?”
季三昧露出遗憾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罢。”
“别!”
季三昧的胳膊被小泪痣一把抓住,而的几个新进来的孩子也都把季三昧的话听在了耳里、
他们的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从四面将季三昧牢牢包裹起来。
“我,我做!”
“我也来!”
“我也可以吗?我是阳州朱县人!”
小泪痣不敢再占据季三昧的位置,尊敬地挪了开来,好让季三昧能在宽阔的炕角躺下。
季三昧从善如流地倒卧下去,背靠着墙壁,从袖中变戏法似的取出一只锦囊,取出些棕色叶子,放入口中咀嚼。
注视着他咀嚼的动作,小泪痣的眼睛都直了,那颗淡褐色的泪痣几乎要发出光来:“这……是烟叶?这都能买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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