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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把你用得惯吗?”
两人在街边的一个五金小店里。久天的小手举着一把大锯,问沈君驰。
沈君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说好了要去项家祖坟,却被久天带来这里买锯,“你没事儿买锯干嘛?”
“锯木头啊。”久天打量着手里的锯,语气平静,说得理所当然。
“锯木头?我可是来跟你抓妖的。你家店面要装潢可别找我啊,我忙着呢,才不当你壮丁。”
“就是抓妖啊。”
店员走过来说:“还有电锯呢,你要给你拿去。”
久天用手指头敲了敲锯齿,满意地点点头,说:“不用了。电锯锯得太快了。就用这种,慢工出细活。”
“不是,你有事儿没事儿?宝宝我可是放弃去图书馆温书的机会,来陪你抓鬼啊。你可别浪费了我这大好的青春。”
“你行了吧你,还宝宝呢,恶不恶心。再说你会温书?据我所知,你平均一年都看不了两本书,包括教科书。像你这种混吃等死的人,何谈青春?”
沈君驰一本正经地说:“我告诉你啊,自称宝宝那是给你面子。在别人面前我都是自称爸爸的。我混吃等死?有像我这么有气质地混吃等死的人吗?”
“你不混吃等死,那这么好的天,你约杨羽去看什么拉拉队排练啊?人家排练跟你们两个**丝有什么关系?是看大长腿去的吧?”
这就有点尴尬了,“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去看排练……”
久天邪笑,“关于你的事儿,宝宝什么都知道。”
沈君驰胸一挺,正色道:“我们那是念在同学情分,特地去加油的,怎么在你嘴里这么猥琐?再说,你管杨羽叫**丝也就罢了,我怎么也成**丝了?我告诉你,我沈君驰在学校,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称沈公子。”
“别吹了。管你叫‘沈公子’的人我是没听过,管你叫‘沈公关’的人倒是挺多的。你就跟蟑螂一样,哪里都有你。人家排练你还得去。她们拉拉队就是给别人加油的,你们还给拉拉队加油,有完没完了?是不是还有人给你们这些发情期的少年加油啊?”
可恶,这老家伙!
久天接着呛:“还什么‘放弃去图书馆温书的机会’,我问你,你们学校图书馆最近搬到哪里去了?”
沈君驰愣了一下,他还真不知道,“搬到……西校区……”
久天玩味地看着他,“你接着编。”
老东西,就知道捉弄人,“那你说搬哪了?”
“图书馆好好的,没事搬什么?”
“你……”沈君驰都要被气岔气了。好好好,老王八,我就不该跟你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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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沈君驰背着一根大锯,两人二度潜入了项家的祖坟。
久天在守陵人的窗口点了一小盘香,然后拍拍手说:“得了,没个一二时辰,他醒不过来的。”
沈君驰看了看他们漆黑的前程,问:“我说久天,咱们干吗要晚上来坟地啊?大黑天的,不怕见鬼啊?”
“可是你没觉得,晚上抓鬼才有feel吗?”
“你也不怕鬼到晚上法力大增啊?”
久天回过头,不耐烦地说:“那有什么办法?你大白天到人家祖坟锯树,不怕被人打啊?”
想了想,也是。
沈君驰看了看屋内被熏晕的守陵人,说:“这么大岁数了,你别把人熏坏了。”
“放心吧,这可不是一般的迷香。纯天然,无公害,邪神久天秘制迷魂香――蝶小路是也。”
“行行行,是也什么是也。”这老家伙一说抓鬼,兴致还挺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砍树。”
“啊?砍树啊?这不行吧。你把树砍了,那人不就死了?”
“我又没让你把树砍死。”
他们两人来到一棵树前,久天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葫芦,拔掉了上面的塞子,然后将瓶子倾斜,在锯齿上倒了几滴粘稠的液体。被沾湿了的锯齿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却在一转眼之间,金光便如同粉末一样消散而去。
久天举着瓶子,得意地说:“这是我家食言桌刨下来的木屑,用天地雨露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待到水干而出凝露,方得此仙水,名曰了闻水。”
“哦――”沈君驰一脸不明觉厉,然后想了想,问,“天地雨露是什么?”
久天瞥了他一眼,不情愿地小声说:“就是自来水。”
“……”沈君驰一头黑线。这老贼,就知道整些没用的,“这水干嘛用的?”
久天坏坏一笑,“混淆视听用的。”
“混淆视听?”
“对。锯吧。”久天说着,把洒了了闻水的锯还到沈君驰手里,“你锯,我念咒。你悠着点儿啊,可别把这树给锯死喽。树死命终,贺家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这笔孽账可又得记在你头上了。”
“你能不能给我讲明白了?”
久天本不想理他,但一想以后还得指着他呢,只好不耐烦地给他补起了理论知识:“这孽障跑得干干净净我去哪找他去。不过这些树可是跑不了。这些树都是那东西的所有物,你一锯,它自然会感觉到。我现在在锯齿上涂了了闻水,这会让那东西的感觉出现障碍。这样的话,到时候我一念咒,他就真以为你把这棵树给锯断了。”
“锯断了又怎样?难道它还会在乎贺家人的性命?”
“你有没有脑子啊?他管贺家人去死。但现在这性命不是贺家人的,而是他的。你把他的命都锯没了,他去哪儿活啊,不回来找你火拼啊?行了行了,快动手吧。我可就点了一盘香,到时候守陵人要是醒了,咱这事儿就不好办了。”
沈君驰悻悻地哦了一声,开始锯树。久天则在旁边念咒。呜了哇啦的,沈君驰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个啥。只是锯齿被了闻水涂过的地方开始发光。
沈君驰的锯在嵌进去一厘米处,停了下来。
“现在怎么办?”
久天淡定地说:“等着,等它来。”然后想到了什么,“对了,一会儿它要是来了,你可得保护我啊。”
沈君驰把嘴一咧,像看垃圾一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管你去死。你这么一大邪神,还得要我保护?”
“忘恩负义的玩意儿。不记得我为你漏了多少气儿吗?要不是因为你,这种小鬼我五秒钟解决仨。”
“好好好,我的错。你还真相信我啊,不怕我到时候临阵脱逃,或者被妖怪策反了之类。你要知道,你死了,我会轻松不少。”
“你少自作聪明了。咱可是跟冥王签过三方协议的,我要是被打散了,你可是要立马下地狱的。”
“切。就你讲道理。到了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我?”沈君驰捂着胸口,贱兮兮地感叹道:“哎呀,我还真是重要啊!就算是你邪神九天,也得寻求我的庇护。来吧,稚嫩的小鸟,躲在雄鹰的羽翼之下吧。”说着他还张开了双手,示意久天钻进他的胸怀。
久天面无表情地盯着沈君驰半天,也不说话。
人家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沈君驰心想。
“它怎么还没来啊?”久天突然说。
“……”这老贼无视我!
“你去再把旁边儿那棵树锯一下。”久天说着又指了指另外一棵。
沈君驰像泄了气的皮球:“好好好,邪神大人,这就给您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