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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驴车一路行去，本来蔡源起先对张冰雪很感兴趣，现在却直接把张冰雪无视，与凌麒一路谈天说地。

张冰雪本就不爱多话，乐得清静自在。

从小到大，凌麒的人缘从来就不差，他那种天生率性而疏朗的气质，很容易就让人放下心防，他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种，而是他头脑灵活，知道往哪方面哪个角度去说对自己最有利，让双方都能自然而然的进行愉快的交流。

而凌麒时时提出别致新奇的看法，更让蔡源赞叹。

谈得兴起，蔡源本就真性情，不由伸手揭了他的草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凌兄何故将头发弄成这般模样？”

凌麒一愣，随即释然一笑，作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沧桑之态：“溯流，你知道我不爱拘那些俗礼。佛家有云，这头发本就是烦恼丝，所以遁入空门必须剃度，求索那个四大皆空，但我又不想当沙弥，惟愿剪去些三千烦恼，人生活得更轻松自在。”

“好！好一个剪去三千烦恼丝！”蔡源大笑，“凌兄真乃秒人也！”

不这样说，他总不能说我来自现代，那里的男性基本都留短发吧。

不过现在看来他想的主意不错，平白多了几分风流雅致的味道。

也是蔡源本人性格率真豁达，不会迂腐得揪着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放，若是凌麒遇到其他士子，可不一定会是这个结果，当然，凌麒也不会用这种理由。

张冰雪看了看他，老实说她也很好奇，他的头发为什么是这样的，但她跟了凌麒这许多天，对他的性格更为熟悉，她能感觉得出，他并没有那般豁达，她没有相信凌麒的说辞。

要说是他嫌弃长发碍事而剪的，她倒还相信几分。

但她一如既往地没有拆穿，也没有多嘴。

天色将晚，四周犹如笼罩一曾黑纱。

远远可以看见一座高大的黑影，拔地而起，耸然而立，下面有一个拱形黑洞，诱惑人更深的探寻，像一座巨兽张开的大口，静静等待，自动送入口的食物。

“主人，到了武关了！”赶车的老仆欣然道。

武关位于司州与荆州的交界之处，是重要的军事战略关隘，把守着从司州到荆州的必经之路。

当然走其他小路不是不可以，就没有官道这么宽大方便了，而且得做好翻山越岭的准备。

这么重要的关隘当然有士兵把守，不过这个地方还没有打仗，荆州还算太平，把守这个关隘的士兵并没有许多，更没有什么严阵以待，凌麒甚至眼尖得看见，两个士兵靠在一起比手划拳。

不过，这个时辰是不会开门的，第二天鸡鸣过后才会开门。

凌麒等人便坐在一边休息，等待第二日天亮。

此时这个地方不只他们这几个，还有其他几波人，看样子都是逃难的流民。

第二日，他们成功入了官，进入了荆州的地界。

按理来说，想要出入关隘，必须要有符信（通行证）才能放人，但现在乱世已起，难民众多，荆州牧刘表又有相关政策，接纳流民难民，所以他们没有受到什么盘问，只是在驻守的文吏那儿登记过后，就被放进去了。

当然不只是刘表，其他各州老大也是一样，因为他们需要人口，需要劳动力。

但是在安顿流民方面，刘表是做得相当出色的。现在的张鲁也刚夺了益州巴郡，割据汉中，向刘表看齐，并且趁机宣传自己的五斗米教，招揽教化流民。

凌麒走着，眼尖地发现，有人不耐烦排队等待，从一旁悄悄溜走，就算被士兵看见了也没有被抓扣。

管理得相当松散。

一边的墙上贴了几张通缉令，不过那画功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漫画好歹还有人脸上的关键特征，这上面除了有鼻子有眼，那是绝对的谁也认不出来。

难怪古代有那么多逃犯逍遥法外。

凌麒想了想，这点其实也可以理解，画功是练出来的，要练习就需要纸，但是……纸贵啊！

所以说古代的那些书画家、艺术家大多出自于贵族，因为只有他们才有钱，请得起老师，消耗得起纸张。

要风雅，必须要有风雅的资本。

古代文人为何写文章从不废话，惜字如金，字字珠玑？

真的是因为他们人人都本着对文字的负责，对文学的至高追求，而仔细推敲揣摩？

还不是因为……纸贵啊！

纸被发明之前，竹简更是又重又贵篇幅又小啊！

就像建国前期谍战，用电报发送信息，都是简洁之极的几个字/代码。

真的是因为装高深，装酷吗？

还不是因为电报……贵啊！

这就是生产力的局限性，如果造纸术经过优化改良，纸张贬值从而普及的话，那么紧接着就可以打破世家的知识垄断，推进教育普及，甚至社会文明产生变革，各种思想流派崛起，发起中国版的什么文艺复兴什么启蒙运动……

但是！

慢着！

造纸术怎么优化来着？

凌麒是真心不知道。

凌麒不由问系统：有什么关于造纸的资料书没？

他忽然想到了这些，心里十分激动。

【对不起，由于你的级别不够，不能兑换工具书性质的道具。】

凌麒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想了想，又不甘心地问道：升到下一级要多少积分？

【1000。】

凌麒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要这么多积分了，这是十倍十倍的涨啊。

仅仅是升个级，还不是兑换。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凌麒从前不在意，现在是真的恨自己是学渣了，文科知识记不住就算了，他毕竟是理科的，但是！他是学渣！别说玻璃火药的制作方法，就连化学方程式，他就只记得一个天然气燃烧生成二氧化碳和水了。

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想了这么多，凌麒无奈地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是……废柴。

几乎所有穿越者的优势，都不能体现。

没关系，他还有系统，凌麒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