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2 终于忍不住
顾晓晨回过神来,意识到他的双手搂着她,她急忙朝后一退,退出了那个宽阔结实的怀抱。不知道是怕留恋过后怕自己难以放手,还是在告诫自己不该再有多余的念头去渴望,认清楚事实就是他们已经分手。
可是她的举动却让伍贺莲皱了下眉,她是在划清界限?
顾晓晨不曾想过分手后的恋人在街上偶遇,应该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表情面对。慌乱中抬头望向了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没事。”
她从来不愿意让人担心,哪怕是分手后,也能和从前一样。
伍贺莲瞧见她的笑,美好得像是夜空里坠下的烟花。她怎么能笑得那么安然,那么轻松。可是以前就怎么没发觉,原来笑也能这样刺目。
“恩,你怎么在这里?”顾晓晨随口问道。
车来车往的街道,十分吵闹。
伍贺莲深邃如墨的双眸凝望着她,半晌时间才幽幽吐出两个字,“路过。”
顾晓晨“噢”了一声,也没有怎么在意。双手将挎包提在身前,不自觉地攥紧了提手,她刚要说话,他却抢先开口,“咏心的欢送会,你去不去?”
“我正要赶去。”顾晓晨轻声说道。
伍贺莲沉声说道,“那就一起。”
“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打车去……”顾晓晨急急说道,暗自猜想他会不会还要去接宋方笙,如果见面的话恐怕不大好。而且,她也并不想瞧见他们亲密的模样。伤口似乎还没有完全痊愈,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一起打车。”伍贺莲再次打断她的话语,硬声说道。他眼尖地瞥见前方行驶而来的一辆的士,立刻拦下,上前将车门打开了。
顾晓晨蹙眉,发现这真是最尴尬的场景。
“小姐,快上车啊!”司机探头催促了一声。
顾晓晨无奈地迈开脚步,坐进了车中。他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伴随着烟草味青草气息,她又是挪了个位,他坐在了她的身边。伍贺莲说了地方,司机立刻踩下油门朝着目的地而去。
只是觉得太过沉闷,应该说点什么才对,顾晓晨思忖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话题说道,“你没开车?”
伍贺莲微微点头,没有出声。
再次沉闷僵局,顾晓晨终于找不出话题了。
伍贺莲正视前方,淡漠地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
“哪里?”
“我看见你从培训中心出来。”
顾晓晨淡淡回道,“我在那里报了口琴班。”
伍贺莲默了下,沉沉说道,“以前没听你提过。”
以前……这两个字让顾晓晨恍惚了下,扭头望向窗外,沿路的风景一闪而过,却不曾映进眼底。那段日子,他正陪在一个叫宋方笙的女孩子身边。嘴角微微上扬,声音更是轻到不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一路无言,惟有呼吸声似有若无。
当伍贺莲和顾晓晨双双赶到酒吧,众人已经到齐了。
酒吧的包间,姚咏心、沈若、风景辛、伍昊阳以及言旭东坐在沙发上正在喝酒。瞧见他们两人一起到来,倒也没怎么惊讶,除了言旭东。顾晓晨走向沈若,在她身边坐下,而伍贺莲却是独自往另一边坐下。两人上演这么一出,让不知情的姚咏心几人看不明白了,只以为他们在闹气。
“你……”沈若望向顾晓晨,忽然嚷嚷道,“换新发型啦?”
女人的话题开始围绕头发打转,顾晓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容有些羞涩。
伍贺莲捕捉到她细微的表情,脑海里浮现起谁拥着她亲吻她的样子,是不是夸赞她的新发型好看,更甚至是和她做某些爱做的事情?剑眉紧皱,整个人忽然冷若寒霜,阴沉得像快要下暴雨的天空。他拿起酒杯,闷头喝了一口。
沈若拉着顾晓晨去吧台挑选果酒,言旭东起身走向了她,在顾晓晨耳边沉声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凑巧。”顾晓晨轻声回道,言旭东已经将柠檬味果汁递向她。
浑浑噩噩度过一晚,欢送会的气氛有些伤感。不知道是谁点了悲伤的歌曲,唱得人心里微凉。姚咏心起身要去洗手间,顾晓晨和沈若也一同前去。洗手间里,姚咏心问道,“晓晨,你和莲怎么了?”
“是不是吵架了?”沈若狐疑问道。
水声哗啦啦地响,顾晓晨正在洗手,上次说了一半的话终于继续说道,“我们分手了。”
“什么?”两人同时一惊,扭头望向她。
顾晓晨拿着纸巾擦着手,十分平静。
再次回到包间,姚咏心和沈若的神色都有些异样。可是这样的场面,也不好多说什么。一晚上,他们没有再说上半句话。直到离开,沈若走到顾晓晨身边,挽着她的手说道,“言经理,你送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打车送你们吧。”言旭东爽朗说道,走向路边拦下的士。
顾晓晨向众人挥手上了车,沈若也上了车。
伍贺莲站在后边,拿出打火机抽了支烟,并没有望向那辆的士。直到车子驶离,他这才丢下两个字“走了”,转身而去。
在外边兜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银申。其实他已经很久没回银申的公寓,车子也停在那里没有动过,只怕……他会忍不住。坐着电梯上楼,电梯门一打开,却见公寓门口蜷缩着一团小身影。
伍贺莲走到她面前,诧异喊道,“妙可?”
伍妙可抬起头来,一脸委屈,忽然大哭出声,“二哥……”
伍妙可的突然出现,让伍贺莲心里一惊。而且一向活泼开朗的伍妙可,竟然哭了。在伍贺莲的记忆里,六岁以后的妙可是难得哭泣的。伍家的家规向来很严,伍继宗是不喜欢家里经常有人哭闹的,所以妙可总是很听话也很乖巧。
伍妙可从来没有闯过任何祸,她是伍家最让人放心的孩子。
伍贺莲自小与伍妙可一起长大,对待伍妙可像是兄长又像是父亲。伍继宗忙于事业,哪有这么多空去照料孩子。而纪岳华一人带着四个孩子,其实也很吃力。所以很多时候,伍贺莲总是和伍妙可在一起。
安静乖巧的妹妹伍妙可,对于伍贺莲而言,有着特别的感情。
其实很多时候,伍妙可的依赖陪伴,让他的生命充满着新生的阳光。
可是,他的宝贝妹妹竟然哭了。
伍贺莲一下将伍妙可扶起,一边拿出钥匙开门,一边搂着她走进公寓。客厅里亮起了灯,茶几上还放着那只玻璃杯,玻璃杯里残留着大半杯没有喝完的苹果汁,因为隔了几天,所以颜色都变了。他扶着伍妙可往沙发一坐,伍妙可却还在哭,双眼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下。
“妙可,不许哭。”伍贺莲伸手抚着她的小脸,替她擦去泪水。
伍妙可听话地想要停止哭泣,可是忍不住的伤心让她呜咽了一声,泪水再度流淌而下。
她哭得心碎,让伍贺莲焦急愤然,“怎么回事?”
“二哥,你怎么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打你的手机,可是关机了!我从下午两点一直等你等到现在!你怎么一直都不回来!”伍妙可吵闹嚷嚷,胡乱地说了许多,最后哽咽酸涩,扑进他的怀里,哭喊着问道,“你去哪里了!”
伍贺莲一下自责难挡,抱着她说道,“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二哥,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
“谁说的?”
“我是不是一点不懂事,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大小姐?”
“不是。”
“二哥说谎!我就是什么也不会!别的女孩子都能弹得那么好,我学了那么久,每天都有练习,可是连最简单的曲子都学不好!成绩也不好,又不会煮饭,还会把碗打破,我笨死了!”
“你会画画,而且画得很好,还得了奖。你的成绩排名中列,不算差。不会煮饭有什么,请个佣人就可以。谁长那么大,没打破过碗?你不笨,只是单纯罢了!单纯没什么不好!哪个男人这么没有眼光?甩了他,找一百个更好的!”
伍贺莲不疾不徐地开口,伍妙可渐渐止了哭声。只是说到最后一句,她哭笑不得,闷声说道,“一百个更好的也不是他!我不要!”
当天晚上,伍妙可哭到无力,这才消停。
伍贺莲打了个电话回伍家报平安,电话是伍继宗接的,对他训斥了一通,猛地将电话挂断。伍贺莲抱起伍妙可走向卧房,替她盖了被子脱了鞋。伍妙可抵不住困意,闭上了眼睛。
伍贺莲望着她疲倦的脸庞,听见她喃喃说道,“我真的好喜欢他……”
机票已经订好了,周六早上八点。
旅行的地方还是未知,林芬一直保密,只说要给她惊喜。
周五当天下班,顾晓晨约了林芬一起去购置点东西,所以她急忙赶去商场。
但是却在商场撞上一个人。
一楼的外层,清一色全都是手机专柜。
远远的,顾晓晨就瞧见一抹清新亮丽的身影。发丝勾向耳后,露出白皙光滑的粉嫩脸庞,长长的裙摆至脚踝。宋方笙拿着一部手机爱不释手的样子,接过店员的单子转身就要去付款,视线刹那对上了前方的顾晓晨,宋方笙脚步微停。
两人同样愣了下,这才朝着双方走去。
“宋小姐。”
“你好,顾小姐。”
两人打了声招呼,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宋方笙望着顾晓晨,淡淡地微笑说道,“上次你给我煮的汤很好喝,谢谢你。”
一定是他告诉她的吧。顾晓晨微愣,这才笑道,“没什么,不用客气。”
“我……”宋方笙顿了顿,又是说道,“快要回美国了。”
顾晓晨顿时诧异,心里咯噔一下,想着他们是要一起回美国了。祝福的话,似乎也有点没有资格说。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电话却像是解围一般响起,她接起电话,听见林芬狐疑询问,“晓晨,怎么还没到呢?”
“那你忙,再见。”宋方笙朝她挥了挥手,大步走过她身边。
而顾晓晨握着手机,却感觉一阵落寞,“我马上就来。”
商场里人山人海,她随着拥挤的人群朝前而行。
“晓晨,你看看这两副怎么样?黑色好,还是深褐色好?”
“褐色的吧。”
林芬正挑选着旅行时要带的太阳眼镜,顾晓晨却有些神思游离。这似乎是第一次,第一次和林芬出门,她会这样走神。
周六一早出门前,顾晓晨把玻璃鱼缸交给门卫大伯,麻烦他照料小金鱼十天。
巷子外的路边,周城泽开着车已经等候多时。
林芬坐在后车座透过车窗张望向她,朝她微笑。
直到前往了机场,顾晓晨这才知道他们将要去旅行的地方是哪里。
世界上最浪漫的城市――法国巴黎。
法国巴黎,浪漫之都,每个女人都向往的城市。
这里拥有一切浪漫的元素,空气里弥漫着芬芳香气。
一下飞机,扑鼻而来的清新让人忍不住心旷神怡,长时间的飞行时程给旅客所带来的疲惫,似乎都一扫而空了。
顾晓晨与林芬亲密地手挽手,一旁随行的是周城泽的下属小赵,他拖着行李箱以及行李袋,三人朝着出口而去。
“城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们就好好玩。”林芬一边走,一边说道。
顾晓晨微笑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她并没有想到旅行的国家是法国,也没有想到旅行的城市会是巴黎。这里有太多的回忆,那竟然是去年的事情,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却像是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一梦两三年之久。
不得不承认,周城泽的确很用心也很细心。
全程安排十分妥当周密,从行程、出入的轿车、入住的酒店、陪同这次游玩的导游小姐,包括一系列必去的景点以及游乐场所,他都一一规划。这场旅行,与其说是和林芬单独出游,不如说是在周城泽的布署之下。这样的作风,和他的处事一般,讲究完美,不允许出现丝毫偏差。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反而也落得轻松。
只是却少了点自由自在的味道。
五星的酒店,金碧辉煌。
酒店第六十八层,顾晓晨站在落地窗前眺望外边的风景。清澈的蓝天,偶尔漂浮过的白云,仿佛置身于天空中。眺望美丽的巴黎,这座无以伦比的城市沉浸于安怡。那一条条的街道,车辆都小得不可思议,几乎瞧不见了,只是可以看见一抹抹的黑点,忽停忽动。
繁杂交错的大小马路,却集中的汇聚到某一处。
那儿是埃菲尔铁塔。
白天的时候,埃菲尔铁塔只是十分震撼人心的建筑物。等到了晚上的时候,却像是唯美浪漫的仙境。
导游小姐在当天黄昏,带着林芬与顾晓晨前往埃菲尔铁塔观光。
站在观光层,导游小姐微笑着介绍,“埃菲尔铁塔的设计者是法国建筑师居斯塔夫埃菲尔。埃菲尔先生一生中杰作累累,遍布世界,但使他名扬四海的还是这座以他名字命名的铁塔。用他自己的原话来说……”
“夫人,小姐,请看这边。”导游小姐侧身,手指向了某个方向,轻声解说,“黄色的建筑物是凯旋门城楼,绿荫中的是卢浮宫,蒙马圣心教堂都可以瞧得很清楚。”
繁灯闪烁,交织成灯网,果然美得让人惊愕。
登上这塔顶俯瞰巴黎市容,听着导游小姐轻柔的女声,顾晓晨有一瞬失神。
小凡尔赛宫的镜厅,那个谁曾经和她跳了一整夜的舞。塞纳河北岸的卢浮宫,那个谁曾经抓着她逃离T台秀。协和广场二十三米高的埃及方碑前,那个谁曾经在那么多人面前拥抱过她。整个巴黎,竟然满是谁的身影,不断地浮现于眼前,怎么也散不去。
顾晓晨时常会出现幻觉,好象一个转身就会瞧见他,站在她的身后,沉默地抽着烟。回头一望,却空空如也,只有陌生的空气。
时间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眨眼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最后三天,他们辗转到巴黎城外的郊城。
“夫人,小姐,今后三天就住在郊城的城堡。附近还有异域风情的集市,您们可以逛逛。”车子正驶向郊城,坐在前副车座的导游小姐回头笑道。
林芬显然很有兴趣,和导游小姐攀谈起来。
顾晓晨一脸淡然,静静地聆听,心里的某根弦被轻易挑起。
集市和当时并没有变化,热情的吉普赛人搭建着帐篷,兜售着各类小东西。林芬正在给周雅茹选礼物,犹豫着买什么。导游小姐索性陪着她一家家摊位看了个遍,最后瞧见可爱的吉普赛娃娃,林芬停下脚步,和吉普赛商人商议价格。
顾晓晨的目光却在那些里帐篷寻找着什么,视线恍惚穿梭于兜售的摊位,匆匆掠过了那些商人,定格于那妇人身上。
“我去那里看看。”顾晓晨轻声说道,松开了林芬的手,朝着那摊位走去。
依旧是那个首饰摊位,依旧是那个吉普赛妇人,依旧说着听不懂的法语。顾晓晨走到摊位前,低头望着那些首饰,忽然记起他难得调皮可爱的一面。她问他吉普赛妇人说了什么,可他却在纠缠半天后说就不告诉你,让她无奈又无语。
林芬走到她身边,见她盯着这条项链发呆,只当她是喜欢。于是拿起那条项链,轻声说道,“导游小姐,请告诉她,这条项链我买了。”
耳畔响起女声,顾晓晨这才回神。
“戴着吧。”林芬将项链慢慢地垂放在她的手掌心,将她的手握住。
顾晓晨微微一笑,却忽然有些发酸。
“周夫人,礼物已经包装好了。”导游小姐提醒道,林芬转身折回方才的摊位。
顾晓晨张开手,那条银链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光芒。她悄悄将口袋里一直随身携带的戒指取出,套过银链,顺着链身滑落下一抹银色弧度。她将银链戴在了脖子里,那枚戒指贴着肌肤,印在心口瞬间微凉。
居斯塔夫埃菲尔说:埃菲尔铁塔――把我淹没了,好像我一生只是建造了她。
可是,要用几个一生才能遇见那个对的他?
旅行的最后第二天,周城泽赶到了城堡。
当时,顾晓晨正和林芬在露天的天台喝着下午茶。身后响起脚步声,让两人回头注目。只见周城泽俊美的身影闪现,淹没于阴凉的房间,而后跨进天台,阳光一瞬间洒下,连发丝都泛起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
“芬姨。”周城泽沉声喊道,温温地望向两人。
顾晓晨朝他微微点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现。
林芬立刻招呼,“城泽,你怎么来了?”
“正好来法国办点事情,算算时间你们明天回香港,索性和你们一起回去。”周城泽不疾不徐地说道,径自往空置的藤椅坐下,姿势潇洒。
林芬替他倒了杯茶,开始讲述这次旅行中的趣闻趣事。
顾晓晨静静聆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有当林芬询问她意见的时候,她才会应声。林芬的心情十分不错,滔滔不绝,顾晓晨从来不知道,原来林芬也能说这么多话。直到女佣前来,这才打断了她,“夫人,您烘焙的蛋糕时间差不多了。”
“好。”林芬应了一声,又是对他们说道,“我去看看,你们坐着聊。”
“我也去吧。”顾晓晨刚要起身,林芬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不用,你陪城泽聊聊。”
顾晓晨也知道把周城泽一个人留在这里,似乎是一件不大礼貌的事情。尽管尴尬,可还是留下来了。只是林芬一走,两人谁都不再说话,缄默的气氛显得窒闷,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压抑感觉。
过了许久,周城泽开口问道,“这次旅行怎么样?”
顾晓晨盯着玫瑰花茶具的花绘图案,轻声说道,“旅行很开心。”
听见她这么说,周城泽紧凝的神情忽而有一丝缓和,竟像是松了口气。目光瞥向她娇好的白皙侧脸,低沉的男声淳厚动听,半似自我挖苦,半似感叹唏嘘,“真是难得,终于能让你开心一次。”
顾晓晨抿着红唇,一声不吭。
“先生,小姐,夫人刚才摔倒了!”女佣急急奔来,惊呼说道。
顾晓晨猛地站起身来,一脸震惊,惶恐说道,“你快带我去!”
周城泽也在同时站起身来,眼底一阵明暗起伏,像是明白些什么。几个大步追上了顾晓晨,沉声安抚,“你不要担心!”
林芬已经被女佣们扶到了套房休息,此刻她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的精神状态还不错,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只是秀眉微蹙,起先她还不时地捏着太阳穴,像是头疼。可是门一被推开,她立刻收了手,不再继续揉捏的动作。
“怎么会摔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晓晨奔到床沿,将她整个人瞧了个遍。
林芬轻声说道,“我没事,刚才没看清台阶,踩空了才会摔倒。你不要这么紧张。”
顾晓晨见她神色没有任何异样,人也完好无事,这才点了点头。
“晓晨,你去把蛋糕拿来,不要忘记淋巧克力酱。”林芬嘱咐道,顾晓晨听话地起身出了卧房。
“你们也出去吧。”顾晓晨一离开,林芬又是撤散了女佣。
等到套房内仅剩下他们两人,林芬沉静地望着周城泽,温婉的容颜忧心忡忡,岁月不曾残留下任何痕迹的额头忽然显露出几分沧桑的皱纹,那口气竟像是祈求托孤一般,“城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风声将那轻柔的女声吹散,周城泽郑重地点了头。
不过多久,顾晓晨捧着蛋糕折回,轻轻敲门而入。她站在门口,而周城泽与林芬同时望向了她。顾晓晨有些诧异,却听见林芬说,“晓晨,我刚才和城泽说过了,你会去周氏上班。”
顾晓晨愣住了,没有了反应。
假期结束,从法国巴黎回到香港,顾晓晨还是没有回神。林芬让她去周氏上班,她问为什么,她只说这样比较放心,而且周城泽也需要帮手。与其在别的公司忙碌,不如在周氏。周城泽给了她一个星期时间辞职,而她去了周氏后就要胜任企划部的经理。
顾晓晨的思绪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一边提着行李走进大楼,一边开机。手机立刻进来了一条信息,来自言旭东。这才想起,旅行的事情并没有告诉他。可是那条信息却让她差点失手,掉了手机。
信息上写着――莲回美国了。
“顾小姐!你回来了!”门卫大伯急忙喊住了她,“我去给你拿鱼缸!”
顾晓晨恍惚不已,脑子一片空白。
门卫大伯奔进值班室取鱼缸,却惊奇地大声嚷嚷,“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啊?”
顾晓晨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蹿起。
大伯捧着鱼缸而出,只见玻璃鱼缸里漂浮着两条小尸体。
那两条叫晨晨和阿贺的鱼,竟然就这样死了。
大伯连连道歉,只说明天去买两条小金鱼给她。
顾晓晨说不用了,反而还省心,不必每天再照料。她捧着鱼缸上了楼,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拿钥匙开门,什么东西忽然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滴进鱼缸里。一直压抑的情绪,不曾怎么哭泣的她,告诉自己没事没关系。可是望着玻璃鱼缸里死去的两条小金鱼,双眼莫得通红,死死咬地唇,泪水却覆上了双眸。
顾晓晨终于再也忍不住伤心难过,像个孩子一般在公寓里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