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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赞孟塔用手捻起一些,搓几下,又闻了闻,然后冷哼一声。
他从房间找出一个杯子,将地毯下的花朵粉末全部收集起来放入杯中,然后关上门。我看到,他在口袋里掏出一大堆东西,有生锈的铁钉,有黑色的泥土,有不知名的各色粉末。阿赞孟塔将这些东西依次放入杯中,同时口中不断念咒,搅拌均匀后,倒入那口黑色棺材里,然后合上了棺材盖。
又不断念咒几分钟后,棺材一阵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我不敢站的太近,怕那连体小鬼跑出来吃人。
棺材的震动一直持续十数分钟才停止,阿赞孟塔停止念咒,他打开棺材盖看了眼,然后发出冷笑。我虽然离的稍远,可也能看到,棺材里除了那连体小鬼外,之前倒进去的东西,已经全部消失。是被小鬼吃了?
在我猜测的同时,阿赞孟塔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过了会,他示意我过来接听。我接了后才知道,他是打给了二叔。
二叔从阿赞那知晓,我们在酒店里遇到了袭击。其实他已经预料到了这种事情,只是没想到会发生的那么快。二叔的想法和我类似,都觉得是被那降头师摆了一道。对方应该一直潜伏在附近,打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暗算我。可他没想到,房间里会有一位来自泰北的黑衣法师。
根据阿赞孟塔所说,房间里之前确实被人布下了花降,很厉害。以阿赞孟塔的法力,都差点着了道,若非果断的给小鬼喂血,恐怕我们俩今天真的走不出这房间了。
要知道,那口黑色棺材里的连体小鬼,和阿赞手里的域耶是一套的。那个骷髅头生前是一名很厉害的降头师,并且还是个女人。她在活着的时候,打算孕育一只鬼胎。是个人都知道,无故夭折或者堕胎的婴儿,怨气是最大的。而鬼胎,则是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半人半鬼。等死后,力量更是强的吓人。
那位女降头师也是个有魄力的人物,一般的鬼胎,都是找与自己毫无关联的女性来孕育,极少有人亲自去生。因为鬼胎太可怕了,出生后,必须先杀死自己的母亲才能出世。女降头师的打算是,在鬼胎孕育一大半,尚未完全成型的时候,就提前动手取出来。这样的话,她就不用被鬼胎杀害了。而且,她只是想人工制造一只足够强的小鬼,如果是完整的鬼胎,也怕会控制不住。
事情一直很顺利,女降头师怀胎七个月,到了计划中开腹的时间。恰好这个时候,出现了意外。在她拿刀子割开自己的肚皮,把尚未完全成型的鬼胎取出来的时候,有个仇家找上门来。见仇人正处于最虚弱的时期,人家还能手软吗?当下把女降头师杀了,而这个仇家不是别人,正是保护我的阿赞孟塔!
阿赞孟塔杀掉那个女降头师后,把其辛辛苦苦七个月孕育的成果顺手接收了。女降头师的尸体,被做成各种阴物,头骨也加持成了域耶。而那半成型的鬼胎,则以特殊的手法,养成了小鬼。只不过,这小鬼太厉害,阿赞孟塔也不敢随便用,还得随时随地用刻画了缚鬼经,镇魂咒的巴利经咒棺材镇压。需要用的时候,也尽量控制威力。
这次对付花降,他被迫给那鬼胎喂了血,为以后的控制增加了很多难度,所以心里很不爽。而他在门外发现的那朵花,其实不是真正的花朵,而是花粉。只不过被人用手段合拢在一起,成了花瓣的形状。这是花降的媒介,之前没有碎,是因为力量尚未完全消散,等失去效力后,自然一碰就恢复成无数花粉的样子。
降头师之间,很少会互相下降。因为一旦下降失败,就会遭到反噬,甚至被对方拿捏到把柄反制。因此降头师的恩怨,大部分都是事主的恩怨,彼此是不会太记仇的。他们很少会像阿赞孟塔一样,杀气腾腾的找上门来,一定要宰了你才行。所以说泰北的黑衣法师为什么比其它地方可怕?不是说降头术的水平更厉害,而是他们的行事风格更狠辣。
阿赞孟塔心里不舒服,当然不会放过对方。花降被连体鬼胎吸走,已经相当于下降失败。阿赞孟塔收集了那些花粉,又拿棺材钉,坟头土,各类降头粉做成了反噬的钉降。这种降头一旦成功,对方体内就像扎入钢钉一样。钉子沿着血管前进,这里捅个洞,那里戳个窟窿,不用多久,就会因为体内大出血而死,是非常阴毒的降头术。
而且,阿赞孟塔不但用的是反噬降,还特意靠连体鬼胎来施展。在这样的情况下,绝大多数降头师都逃不过去。运气好的话,受点折磨,只要手够快,还可能把钉降解掉活下来。运气不好的话,直接就死翘翘了。刚才倒进棺材里的东西消失,说明降头已经生效,现在就看对方有没有那个本事解掉了。
这事听起来挺残忍的,但我却拍手称快。对方想要我们的命,那我又何必同情他?可惜的是,那人应该是提前就把花降藏在房门前,等我到了之后,才远距离释放。因此,我们无法得知他具体在哪,只能用降头术来收点利息。
让人纳闷的是,他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来这个房间?并且,如果他是提前放的,那肯定知道房间里有什么人。明知里面有黑衣法师,还敢下降,要么这人自信心爆棚,要么就另有所图。
我想不明白,二叔也想不明白,他叮嘱我,一定要时刻和阿赞孟塔呆在一起。既然降头师不在学校,那他继续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出什么结果,倒不如带人回来,看看能否以我为诱饵,把对方勾引出来。我一阵愕然,把侄子当诱饵这么残忍的事情你都干的出来?还是不是我二叔?
对此,二叔解释说:“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解决他不好吗?再说了,这次来的都是好手,有他们在,保证你活蹦乱跳的。”
我说:“对,活蹦乱跳的,精神病院的病人个个都活蹦乱跳的,有屁用!”
二叔怒极,说:“就这样决定了,再跟我咋咋呼呼的,让你一个人呆在那信不信!”
我还真被他这威胁吓到了,被花降侵袭的时候,身上难受的要死要活。而那只是前奏,如果真像痞子学长一样,浑身肌肉都变成纤维无法动弹,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二叔回来了,跟着进房间的,足足有三位阿赞师父。其中有一位我很熟悉,正是曾帮我收鬼仔的阿赞昆沙。他很友好的冲我笑了笑,也算打过招呼了。我大松一口气,四位阿赞,怕是连真正的恶鬼都不敢来了吧?
二叔一进房间,先是咕噜咕噜喝了一壶茶,然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躺着,说:“看样子,那家伙是真打算要你的命。等一会,我把人都带走,你留在房间里。放心,我们会时刻关注这里,如果出什么事,立刻就能赶来。也许会受点罪,但总好过被那人时刻盯着吧。”
我早有心理准备,自然二叔说什么就是什么。过了会,二叔如他所说,把四位阿赞都带出房间,我甚至看到他的车离开酒店跑出去很远很远。
在房间里极为忐忑的抓着手机,孤独等待四五个小时,却没有任何异常事情发生。四处很平静,像世界和平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