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对面楼顶上躲在轮椅后面的贾栩放发出了狂放的笑声:"哈哈,全江城市的条子都来了,我在这个村子的地下都埋了炸弹,不怕死的就都留在这里,只要我他妈的一按按钮,咱们全部完蛋。"
秦直从贾栩放所在房屋的后面撤退下来,来到警队的指挥车所在地,我在跟在他身后问:"怎么样?从后面攻不上去吗?"
他盯着远处藏在轮椅后面的贾栩放忧心地说道:“这个家伙选择的地点太过刁钻,背面是垂直的高墙,只有正面才能接近,正面的楼梯在都在罪犯的视角之下,很难在他不察觉的情况下攻上去。”
我不禁为李朝阳担忧,他的功夫技能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派不上用场,他甚至连对方都无法接近,贾栩放把眠月挡在前面作为人肉盾牌来抵抗他的进攻,而双方的距离依然是那样远。
警队的谈判专家神情紧张地凑上来,也和秦直商量说:"怎么办?嫌疑人在村庄里埋设了炸弹,我们必须把大伙撤出去,联系拆弹组过来拆除。"
秦直笃定地摇了摇头:"根本没什么炸弹,这只是罪犯的疯言疯语而已,此人已经发展到了癫狂的地步。"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不能拿所有干警的安全来当赌注,我的意见还是所有人先撤出去,等到拆弹组过来查验后,再做决断。”
秦直无奈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你们和特警队先撤到安全的地方去,我留在这里见机行动。”
“这怎么可以?你是刑警队长,这里的最高指挥,你怎么能涉身危险之中?”
秦直指着不远处的半片楼房说:“那上还有一名人质,她的生命时刻都处在危险中,我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安全,把人质的安危弃之不顾。就这样决定了,你们撤退到村子外面,我留在这里和罪犯周旋。”
秦直扭头看见了我,点点头对我说:“刘良,这里太危险,你也和警队撤到外面去。”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大哥李朝阳还在里面和歹徒对峙,我怎么能把他丢在里面。”
“随你吧,”秦直叹了口气,对特警队的小组组长说道:“村外有没有制高点能埋伏狙击手,最好是有最佳射击角度的那种制高点。”
特警组长皱着眉头说:“外面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制高点,就算在村庄里,那歹徒占据的也是唯一的制高点,都没有好的射击角度。”
我看了看外面停在旷野中的工程车辆,有两辆悬臂起重机停在那里,灵机一动说指着远处说:“那起重机不就是现成的制高点吗,只要搭建一个临时的伏击平台,用起重机悬吊起来,还可以在移动中调节射击视角。”
特警组长欣喜地说道:“这位兄弟的方法很不错,可以一试。”
特警队开始在村子外面布置狙击阵地,我跟着秦直往贾栩放的地点接近,突然听到了一声枪响。
我的心里一惊,该不会是贾栩放开枪把李朝阳打死了吧?李大哥可是我的贵人,他要是早早去见了上帝,我还有什么可耍的。
我听见了贾栩放气急败坏的叫声:“操你妈的,不许躲!你要是再敢躲一下,我特么打死你心爱的女人!”
我慌忙从矮墙后面探出头来,看见贾栩放猥琐地蹲在轮椅后面,拿着手枪硬抵着奚眠月的头。
他的双眼显得非常渗人,两个瞳孔中充满了执念和暴虐,这是一双残忍的掠食动物的眼睛,就像深海中的鲨鱼的眼睛,四周的眼白包围着中央的灰色瞳孔的那一个小点,漠视生命,无法无天。
李朝阳不再选择躲闪,直挺挺地站立在了那里。贾栩放从轮椅后面偏出半个头来,抬起手枪瞄准了不远处房顶上的李朝阳,他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杀死这位铁骨铮铮的汉子,这种死法对李朝阳来说实在是太过窝囊,我能看到眠月脸上缓缓流下的泪水。
我焦急地对旁边的秦直说道:"秦哥,你快想个办法,别让他打中李朝阳。"
秦直无奈地摊开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开枪,自己却无所作为。"
秦直:"我真的没办法,罪犯躲在轮椅后面,我要是贸然开枪,可能误伤到奚眠月,就算是狙击手也没有这个把握,何况现在狙击阵地还没有搭建好。"
他突然盯着地上的烂砖块,拍着自己的大腿兴奋地说:"有了!"
秦直从地上捡起砖块,掂了掂分量,以确定砖块的分量不会重伤轮椅上的奚眠月。他把这砖块捏在手里,死死地盯着贾栩放脸上的表情和动作,来预判他开枪的时机。
就当贾栩放兴奋的左眼开始闭合,手指也朝着扳机向下勾动,秦直抓准时机将砖块奋力地掷出,砖块砸中的轮椅的轮毂,也吓了精神高度紧张的贾栩放一跳,他开枪射出的子弹自然失了准头,弹头击中了李朝阳脚下的混凝土屋顶。
"操你妈的!谁在这里捣鬼!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
贾栩放拿枪狠狠地戳着奚眠月的太阳穴,歇斯底里地叫喊道:"滚出来!滚出来!不出来我就打死她!"
"别开枪,我出来。"我没等秦直动身,主动从矮墙后面走了出来。
"刘良,别犯傻。"秦直在躲在墙后,压低声音喊我。
我偷偷给他使了个眼色,举起双手主动地暴露在贾栩放的视线之中。
我的考虑是这样的,秦直作为有指挥能力和攻击能力的警察干部,绝对不能提前暴露,作为现场最没有用的我,当然要主动担当诱饵的角色,至少能为秦直的躲藏和攻击制造机会。
刚才他掷砖的角度,还有对时机的把握,是我这种非专业人员根本做不到的,成功地救了李朝阳一命,还浪费了贾栩放一颗子弹。
贾栩放手中的这把五四式手枪,最多能容纳八发子弹,枪膛一发,弹匣压七发,从医院开始到现在已经消耗了四发,必须想办法把剩下的四发子弹给消耗掉,这样才能解除贾栩放的攻击力。就算贾栩放身上还藏有另外的弹匣,就在他上弹匣上膛的时间里,李朝阳也能借这个时间差飞奔过去,将对方当场击倒。
秦直估计和我一样在想这个问题,包括在屋顶上的李朝阳,他能通过枪机击发子弹的声音来判断出枪里还剩几颗子弹,如果贾栩放弹无虚发,他能用这四颗子弹全部要了我们的命。
贾栩放发出冷笑的声音:"是你这个小子,我老实告诉你,你蹦跶不了几天了,你落在韩老板手里,下场只会被老子还惨。"
"是吗?"我不屑地笑了笑:"贾栩放,你觉得你今天还能从这断壁残垣中逃出去吗?警察已经将这个村庄团团包围,你今天只可能有两个结果,第一是束手就擒,第二是被我李大哥活活打死,或者是被警方的狙击手击毙。"
"哈哈哈,哈哈。"贾栩放癫狂地笑道:"他打死我?你问问他有这个能力吗?他娘们儿在我的手里,我想什么时候捏死他们这对鸳鸯,就可以什么时候捏死他们。都说男人的弱点是女人,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差。要不是因为我稀罕姓田的那个娘们儿,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跟你们死磕。"
"你们还不知道吧?姓田的女人让我给操了,这是韩老板给我的恩惠。她就算是大腿受伤也得舍命陪君子,这女人操起来可真他妈舒服,也真他妈耐操,腿他妈都让我蹭出血了都不哼一声,让老子几个来回干她休克过去。这就是她犯错误的代价,把老板的命根子转手让给别人,不杀她已经是很仁慈了。只要我把姓李的弄死,她就永远是我的女人,这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原因。"
我心中一凛,对于韩为先的冷血和贾栩放的恣意疯狂感到浑身起鸡皮疙瘩,田经理这个可怜的女人在他们的手里,也只能沦为玩物和赌注。想到这里我咬冷哼一声:"贾栩放,你以为你今天还能逃得出去吗?"
贾栩放发出了哈哈的笑声:"小子,老子跟你打个赌,今天我不只能杀的了姓李的,还能在他们这些条子的包围下突出去,带着我的田姐远走高飞。"
"哈,不信你看好了,我要瞄准李朝阳当活靶子打,他不敢动,他要是敢动,我就把她的女人从这楼顶上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