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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被我抓在手里的手一直无知无觉地任由我抓着,现在她反过来抓住我的手指,用力道回应我,“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理解你的。”
“谢谢你,许默,谢谢你。还有一点。”我说。
“还有哪一点?”
“上次相亲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去看医生。老中医给了我信心。有了这份信心我才敢在这方面有所回应。”我最后给谎言润色一笔,因为,我必须让许默看到一点希望。
“看来这也是很重要的因素之一。”
“对。做为一名医生,我深深知道男性花朵的战斗力对维系夫妻之间的感情的重要性。它甚至是维系家庭的核心因素,所以,设若没有恢复的可能,我怎敢有所回应。”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相信你的话了,”许默打了个哈哈,握我的手的力道加大了,“我们睡觉吧。”
“行。”我说。
“这也是最有特色的新婚之夜了。”许默自嘲道。
“呵呵。”我尴尬地笑。
我们双双躺了下去,握着的手却没有分开。
皎白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清冷,迷蒙。偶尔传来一个男子的咳嗽声。
我没有一点睡意。
这即将逝去的一天在我的生命历程里算得上是很不一般的一天了。
在我结婚喜庆的好日子里上苍却让郝珺琪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的独特形式走近我。我相信朱金山的感觉是对的。这么多年,这么多天,上苍都完全封闭郝珺琪的消息,何以在今天要向我透露一点点?
这难道有什么昭示吗?
若是从上苍一直以来都要维系我十三岁那年许下的诺言来看,必定是我的婚姻引起了它的担忧,是以它才透露郝珺琪的消息给我。
可是,它不是有肉戒灵异吗?只要有灵异在,它有什么好担忧的。
还有,为何它只透露这一点点?我撇开婚礼的殿堂跑去阳江,这么有诚意,这么渴望,它竟然连这一点点都不让我亲历。
它还用“偶然”来折磨我,让已经推后的婚礼都不能在大家的祝福中完成。
我这么遐想着。
“这个……”隔了好一会儿,许默动了动身子。原来许默和我一样无法入睡。
许默要能入睡那才真叫怪呢。
“还没睡着吗?”我回应。
“就是……我还有个疑虑。”
“说吧。”
“你的花朵,怎么会丧失战斗力的?”许默说。
还得回到这个话题上来。
“你知道手触这种事吗?”我问道。要想今后“相安无事”,就得把谎言叙述得比真实还真实。这是名言,绝对的名言。
“我当然知道。我们女的……其实有时也会。怎么,你的病情跟手触有关吗?”
“你可能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报道,频繁手触,过度沉湎于手触的人会造成花朵的战斗力极大下降,甚至丧失。”我夸大其词。
“好像有这样的报道。”
“不是好像,是真有。”我说。
“可你一个医生,更能知道手触的危害,为什么还要沉湎其中呢?”许默柔和地问道。
“跟我的特殊的经历有关吧。等我做医生的时候,我都手触了十几年了。”
“你有什么特殊经历?是和父母作对吗?你前面说你初中在乡下中学读,高中在铁路中学读。”
“一个总是处于压抑状态中的人就喜欢沉湎于手触的世界里。因为,手触,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其实是情感上的一种宣泄。”我说。
“愿闻其详。”
“我过得一直不顺畅,”我想着怎么把我经历的那些“不幸”和手触联系起来,“在我读初二那年,我写给一个女生的情书被贴在了墙上,我记得是这件事之后我有了第一次手触的经历。”
“后来呢?”
“后来我被三个死党诬陷,在一次惹是生非的时候他们中的一个持刀伤人却诬陷到我头上,导致我被学校开除,我这才去了乡下读书。在乡下,我又总是被那里的混混们欺凌。”我想起了那个把我丢进蒋家塘的蒋世雄。
“郁结于胸,不能发泄,便寄情于手触。”许默说。许默不愧是高中老师,语文素养很高。
“我用心读书,中考本可以考进华安一中,却不料因为把试卷让给前面的考生看而有一科被判零分,这才去了铁路中学。”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吴莲子——让我揪心不已的吴莲子。
“你干嘛要给人看?”
“那个人就是把我的情书贴在墙上的人,我的初恋。她苦苦央求我。”那个时候吴莲子多么风风火火。
“天,这不是作孽吗?”许默感慨。
“在铁路中学我苦读三年,”我继续说,“成绩最好的时候曾排在华安二中前五名,排在华安一中前十名。”
“你不是说在铁路中学读书吗?”
“联考时候的排名。”
“哦。结果呢?”
“学校原本计划把省‘三好学生’的指标给我,临时却给了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我说。
“你不要什么指标也行啊。可是你却因此大受影响,高考反而没有考好,对不?”许默越来越理解我了。
“对,我差点连省医学院都没考上。严格来说是确实没有考上,录取分数线降了我才去读的。我在华安二中复读班读了三天书。”
“什么样的漂亮女生能抢了你的指标?”许默兴趣盎然。
“她和校长在校长办公室忘我的搏击方才抢去了我的指标。”我知道只有爆料越真实许默才会越相信我的叙述。
“你是说做那方面的事吗?这么超前的女生?”
“外加一个这么卑劣的校长。”我说,“而这个女生还是前面那个女生。”
“吴莲子?她和你一所学校吗?”许默问道。
“是。而且还和我一个班。”
“郁结于胸,不得不泄。”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几乎每个晚上都会掀动我的花朵的花瓣,夜夜让花朵汁流喷涌。”
“这就是你所说的沉湎。”
“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刻我才可以忘掉一切,才可以忘记现实。”我说。
“你确实太压抑了。”许默由衷地说。
“其实,大概读高三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它的能力大大下降了,”我继续发挥我的想象,“因为,最初手触的时候,你总期待着喷涌时刻的到来,而到了大一,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后来呢?”
“后来?”我顿了顿,“差不多大一的时候吧,我的花朵已经非常脆弱了,几乎再也体会不到那一份激越。它表面上看去蓬蓬勃勃的,你怀着憧憬的心情打算好好地游戏一回,打算切实体会忘我的掀动带来的席卷全身的舒爽,不想,你只那么几下子,储藏在花体内的汁流却急着喷涌。”
“这个时候跟原来的心情完全相反了,”我接着说,“原来你期待着喷涌,现在你反而想抑制喷涌,可是,那种欲喷涌的感觉不期而至,不来半点预警,不来一点儿提示,你想抑制也来不及了,任你有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了。”
“再后来呢?”许默说。在寂寂的夜里,许默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
“这个阶段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其实就是易喷涌阶段,若是这个阶段能好好地呵护它,尚不至于能力丧失。”我说。
“那你怎么不呵护呢?”许默不无遗憾地说。
“可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法呵护了,”我结合所学的医学知识继续想象,“学医让我知道了花朵脆弱的严重性,所以,我尽可能不再手触,因为,我要保存花朵的战斗力。可是,这个时候,你想象得到吗?一切已经由不得你了。你两三天不手触,那汁流竟会在梦中喷涌。你拼命地抑制,抑制,可它还是不顾一切的喷涌。这时,你惊醒过来,才知道是梦,可是,用手摸一摸,那湿漉漉的粘呼呼的感觉让你明白,梦就是真实。”
“于是,”我继续我的引导,“我有了心理上的压力和精神上的负担。这两个因素是促使花朵完全丧失战斗力的最主要因素。你记得我前面说我是精神型的吗?”
“我记得,一种是器质型,一种精神型,你说你是精神型的。”许默说。“就这样,慢慢地,你就没有战斗力了?”
“差不多吧。所以我压根儿没有要结婚成家的意识,哪晓得我父母会给我这么大的压力,”我沉沉地叹了口气,“这也是促就我的花朵偃旗息鼓的原因之一啊。他们逼我相亲,自然加大了我的心理压力和精神负担,这两方面的负担加重之后,便会产生一种忧虑。”
“忧虑?你会由此推想因为战斗力丧失导致的夫妻间的种种矛盾吗?甚至因此离婚。”
“我忧虑的是因为离婚而暴露我的问题。要知道,这个问题是男人最最不堪的问题。”我说,“而那个老中医说了,忧虑,长期的忧虑,是花朵战斗力丧失的祸根。”
“很有道理。”
“其实,哪怕是女人,如果长期忧虑,也会导致女人的花朵丧失战斗力。你应该明白我们身边有很多这样的女人。”
“是有这样的女人。”许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