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小说网www.biquge34.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百年修得同船渡,姑娘愿不愿意与在下升华一下,千年修得共枕眠呢?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蛮王三子,广翎王。”
大蛮王三子……
李布依在脑海里仔细搜寻了一番,翻江倒海出来的,是呼吉成汗柯在军营里说的那番话。
“三个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用兵诡谲,希望你们助我取得大蛮王位。”
大蛮的皇权斗争,这么快就被自己碰上了?
看着广翎王一脸老奸巨猾的样子,逮到自己显然不是巧合。
她眯了眯眼睛,这个男人的嗅觉真是灵敏,而且,她如果没有看错,这个男人应该会控制走尸。
李布依垂下眼眸,把思绪敛在细细密密的睫毛下,内心翻山倒海。
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求爱。
这是一句要挟。
她长这么大最不相信的就是一见钟情的把戏,或者她本身也未曾怀揣着什么小女生的心思,一路走来看见过的风浪,也不会让她觉得爱情来的很快就像龙卷风,面前这个广翎王,依照她对大蛮王公贵胄风流韵事的了解,家里妻妾成群,却是最不喜近女色,后院里妻妾的价值,只是他攀上更高权利的筹码。
如此,他说话是在恶心她,也有意识地像她拔剑。
他想通过控制她来控制什么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自古有谋士,利用控制将军夫人来控制将军,控制战场上瞬息万变的胜败局面,她笃定,这个男子也打算这么做。
他想通过控制楚绍元,来控制北漠军和大蛮的大战,从而来为自己争夺世子之位增添筹码。
而且,如果她不乖乖听他的话,跟他走,他必然会把她做成一具走尸。
李布依在昨夜里见过他做走尸的样子,音容笑貌都在,甚至没有尸体腐烂的恶臭味,绝对称得上上品,就是以假乱真也不夸张。
只是,那样的走尸是没有自己的意识的。
李布依思罢,心下已经了然,可是该怎么与丧心病狂的绑匪交涉,显然是门艺术。
她抬起了眼眸,笑道:“百年修的同船渡,我却未曾料到渡的人是您。我观您身份尊贵,亦是知晓你家里妻妾成群。如今,我被您带来此地,也知道您未曾真心想娶我为妻。那就让我们为双方节省一些时间,想要我做些什么不妨直接说,不必卖关子了。”
李布依的赤诚和坦荡荡果然惊住了广翎王,他哈哈大笑:
“真不愧是被我九弟连声夸赞的女人,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他缓步走近她,想将她的眉眼看得清楚一些。
李布依却觉得,他在看一件商品。
“十年逢场作戏,不如一个女人。”广翎王咧嘴笑,笑容很恶心。
他看出她面上的生理性不适,突然一惊,像想起什么,转过身,摆弄着自己的脸。
突然,李布依看见一头茂密的青丝顺着他那个光秃秃的头顶一泻而下。
原来,神武大陆最强的生发师,在大蛮……
等到广翎王转过身,她才明白过来,哦,原来是大蛮最强的幻术师。
只看见他不仅生了发,还换了张脸,颇像人如玉的公子哥。
模仿的很像,却又不一样。
李布依突然有些发笑。这人估摸着是按照楚绍元的样子给自己易容的,觉得她更好这样的口。可是,她也并非因为他生的十分好看,才喜欢的。
“在下觉得自己还是变成这幅样貌,更能讨姑娘芳心。”广翎王笑着说道。
可惜不能讨姑娘芳心,还会让姑娘觉得恶心。李布依暗咐。
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柴房里冰冻三尺的气氛已经很明显了。
广翎王看她不说话,也知道无趣,不过无妨,他把她绑来这里,就不是为了有趣,而是为了不费吹灰之力取得战争的胜利。
不过,为了让她能更贴近自己的目的,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卖个惨:
“在下知道自己即便用幻术变成了这番模样,姑娘还是嫌弃在下。但是在下也不是故意长成这个样子的,得亏是生在王族,才能有这样的福利,年纪轻轻被自家的兄弟锁在柴房里,一把火把我的头发烧个干净,七窍眉眼烧到变形。”
李布依听着他极力卖惨,也不多说,结局不会改变。
看她毫无应答,广翎王也觉得了然无趣,挥了挥手出了柴房。
“家里侍妾过多,府邸较小,委实腾不出一间空房间招待姑娘,还请姑娘暂住柴房,若干日后,定有相求之事。”
广翎王一出柴房,李布依紧绷的神经立刻就放松了下来。
大脑飞快运转。
若干日之后?照这么说,广翎王根本不知道呼吉成汗柯打算什么时候和楚绍元开战?
不对,如果呼吉成汗柯和楚绍元开战,那战况掌握在呼吉成汗柯的手上,不管成,还是败,都是事先说好的。
广翎王既然能想到绑架自己做要挟,就定然不会蠢到要去招呼这两个铁杆兄弟。
那么,他想另外牵扯一场兵变?
哐当哐当,她拉扯着铁链剧烈颤抖起来。
对啊,有什么比直接去取大蛮王项上人头要来的好呢。
他府邸里每一个侍妾,都是当朝重臣的一个女儿,能和阵北将军呼吉成汗柯的名望打成平手,就说明,其在朝堂上是一呼百应的。
再者他本来就是王子,若是兵变成功,他想登临王位,朝堂之上,只怕一半以上的人都会支持他。
恐怕,观望的墙头草更多。
如此思来,问题便有些棘手,她不该耍那样的小性子从客栈自己跑出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好像有一头小鹿在肆意乱撞,撞的她思虑难安。
“流赤。”她晃了晃腿,把沉甸甸的白团子从乾坤袋里召唤了出来。
看着那肥肥胖胖的一小团,李布依的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
流赤抬头看自己的主人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抹诡异莫测的笑……
呃,好像她饿了,想把自己吃了,而自己最近确实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
好像养的有点膘了,她可以下口了。
流赤感到自己受到了惊吓。
挪着自己的小短腿,一点一点向后退缩。
李布依看着它退缩的样子,暗骂没用的大肥兔。
不过,接下来还有求于它。因此表情是严肃的,思想是端正的,态度是诚恳的。
“流赤,帮你的主人办件事。”
流赤惊了:“如果是十步路以外,一个时辰没有东西吃,三个时辰睡不了觉的地方,我通通不去!”
李布依惊了:“呀,我养的是兔子还是猪。”
流赤生气了:“我不是兔子!也不是猪!我是神兽,吸血玉兔!”
“哟,你还记得自己是玉兔呀。”李布依满脸嘲讽:“我看你都快变成肉兔了。”
“你知道肉兔是什么吧,人们圈养,专门用来吃的。我看了看你的体型,只要你再努力多吃一点,多睡一会儿,块头再长大一些,身上的肉再多一些,很快就会被剃毛,斩断四肢,升起锅炉,放进去煮。不能吃太胖,真的会被吃掉哦!”
流赤气绝身亡:
“本神兽,按尺寸,也就是只家兔!家兔!美兔在骨不在皮,虽然我身上肉多,但是我的骨头还是十分小巧迷人。等我瘦下来,惊呆你!”
“嗯,给你个瘦下来的机会。”
李布依看这只笨兔子渐渐上钩,凑近了它,鼻尖轻轻一碰它的鼻尖。
流赤浑身打颤,鸡皮疙瘩全起来了:“你你你干嘛?”
它是见过自己的主人和楚绍元经常有这样类似的动作,躲在暗处观察过一次,只觉得,毛骨悚然,它爹它妈就是这样生下它,并且觉得它是个累赘,无情抛弃。
同理可得,它在不久后的将来,就会看到一个熊包子横空出世,来跟它争夺李布依的宠爱。
令人窒息。
“你干嘛。”要不是白色的毛发太厚遮住了流赤的脸颊,这只兔子早就脸红了。
“去帮我找他。”李布依勾唇一笑。
她只是想着,她还没有好好抱过这只兔子,每次遇到什么事情,它都是率先爬到她的肩头上,威风凛凛指点江山,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并不听它的话。
这次,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楚绍元又迟迟不来,确实有些叫她意外了,因此她才想着叫流赤去找找他。
而此去,对一只短腿大胖兔来说,山高水远,不知何时才能碰面。
因此她才给了它一个碰别礼。
“不去。”没想到,流赤一口回绝的干脆。
李布依怔愣了一番:“为何?”
“笨主人,你现在遇见的这个男人,他会幻术啊,没有我在,你陷进去了谁能拉你上来?”
小声逼逼:“反正,那个家伙总是神出鬼没,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来。”
李布依噗嗤一笑:“你快去找他。”
她会坚持让流赤去找楚绍元的原因,是因为她隐隐觉得不对劲。预感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这种慌张,她从千秋回来,看见北漠信使一骑绝尘而来,告诉她楚绍元薨了的时候,也产生过。
同样的慌张感,让她觉得,若是再不去找他,恐怕就要出事了。
“没事,你去找他,这里我会尽快脱困。”
流赤知道自己的主人是无法说服的,只好扭了扭圆圆的身子,出门了。
“笨主人,我要是在路上被吃了,你就没有流赤了。”
李布依看着那只白白胖胖的一小团身影,消失在窗台,勾唇无奈一笑。
抬起手看了看束缚着自己的铁链,用力挣了挣,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刺耳。
她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头。
玄铁锁?
居然能在这种地方遇见玄铁。
玄铁,幽冥海域深处的铁矿,她第一次见是在北漠王府,那时的玄铁把他们几个人困的严严实实的。还把刘公英反噬出内伤,不可谓是不厉害。
这种铁锁用来囚禁修为高超之人也是不在话下。
因此,自从遇见了这种铁,李布依就开始思咐着如何徒手开锁,如今显然有了眉目。
体内迅速流动的真气被这种铁锁压的沉静了下来。她现在有些行动迟缓。
但这并不妨碍她站起来,够到玄铁的连接处,那里有一处开锁的旋扭。
这便是突破口。
李布依反手够到了自己的发簪,三千青丝一泻而下。
她打算在这间柴房里上演一出徒手开锁。
怎么,她又不是糙汉大力士,还非得用自身的力气把这锁链崩开不成。
不不不,能用智取的,就不要用力啦~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跟流赤学坏了。
正午,有丫鬟进来送饭,看见的依然是被铁链拴住的李布依,她放下食物,垂着眼睛,看都不敢多看李布依一眼,好像被拴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迅速后退想要离开。
但也正是因为她看都不想看一眼,被李布依钻了空子。
她暴起身,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想让她再后退半步。
“啊!”一声惊叫还没有喊出口,就被李布依一掌封在了咽喉。
李布依放倒了这个丫鬟,叹了口气。
一刻钟后,两人互换了衣服,李布依低低垂着眼睛,走出了柴房。
余光打量,柴房前果然是重兵把守,但是他们也没有阻拦。
走着走着,她突然撞上了一个胸膛。
“丫头,你要哪里去?”
广……广翎王。
李布依自诩自己的换脸术也是一流的,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被识破。
“我……”她踌躇了片刻,不说,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广翎王笑道:“想必还有接下来的事情。”
居然蒙混过关了。
却听广翎王接着道:“接下来的事情都不必去做了。来人,把她抓起来。此女乃是游魂附身,需火邢烧之化之。”
卧槽,你变态狂啊!
广翎王伏在她肩头,看着她因为生气,隐隐发抖的肩头,以为她是害怕,安慰道:“小姑娘,不要怪我,见过柴房里姑娘的丫头都得死,你只是第一个,未来还会有很多姐妹下去陪你,你若是要怪,就怪柴房里的姑娘吧。”
李布依捏紧了拳头:自己杀人,还要别人担待!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反手一握,长剑出鞘,瞬间和广翎王拉开了距离。
“哦?”他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