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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救她的。”

房间里随即响起来的，是她那位父亲白俞明的声音。

念心听到后便愣了一下。

如果离得远，或许还能骗自己说是听错了，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之类的。可是她就站在门外，里面的人并不会想到她会在门口偷听，完全没有控制自己的音量，所以她听得清清楚楚。

念心下意识地后退要离开这里，不想再听下去。

可是她又停住了脚。

她想听小白是怎么想的，他会不会也后悔救了她？

念心既害怕又期待，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接下来便是白御景接话：“大哥，这话怎么说？”

一句不温不火的话，让人听不出什么来。

“你太冲动了，”白俞明的声音沉下来，“你遇事一向沉稳冷静，怎么到了那个时候反而糊涂起来？念心和你，对白家来说谁更重要？你怎么能完全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

“大哥！但那是――”

白御景的话被白俞明截断：“没有但是！如果非要在你和她中间选一个，那也必须是你！白家可以没有她，但不能没有你！你是我一手培养的白家接班人，你若没了，白家怎么办？你心中难道只有那一份冲动，完全不为我们白家的那些兄弟们着想吗？”

“哥！”白御景的分贝也加大了一些，“我真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那个人是别人就算了，可她是念心！你女儿，我的侄女！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她因为我而丧命？她死了，我活下来了又如何？有意义吗？还是你觉得我能背负这些罪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白御景义正言辞地反驳白俞明。

他们的对话，全都被念心一个字不漏地听了去。

诚然，父亲的话让她一瞬间坠入了池底，仿佛闷在池水里呼吸不得的感觉，但他的话却不无道理。

自己当初又何尝不是这样想？谁死都好，那个人都不能是小白。

即便是让她在自己和小白之间做一个选择，她也会选择让他活下来。

只是，自己这么想是一回事，别人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便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他在场，情急之下做了决定，留下更重要的那一个，她或许不会伤心，但在事发之后的现在，他却依然……

这可真是她的亲爸啊。

其实，她表面不说，但心底怎么会没有去想过？白熙死了，她现在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对自己，会不会有哪怕是一小丝的不一样？

没有变……什么都没有变。

接下来的话也没有必要听下去，转念一想，小白依然护着她，那便足矣。

房间中，白家两兄弟依然在争执着，意见无法得到统一。

“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你一定不能再冒险，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不会丢下她，”白御景坚定地道，“怪不得念心不愿意认你，你说的这些话如果被她听到了，该多伤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