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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脏？她干净？”

乔筝一扯嘴角，睨着他反问。

霍北恒面色平静，残忍回道：“至少，比你干净！”

空气中，一时陷入沉默。

隔着一点距离，乔筝静静看着面前男人。

她在想，这就是她的初恋，她的未婚夫，她的未来丈夫。

曾经三年，最好的青春年华，她全部赠予他，现在回想一下，真他.妈.的……不值啊！

有时候，人一旦看清，自然就能看轻。

突然地，乔筝忍着脚下疼痛，蹒跚着向前，停在他的身边……紧接着，在他注视下，她执起男人手掌，缓缓向上一移。

很快，落在自己微肿的脸上。

“这巴掌，是你亲手打的，你有没想过……”

霍北恒一怔，一时盛满疑惑。

掌心下，是女孩温热的脸庞，只是他第一次发觉，她的脸这么小，他手掌完全覆盖，产生一种脆弱的感觉。

乔筝仅是停顿一下，轻声继续：“你有没有想过，我会疼的？只是北恒，我最疼的不是这里，而是这里……”

说着同时，她拉着他的手慢慢向下，直至贴上心脏位置。

莫名的，霍北恒心尖上，被什么一刺，泛起点点的闷疼。

沐雪蕊看着他，眼里装着乔筝，心里不由一慌。

刚想说点什么，转移他的目光。

“啪――”

猝不及防的，乔筝松开他的手，跟着后退一步，扬手狠狠打在男人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

“霍北恒，这巴掌还给你，让你也尝一下我的疼！明明是你背叛我在先，有什么资格打我？”

只一瞬，乔筝恢复乔家千金，特有的盛气凌人气焰。

刚才，他以为的脆弱感，仿佛只是错觉！

“乔小姐，你干什么？阿恒，你疼不疼……”

沐雪蕊最先回神，一边责问乔筝，一边伸手上前，去触碰男人面容。

意外的，霍北恒偏头，避开沐雪蕊的触碰。

瞬间，沐雪蕊一愣，她看着霍北恒，视线一直在乔筝身上。

夜色下，乔筝一袭红裙，的确明艳逼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更别提，她还勾唇一笑，如同璀璨烟花：“霍北恒，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订婚前，立下的约定？”

闻言，霍北恒先是茫然，很快一僵身子。

记忆的时光，如同潮水一样，滚滚而来。

……

彼时，订婚前夕，他们身在教堂，面对着十字架。

【乔筝，我答应订婚，跟你恋爱！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我给不了你爱情――这样，你还坚持吗？】

青年穿着白色衬衫，面容温润如玉，只是神情十分肃穆，凝望着边上少女。

女孩一袭红裙，笑得明媚张扬，声音如同风铃清脆：【霍北恒，你给不了我爱情？没关系，我给你爱情就是！不过呢，我也有一点，你要牢牢记住――那就是，做我乔筝的男人，绝对不能三心二意，不能沾花惹草，更不能出.轨背叛！】

一语毕，她眉眼弯弯，脚尖轻轻一踮，粉唇吻上青年的脸：【我乔筝，喜欢霍北恒，只要他不负我，此约终生有效！】

那年，她十六岁，他二十岁。

两人在上帝面前，订下婚约！

……

那时，他处于失恋当中。

沐雪蕊是他的初恋，为钱财让人包.养，还抛下他出国，他心死如灰，再不想要爱情……怀着这样心态，他觉得跟谁在一起，都是无所谓的！

更何况，她是乔筝，乔家大小姐，身上有他所缺的身份、地位、财势……可以说，跟她交往，真的是有百利无一害！

毕竟，他画画上虽有天分，怀有抱负、志气、理想，但在现实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乔筝的出现，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她能让他一步登天，他何必拒绝？

眼前，女孩一如当年，一袭红裙如火，他已不再是当年，贫穷的画画才子。

“你说，给不了我爱情，可是我不信！我乔筝，论相貌、论家世、论脾性，样样不输沐雪蕊，我以为只要我想，得到你的爱情，不过是早晚问题！说到底，是我太过自信，高估自己……”

乔筝看着霍北恒，明明面上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态度冷淡疏离。

“这三年，我为爱你，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矫情一点地说，真是低入尘埃里！可惜啊可惜，到底没有开出花来――从前，人人都说，你配不上我，我一直不觉得！但是如今想想，并不是没有道理……”

说到这里，乔筝笑意一淡，伸手就是一指：“霍北恒，你毁掉我们的约定，再跟你在一起，我真心觉得委屈自己！所以，我给你的爱情，现在统统收回！也请你，带上你的白莲花，给我滚――”

一语毕，乔筝缓缓转身，背对着他们。

脚下有鲜血流出，她一点感觉不到，脊背挺得笔直，一步步走得高傲。

走上几步，她微停一下，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说出最后一语：“三年前，是我求着你，跟我交往订婚！三年后，也是我后悔爱你，决定甩掉你！霍北恒，好好记着，是我先不要的你――”

说到这里，乔筝回眸一笑，笑里含泪重复：“听到没有？霍北恒，我不要你了……”

随后，再无一点留恋，彻底离开这里。

从始至终，霍北恒一直沉默，听着乔筝那些控诉，像是一颗颗石子，投在他的心湖上。

不知怎么，心里沉闷的发疼，就好像失去什么，他想要珍惜的东西。

“乔筝，不要走――”

眼看着，女孩越走越远，就要消失不见。

下意识，他开口一句，急迫大步追上前，想要重新抓住她。

“啊――”

就在这时，沐雪蕊痛叫一声，缓缓俯下身去。

霍北恒脚下一停，回头看着沐雪蕊，犹豫那么一下……到底，他没再上前，而是回去看下沐雪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小腹疼，可能是流产落下的后遗症……”

沐雪蕊蹙着眉，这么柔柔说着。

但是，仅是片刻，她抬头勉强一笑：“我没事，你快点追上乔小姐，安慰一下她！她看着还是爱你的，只是你注意下手，需要快点治疗！我知道，你最爱画画，不要像我一样，留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