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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早回到饭馆，众人先是尖叫，紧接着围拢过来热烈欢迎，好一阵热闹，这才放司南回屋收拾行李。回到阔别三个月的小屋子，看着熟悉的事物，心里有说不出的亲切，这一刻，终于感觉踏实了。

收拾完毕，距离中午营业还有个把小时，司南背着双手农村老干部一般踱进了饭馆，和吴老板聊聊最近的情况。一切都还不错，就是有些菜品该换了，你赶紧弄弄，吴老板开门见山提要求。

冬天当然要吃热热乎乎的，司南说，那咱推出徽式的鸭馄饨全套吧。一份鸭馄饨锅子带几个小菜，足够三个人吃的了。醉枣差不多好了，可以拿出来当餐前小点，不过得每桌摆个小水牌，告知开车的不能吃，我可不想背官司。唔，这个季节，南方柚子当造，我做一款日式甜品吧，就叫柚子大福。很适合吃完热腾腾又醇厚的菜肴，清口提神。明早你买些好柚子来我教吴姐做。我今晚教老张怎么做鸭馄饨。

小菜是哪几样？现在的菜单上，哪些菜要去掉？吴老板穷追不舍。

小菜都得用清爽的，四样就够，我先拟一个，你看看要不要修改：白芝麻豆腐拌菜、麻辣酥脆凤尾菇、橙醋渍樱桃萝卜、老北平式果子干儿。

“听上去，都是做起来很麻烦的菜式？”吴老板皱眉。

绝对不麻烦，司南摆摆手，听我给你大概一说：白芝麻拌豆腐，是日式料理，咱厨房就有日式淡口酱油和木鱼花，买木棉豆腐压去水分然后用搅拌器高速打发到蓬松状如奶油，随便盖在什么能生吃的绿菜上，最后浇上酱油盖上木鱼花片撒点炒香的白芝麻就行，可就一样，别用黄瓜番茄，味道不对，最好是烫过的菠菜，生的菊蒿或者油麦菜，最次也得是切成发丝的高丽菜。川味的麻辣酥脆凤尾菇更简单了，凤尾菇撕成条过水，晾干水汽裹上淀粉炸，上桌前，像辣子鸡那样二次加工一下就完了；橙醋是橙子和米醋泡的，把樱桃萝卜切蓑衣刀放里面泡一晚上入味就行，可以加少许糖提味淡酸，这个是广东开胃菜的风格；最后那个就更简单了，杏干桃干柿饼撕碎了用纯净水泡到发粘，上桌前在放切薄的荸荠片就完事儿――正经要放藕，但好藕不容易得，改用荸荠。

那柚子大福呢？

哦，把柚子肉切碎放锅里稍微熬煮但不要煮成果酱，再加入吉利粉，倒入模具成型，然后用红豆沙薄薄的裹起来，最后用熟的糯米面团在再裹一层成球形就完事儿。都不难。

你真行，菜单搞得跟八国联军似的。吴老板佩服。

美食无国界，重在搭配。色香味形都要考虑到。司南满脸认真。

如此商量定了，俩人又拿过菜单来，讨论一番，去掉哪些，这就到了饭点，食客陆陆续续的进来了，报了预定信息，小梅挨个领着入座。司南一看这情况，拔腿就进了厨房，先混点吃的，再回屋去研墨写菜单。

人红是非多，司南就此失去了趴在收银台后面狗头狗脑看热闹的乐趣。一饮一啄，得失总是守恒，也没啥好埋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