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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子琪、韩焱、荣柏,这四个人还真是没有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
特别是荣柏,不管他比我大几岁,他终究是长辈,我与他的朋友圈不重叠。
我在他的朋友圈里是个“不能触碰的逆鳞”,他在我的朋友圈里是个“无所不能的外挂”。
至于韩焱,比我大五岁,我梳着马尾上高中的时候,他都快要大学毕业了。
我背着画板上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职场上大显身手了。
而子琪与我同年,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去了外省读音乐大学,所以,今天这样的局,好像真心是第一次。
幸好有唐欣荣在这里当“活跃剂”,每次聊不下去的时候,他就出来制造点话题,然后就谈论他了。
我看得出来,此时的孟子琪对她的未来已经有了美好的憧憬,而这美好的憧憬都是来源于荣柏的。
而荣柏似乎并不太想让子琪知道我跟他的过去,所以即便是坦白,也跳过关键部分,我每每想要更加直白地告诉子琪,他留意到都会打断我。
于是,我越发彷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很想找个时间,我们两个单独地聊一聊。
饭后,我们分开了。
我跟韩焱带着唐欣荣去了游乐场,他喜欢做旋转木马,说实话,我每次带着他做都会头昏,我一点也不喜欢玩这个,所以,他更爱他爸爸。
分开的时候,他依旧赖着他爸爸,我是想要带他回家的,韩焱说:“要不就让他在那边住几天,阿兰来回的跑,也不方便的,或者,你也一起过去。
小彧不在家,我在家里,也听没意思的,他们一家子的事情,我都不搭嘴,也搭不上嘴。
即便我觉得那个何楚不是什么好女孩,我也没有立场去管唐叶,你跟唐叶关系也不错,要不帮我旁敲侧击地说几句。
他是唐家的二少爷,他的婚事,我多少是要出点力的,既然他现在回来了,还愿意帮我,我是不可能亏待他的。
所以,我认为他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没必要为了贪图这个女人的年轻漂亮,而忽略其他的一切。
她没什么学历,经历也不大好,我看她喝酒、抽烟、纹身、熬夜,生活习惯不是很好,修养也不太高,谈论的话多半难等大雅之堂。”
他犯愁地说:“唐氏目前这么多的业务,我肯定会给唐叶一个较好的安排,不会一直让他跟现在一样以一个‘上班族’的身份在唐氏里工作的。
一个好的妻子,可以增加他的身价,何楚会拖累他的。”
看见他此时对唐叶的态度,我是比较欣慰的。
一直以来,我对唐叶没有太多的偏见,虽然不太亲近,但是也没有因为韩焱憎恨他也仇视他,所以,他与我的关系也算是朋友的。
我也希望他娶个好女人,将后的人生更好一些,但是,爱情这回事儿说不明白的。
“他喜欢的话,就随他吧!外人说再多也没有用处的,还是需要他自己选择,再说,女孩子嘛,她现在年纪还小,也许还没有定性,还可以改的。
你私下里跟唐叶谈一谈。关键的不是他身边的女人怎么样?而是他自身,我看那两年他在外面也没少惹恶习的。”
上次两人怀了孩子,结果却说孩子缺陷,这无疑就是他们的生活习惯不好导致的。
让人操心的事情总是那么多?但是谁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别人呢?
我猜想荣柏晚上会偷偷地回来睡觉,所以,就刻意在他的房间里等着他。
果然,晚上一点多的时候,他翻墙进来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举止?
又不是没有钥匙,就算不能大大方方的进来,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吧?
这回是我把他给吓了一跳,惊问道:“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是说等你有空再谈吗?你也该有空了吧?”
“困了……”
“什么时候不困?”我反问道。
这回没有怼我,而是说:“去给我泡杯咖啡吧,是时候跟你谈一谈了。”
我自己也困得很,所以我泡了两杯。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知道我跟孟子琪在一起是不对的,不管怎么说,我骗了她,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出路了。
我只能用云澈的身份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就要把云家的权利与财富都抓在手里,不然,我就只能被人打败。
弱者是不能有好结果的,我要让自己活得更好,我就必须这样做……”
“你骗孟子琪?”
每听他说一句话,我的脑袋里就多一条乱麻。
“对!没有告诉她,我就是荣柏,也没有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过,只是告诉她,我们之间认识,有点误会……所以,希望你也不要说,说了,我跟她的婚事就不成了。”
婚事?我感觉自己好像被他打了一个耳光。
他竟然可以如此风轻云淡地跟我说“婚事”二字?
“你骗孟子琪跟你结婚?就为了得到孟家的商业资源吗?”
他没说话,我质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先不说那个人是孟子琪,你这种行为就是不对的。
你为什么要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去欺骗一个无辜的女人的感情啊?你没有发现孟子琪好像真的喜欢你吗?”
“她跟你不一样,不是那种‘乖乖女’,她这些年不知道交了多少个男朋友,对感情很随便的。”
我都快要炸毛了,问道:“什么叫做对感情很随便啊?男朋友多,就叫做对感情很随便吗?孟子琪是谈过很多男朋友,但是,这不意味着她随便啊。
她的每一段恋情都是认真的,只是发现不合适,所以才分手的,这不是随便,她跟你过去不一样的,你不要拿自己的心态去衡量她……
还有,即便如此,也不是你欺骗她的理由啊,而且我看得出来,她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的,她在提到‘云澈’这个名字都是‘喜上眉梢’的。
你也知道自己长得不错,风流潇洒,还有着一套对付女人的方法,什么女人都可以征服,你以为你这是作为男人的本领吗?
这说好听点,叫风流,说不好听,就是滥交。”
荣柏听着笑说:“好奇怪,为什么你对我跟孟子琪的评价完全相反?同样的行为,她连‘随便’都称不上,我就变成了‘滥交’?
我在你的眼睛里,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对,我在你的眼睛里,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么?”
说着他还生气了?
“你自己不觉得吗?”
他点头说:“好,我是坏男人,我无所谓的,坏就坏喽,反正,我现在跟你也没有关系,反正也没有人管我?”
他现在的态度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们就这么坐着沉默了一伙儿,房间里也没有开大灯,只是开了盏床头灯,我都看不清楚他此时脸上的神色。
我们彼此都可以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我说:“你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要人管?”
“是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要用你的思维来评价我的行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的所作所为在你的眼睛里,都是错误的,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
我摇头说:“你变了,荣柏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云澈也不是……”
不同了,所有的一切好似都不同了。
“是,我变了……我本就不该奢求我所不能奢求的,就这样吧……”
他起身想走,我急忙问道:“什么叫做‘就这样吧’?”
“我的一切在这里都是被‘否决’的,我也没有必要给你解释,但是,我希望你记住一句话。
你若是认为‘岁月静好’,那必定是有人为你‘负重而行’,我跟孟子琪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去跟韩焱复婚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只觉得整个人都站不住脚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你跟韩焱复婚吧,至少,这几年他对你还不错,对孩子也不错。”
我是万万想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从头到尾,所有的悲剧,不都是因为他要阻止我爱韩焱所产生的吗?
我什么时候“岁月静好”过?你的“负重而行”就是把我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吗?
“真心话吗?”
“当然!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韩焱是可以的,他可以给你安定,可以让你跟你的儿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一起。
他也没有什么恶习,不会去泡吧,不会吸毒,也不会滥交,比我强多了。”
我将近麻木地点头说:“是,他比你强多了,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谎,爱我就是爱我,不爱我就是不爱我。
是我太爱他,所以才觉得他不爱我就是伤害我,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其实对我很好,很温柔,很照顾,他说他现在爱我,很爱很爱我……
他说他等我,他说,我高兴就好……我们还有唐欣荣……”
可是即便如此,我都没有答应他复婚?
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走远了,再怎么往回走,也找不到我原来的起点了。
我说:“好,我这就是去找他复婚,我这就去……”
我就这样急匆匆地抛下了楼,我连鞋子都没有换,就穿拖鞋跑出了客厅,跑到了院子里。
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看见荣柏站在门口,但是,他没有动,没有过来追过。
我重复说:“我这就去找韩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荣家的?
我沿着那条人行道,一直朝前跑……
跑到我汗流浃背,跑到我泪流满面,跑我感觉自己的牙齿在发涨,嘴巴里都是咸咸的味道,小腿肚子酸涨到发抖,我一把摔在地上,这才停下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爆炸了?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我只有你,只有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背弃世俗,与你在一起,终究还是用一次又一次的伤心流泪,痛彻心扉来证明这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