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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暮鼓,峨眉派的鼓楼上传出暮鼓之声,去‘秀坤殿’做晚课的时间到了。
所有的峨眉弟子们都陆陆续续的涌进秀坤大殿。
“掌门,你今天又是找梅咦师叔,又是找蒋柔师叔的,到底要干嘛?”秀雪、秀花、秀秋、秀叶在大殿外拉住了刘向羽。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你们最好祝福我能够成功,因为我要做的这件事关系着你们,甚至关系着峨眉所有人今后未来的幸福生活。”刘向羽清秀帅气的脸上带着得意而自信的笑容,大步走进了大殿。
傍晚黄昏祥和,峨眉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昳丽,落日的光芒披散于峨眉派的瓦砾间,秀坤大殿朝西而立,所以夕阳余晖也照了进来。
“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
“一具臭骨头,何为立功课?”
“峨眉派,讲究清、寡、无欲,灵秀于天地……”
大殿之内,大家双眼紧闭,静心打坐,刘向羽身为掌门,位置最高,四位师叔略低于他,而下面就是全部的峨眉弟子,一切仿佛都显得重复,枯味和严肃,不能有任何的侵犯与亵渎。
因为峨眉派就是在这种枯味与庄严中历经了百年。
但刘向羽却早已决定改变,而且是改变峨眉派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在这次大家做完晚课后,虽然他早已下定了决心,但是此时心里仍然不免有些打鼓和担忧。
殿内香炉中的青烟终于燃尽,只听见宋志师叔骤然挥袖道:“晚课已毕,众人退出大殿。”
众弟子们便纷纷从蒲团上起身,朝掌门和四位师叔的方向行一礼,然后便准备要退出去。
刘向羽就在这时突然开口道:“大家请留步,因为我要趁现在大家都在,宣布一件事情。”
众弟子们不明所以,纷纷看向四位师叔,因为他们对于刘向羽这个掌门根本就不服,所以想看看师叔们的意思。
梅咦和蒋柔在心里顿了顿,刘向羽今天特意找过她们,所以只有她两人知道刘向羽要干什么。
鹤隐斜了一眼刘向羽,笑道:“刘大掌门,请问你把大家都留在这里,有什么大事么?”
刘向羽正色道:“鹤师叔问得好,晚辈的确想做一件大事。”
宋志也忍不住笑了,也开口问道:“却不知刘掌门想做何等大事?”
刘向羽却反问起宋志,“我们峨眉派的一切门规戒律都由宋志师叔执掌,却不知,我们峨眉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矩是什么?”
刘向羽这个问题一提出来,鹤隐立刻眯了眯眼睛,而宋志已骤然拉下了脸。
“我峨眉最重要的一条戒律便是-凡我峨眉中人,上至掌门,下至弟子,皆不许存在儿女私情,尘世俗爱,犯此戒者,受重罚,逐出门楣-”宋志冷冷盯着刘向羽,“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鹤隐忽然冷笑了起来,一副轻蔑的目光看着刘向羽,“说句实话刘掌门,我早就知道你会提出这个问题,我们峨眉派不允许存在男女之欢,儿女私情,而你却正值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又如何能受得了这般禁欲?可你偏偏要做这个掌门,从此一生常伴我峨眉山宇,不能再享受片刻红尘旖旎,想想也真是够可怜的。”
鹤隐说着说着已经大笑了起来,没想到刘向羽居然回之一笑,直接道:“鹤隐师叔说得极是,这的确过于可怜,所以我决定改变。”
“什么?!”
刘向羽此话一出,除了梅咦和蒋柔,所有人都惊住了。
宋志的眼睛里顿时带着逼人的怒火和戾气,咬牙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最好解释清楚!”
刘向羽迎上宋志的目光,淡淡笑了,然后又看向下面所有弟子的一双双震惊不已的目光,便开口道:
“我决定,从即日起,废除这一条变态的规矩,从今往后,峨眉派的所有人,包括掌门、师叔、弟子、杂役,都可以自由恋爱,不被所谓的清规戒律所束缚!”
刘向羽的声音自信而清晰。
所有的弟子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从小入峨眉,峨眉派的传统观念可以说已在他们心里根深蒂固,直到今天,刘向羽来了,说要改变。
大家便全都下意识的看向了戒律师叔宋志,然后大家忽然发现,宋志已双掌交汇,周身竟有一股紫色真气运行展开,长袍激荡,面色阴骘。
等到刘向羽感觉到危险时,宋志已一掌拍来,掌力携着劲风,更带着一股紫色真气强横无比的袭来。
普通武者以拳脚伤人,而只有打通任督二脉的一流高手才能修炼内力,以真气伤人;真气蕴藏于丹田之内,以经脉为媒介。
仅看宋志这瞬间真气腾身,掌力强横,便知是绝顶高手。
刘向羽赶紧击出双掌,他的功力原本不算弱,再加上了黄陵道长的毕生功力,没想到瞬间就被宋志的掌力震退了出去,脚步还未站稳,宋志又是一掌,未闻掌声,一股紫气又已率先而至,刘向羽又赶紧闪身避开,真气袭在了一座香炉之上,铜炉顷刻间四分五裂。
炉中的香灰飘散开来,飞满了整个大殿。
梅咦和蒋柔见状,赶紧上前拦住了宋志,蒋柔脸色有些发白,立刻劝道:“师兄不可如此冲动,刘向羽再怎么说现在也已经是我们峨眉派的掌门人,师兄不可杀他。”
而鹤隐仍背负双手,冷笑着只道了一句,“没想到宋师兄的紫阳神功又更上了一层楼,真是可喜可贺。”
刘向羽心里暗暗叫苦,只可惜峨眉派有规定,在秀坤殿做早课和晚课时,所有人都不能携带武器,所以他的刀此刻并不在手上,倘若宋志真的动了杀机,自己未必是对手。
幸好梅咦和蒋柔已经挡住了宋志,宋志依然带着刀锋般充满杀气的目光直射在刘向羽身上,厉声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儿,竟想颠覆我峨眉百年的传统,毁我峨眉百年的清誉,今日老夫定要清理门户,除掉你这个奸贼!”
梅咦赶紧用媚眼给刘向羽使了使眼色,刘向羽当然懂梅咦的意思,梅咦是想让他服个软,认个错,放弃此事,免得自身难保。
没到到刘向羽又笑了,嘴角轻轻勾起一抹淡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略显单薄的身躯又挺起,清秀帅气的眉宇间竟又散发着一种坚定而不可逆的锋芒。
“这件事我不会放弃,峨眉派的规矩必须改变,江湖群雄割据,不知变通的门派终会被淘汰这些暂且不论,你们峨眉不是讲究清心寡欲,超然物外,灵秀于天地么?但倘若连男女之情,男女之爱都不能拥有,谈何悟道修行,灵秀超然?我绝不会像当年的灭绝师太一样,将峨眉派的所有人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尼姑。”
刘向羽此番话,的确已是肺腑之言,下面的众弟子们已经开始了阵阵骚动和议论,秀雪、秀花、秀秋、秀叶却对刘向羽感到担忧和头疼,她们也是直到现在才完全明白刘向羽要干嘛。
“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老夫今日一定要灭了你!”
宋志大喝一声,紫气腾身,骤然震开了梅咦和蒋柔,而刘向羽依然笔直挺立,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