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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光还在兀自腹诽,怎料到忽然听见了这么一声,当即便只觉头皮发麻。眼下这状况,实在是叫她好为难。
“啊――!”
忽然一只滚烫的手攀在了“玉枕”身上,惊得溪光直接出了声。可还未让声音落地,她就脑子一片空白了――完了完了,她怎么被吓出声音了!这样清晰又离得这样近,肯定要被这人给发现了。
“六公子……”
溪光等了半晌,居然没等来这咫尺距离的丫鬟的惊呼,不由得十分惊奇。这人好似完全没有察觉,只自顾自的继续着之前的娇喃。
怎么回事?
溪光心内不由生出了一股窃喜,庆幸极了,她竟没听到自己刚才的惊呼?可……明明那一记声并不小的!难道是这人自己太陶醉了的缘故?
“……让奴婢来伺候公子。”
越来越露骨的话让溪光忍不住恶寒,加之这丫鬟的手居然还在“玉枕”上头乱摸。溪光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咬着牙喝止:“拿开你的手!”
可这一声根本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丫鬟更伸手将“玉枕”揽到了胸口,贴着她的胸脯磨蹭。
这么一来,就叫溪光忍无可忍了!
“你!你松开!”之前她一丁点儿都不想叫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可现在她却巴不得能吓唬到这丫鬟。
“我是枕头呀!你看清楚了!”可是任凭溪光如何叫嚷,这人就完全不搭理,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溪光又羞又愤,眼泪都快掉了下来了。天知道她前世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要不然怎么会作为一只玉枕还能被人猥亵的!
溪光越想越生气,这丫鬟明明是冲着裴溯来的,怎的还现在她身上先演练了一回?裴溯!裴溯!她恶狠狠的在心中念叨着这两个字,全然是将气全都牵到他身上去了。
今儿这一番折磨,可真是让溪光记到了骨子深处,这辈子想忘都恐怕忘不掉了。好在过了没多久,外头门吱呀一声开了,似乎是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步子沉稳显然不是个女子。
难道是裴溯这个罪魁祸首回来了?
溪光原本绝望的心里头忽然升起了些许光亮,而那丫鬟也察觉了动静停下了动作。许是因为紧张,她抱着“枕头”的手握紧了,尖尖的指甲完全抵在“玉枕”上。
溪光被掐得直抽冷气,“疼!”可她怎么呼喊,这丫鬟都是听不见的。溪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绝望的认了命。被这一事打了岔,她完全忘记了先前屋子当中有人进来这一出。直至抱着她的丫鬟将被子掀开了一条缝隙,溪光才反应过来。不过这匆匆一瞥,她已然看见有道身影从屏风外面转了过来。
是裴溯!
溪光惊喜极了,这一刻好像她跟裴溯先前的恩恩怨怨全都一笔勾销了,他是她祈盼到来的救星。
“裴溯!裴溯快救我!”溪光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拼命呼喊了起来。她之前说话是一直不能被人听见的,刚才这丫鬟就是一副听不见她声音的模样,所以此刻溪光并不能十分肯定……是否裴溯还能听见她的话。
“什么人!”裴溯的声音透过厚厚的锦被传了进来,依然带着挡不住里头的愠怒。
溪光明显感到她身侧的丫鬟瑟缩着抖了一下,可恐惧归恐惧这丫鬟却没有丝毫动作。
而外头站着的裴溯好似已经没有了跟她拖延的功夫,径自倾身将被子一掀顺势丢在了地上。
躺在床上的丫鬟没有了这一重遮羞,惊呼着坐起了身抱着自己退到了床里侧。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使得她整个人都慌慌张张的,不断往后退的同时踢了一脚“玉枕”。
“……!”溪光才刚刚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终于算是得了解救,却不想当即就胸口受了人一脚,不受控制的翻滚了几圈。疼是自然不必说的,她已经脱口惊叫了起来。眼见着自己即将要翻滚着掉下这床,她忽然打了个激灵,想到这要是掉下去,她恐怕就能回那宁相府三小姐的体内去了!
若真是如她想的这般,还真是得来全都不费功夫。那些之前受的委屈,在溪光那也就安全不算是什么了。她心中欢欢喜喜的接受了自己即将要摔下床的命运,怎料――
一只手居然等在下头稳稳的接住了她,好巧不巧的免了她直接摔在地上的结局。
这手的主人不是旁个,正是裴溯。
为――什――么!
溪光一脸欲哭无泪的仰面躺在裴溯的双手中,为什么要接住她?!
让她掉下去不好么!溪光刚才痛失了一个绝妙的机会,一时间失望伴着刚才所受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她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了。
哭声凄恻,叫听到的人忍不住要为之动容,而裴溯也皱了下眉。他再抬起头时,看向那床内侧的丫鬟,目光中寒意更甚,不需说话便已经让人感觉到了凌厉的威压。
这丫鬟原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五六年前随老夫人一道上京后就留在老宅。她习惯了在老夫人身边时的吃穿用度,在京城里只觉是受了冷遇,好不容易盼来了老夫人一行再次上京,哪里肯轻易错过。
隔了这么些年,裴老夫人身边早有了取代她的丫鬟,这段日子她虽也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却也明白自己大约是再不能跟着回渝州侯府的了。思来想去,这才将心思放在了六公子的身上,想要搏一回。可她哪想到自己一番苦心筹谋,竟是半点没用。“六、六公子,奴婢愿意……愿意伺候您!”
裴溯却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偏侧了身子对着外头出声:“周贺!”
声音还未落地,周贺便立即进了来,见到这一幕立即避开了眼。他也不过是二十的青年,麦色的皮肤掩不住透出的红晕,还真是头一回见这样胆大到不要命的丫鬟。“属下这就带她出去!”说着这话,周贺立即动手将赖在床上的这人拉了下来。
“六公子!奴婢的身子已经叫公子见了,奴婢往后一定会忠心不二的伺候六公子的。求六公子收了奴婢!”这丫鬟不死心,不肯别周贺抓着离开。她这一挣扎,使得小衣的肩带滑落,露出了大半雪白的胸脯。周贺忙避开眼,却是让她有了从手底下逃脱的机会,扑到了裴溯的脚下哭求:“奴婢若是这样子被带出去,奴婢宁可一死了之!”
溪光的哭声完全被这人给盖了过去,她睁开眼抽抽噎噎的瞥了眼,心中随即生出一计――不如趁着裴溯被这丫鬟纠缠的功夫,从他手上掉下去?她倒是真的没有多想,打定了这注意便继续之前的鬼哭狼嚎,一面还晃着身体。
其实很有种……小孩子闹了脾气的意味。
刚好裴溯也是差不多这般以为的,所以很自然的就将溪光抱得更加紧了,手指轻轻安抚。刚才他不过刚踏入屋子,就听见了“玉枕”喊疼的声音,因此才会直接往屏风后的里间去,没想到真是发现了个胆大包天的丫鬟。而那“玉枕”的喊疼自然也就是她造成的缘故了。
裴溯将溪光这会子的撒泼哭闹当成了是之前在这丫鬟手底下遭了罪,所以要让他帮自己报仇的缘故。而裴溯刚才倒还能留这丫鬟一条生路,可听她这话,冷眼睨视着问:“威胁?”
“奴婢不是威胁!奴婢只是希望留在六公子身边,奴婢、奴婢是真心的!奴婢光着出去,外头人见了只也会以为公子要了奴婢……”
裴溯面上无甚表情,他的目光淡漠而平静,望着底下那人就好像只是在看着一件毫无生气的死物,“拖出去――”这话自然是同周贺到说的,顿了顿又道:“不必留。”声音冷肃而干脆,还无半点迟疑不忍。
周贺再不迟疑,拖着人就往外头去了,任由那丫鬟如何哀求都没有心软。
“嗝――!”溪光几次如意算盘都叫裴溯给搅合了,刚才就更放肆的嚎啕大哭了。可当她听见了刚才这丫鬟的下场,生生吓得止了哭声不说,还打了个嗝。
在这情况下,打一次就已经很尴尬了,溪光居然还接连打起了嗝来,安全停不下来。
“嗝――!”
“嗝――!”
“……”裴溯微抿着唇,半点没有要应承的意思。
溪光等得有点心急,蹙着眉头咬牙艰难吐字:“行不、行不行!”
这每个字都好像是费劲了功夫才能挤出来的,使得这位宁三小姐理直气壮的神情上又增添了两分难以摹状的娇憨。裴溯转过视线时正好见到了这一幕,再回想前几日他们说话情形。
当时裴溯并未多留心,现下才发现原来这宁溪光有这么个毛病。
溪光一刻都不想磨蹭,见裴溯毫无反应,头脑一热直接威胁了起来:“不帮!不、不准走!”
“哦?”裴溯挑眉,语气中还带了两分不以为然的挑衅。
这样的反应,就好似是完全将她看扁了一样,溪光有点……憋气。又因为眼下只有他一个能指望,溪光打定了主意不论发生什么,都一定要在裴溯身上得逞。
下一刻,溪光便扑着上前,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我要喊、喊人了!”
“你、你轻薄……!”
裴溯的目光骤然寒了两分,低下头看了一眼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松开。”
溪光才不要松开,她又不是傻子,知道此时若是松开了,只怕裴溯就要跑了。所以,她非但没有松开,还将整个身子都紧紧扒住了裴溯不放。溪光丝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字正腔圆的要求道:“帮我!”
“呵――”裴溯生平最厌恶被人威胁,更何况是这等近乎无赖的行为。他缓缓低下头,眼眸翻滚着叫人捉摸不定的暗色,“宁溪光,你大可试一试……”
“试……”到了这个时候,溪光也没别的退路了,索性无赖到底。谁知才刚说了这一个字,她脖子上就已经被一只微凉的手给掐住了。那只手在一点点收紧力量,仿佛此时溪光不就此打住,她的脖子就会被折断了。
此刻裴溯的目光正在她脸上缓缓划过,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好像……只要她敢他就不会手下留情。
溪光怔了怔,脑子缓慢的思考斟酌。她的眼睛正圆滚滚的盯着裴溯,一转不转,紧接着眼眶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从她的夺眶而出,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溪光哭了……
且越哭越可怜,她也不低头,就仰着头对着裴溯落泪,小脸被眼泪濡湿,可怜得很。
倒不是她害怕得哭了,而是实在想不出旁的法子。既然硬的不吃,溪光只好试一试这软法子。她就是身负这样的绝技,想伤心就能立即掉眼泪,更是哽咽道:“我我、我被人陷害……呜……”
“她们都、都要我出出丑!”
这话也不算是溪光胡编乱造的,她这时候分明就遇着这样的处境。若是此刻裴溯不理她走了,那她这样子出去碰着谁都说不清楚。溪光打定了主意要缠着裴溯,偏要他帮自己。
裴溯对着这人默然,眉头轻轻皱着,目光低沉的打量这人。沉默了片刻,终是松了语气,“你先松开。”
“呜呜……”溪光也听出了他语气的转换,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进展,她当然是很顺从的听了裴溯的话。不过完全松开是不可能的,溪光拿手偷偷揪着他的衣袖。
裴溯低下头,目光落在她那只不肯彻底松开的手上。而溪光完全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飞快挪了视线完全不肯跟裴溯对视。
“帮你可以。”裴溯只好低声开口,“不过今日之事,你要守口如瓶。”
溪光大喜,猛点了几下头。她最是个知情识趣的人,既然裴溯肯帮自己了,她自然也就没有非要跟他过不去的必要。“放、放心!不会跟人说、说你和、和我……!”
“住口。”裴溯冷声打断。
溪光:“……”难道是她态度不真挚?不该呀,明明自己说的是真心话。溪光唯恐裴溯不信她,再次保证了起来:“我要……要嫁、嫁给陈砚的!”
裴溯缄默。
“真的!”溪光见他没反应,更加信誓旦旦了,心中还默叹他居然对这事心有余悸。哼,这完全是多虑了!刚才不过是她情急之下的威胁,才不是真的要闹大。
溪光自然明白,此事若是一旦闹大了,她自己名声丢了没好结果。对于陈砚这位未婚夫婿,她极为满意半点都没有要换人的打算。
裴溯实在想说他刚才所提的“今日之事”并非是此事,不过当下也没跟这位宁三小姐纠缠的心思,“跟我来。”说了这话,便转过了身迈步往北面走。因着他袖子还让溪光给抓着,行动稍有不便,可这宁溪光却仍用一副可怜的眼眸回望他。“……”裴溯语滞作罢,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不欲她计较。越计较,越是纠缠不清。
而溪光则是抑制不住的欢欣雀跃,心中暗道自己这事算是办成一半了。
――
再说起云台附近,一众太监下水将小半个颐静湖翻搅了个遍,可那湖中什么都捞不着。
领事的太监只得硬着头皮去回禀上头主子,跪在函真公主面前磕头:“奴才们都是一寸一寸的搜查过去的。这湖水没有急流,按照道理真要是落了水也不能寻不见。公主您看……”
如此找了这么长时间,饶是函真公主自己也开始怀疑这宁溪光是否真的落入水中了。她忽而转过身,叱问仍在哭哭啼啼的冯宜香道:“你说宁溪光是跟你一块到下去的?”
“回公主!臣女怎么敢在这事上欺瞒公主!”冯宜香今晚上也算是吃了大苦头的,她原是要害宁溪光当着众人的面出丑的,谁晓得到头来却是将她自己给搭了进去。所以此时自然就将一股子怨气全都投到了溪光的身上,要不是那人她今日又怎么会这样的下场。明明是她跟她两个人一道落的水,此刻就跟见了鬼一样不见了宁溪光的踪迹。
“是宁溪光!臣女真的是被她推下水的!这都是宁檀亲眼看着的,要不是宁溪光落了水,她怎么会这样紧张捞没捞到人?”
冯宜香话锋一转,将在场众人的注意又全都引到了宁檀的身上。
三妹生死不明,宁檀整个人都魂不守舍,每每太监回报没找着时她的心更是一再下沉。昨日家中老祖宗千叮咛万嘱咐,她这三妹要真是出了事,宁檀不知道要如何交代。
函真公主缓步到瘫坐在湖岸上的宁檀身侧,弯下身子居高而下的迫视着她。“你来说――宁溪光是不是在湖里?可是如冯宜香说的这般?”
宁檀身子发僵,脸色奇白,她当然知道函真公主问这话的意思。
恰好这时候,一道声音传了进来,又娇又糯的唤了一声:“二姐!”
宁檀猛然一震,忙回过头朝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宁溪光完好如初的正步过人群缓缓走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诧异,好似完全不知现在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何事?”溪光装得一脸不知,还用疑惑的目光在众人面上扫了一遍,如同等着人来给她解惑一般。
其余众人见她出现,也全是出乎意料的表情,半分没想到这人怎么会从他们身后出现的。何况此时的宁溪光,衣裳完好,神情茫然,显然不是落过水的模样。
唯独那冯宜香最先回过神,从地上爬了起来,快步冲向了人群正当中的宁溪光。她神色夹仇带恨,恨不得要将此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话刚才溪光从嘴里头出来时是带着几分不忿的,临到最后她又硬生生的将语气给扭正了回来,端的是恭敬乖巧。
裴溯虽背对着她,可又怎么会听不出溪光刚才语气的前后变化,不觉嘴角闪过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还未等他开口,溪光这个急性子就已经忍不住追上了几步,同他并肩而行,既委屈又可连的直勾勾的盯着他。
裴溯:“……”
他也转了目光看她,没说话,只是抿着唇。
若是换做是旁人,自然是会收回视线了。偏偏这宁溪光同别个任何人都不同,她非但没有收回视线,还将眸子瞪得更圆了。好似……是在询问裴溯这会是有什么深意。
“咳咳――”倒是裴溯,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了,用握了拳的手抵在唇畔咳了两声以化解尴尬。“你当真不是故意的?”
溪光闻言当即就变了脸,拧着眉头撇嘴,气鼓鼓的回道:“我又不认得她,无缘无故为何跟她过去不去?”
裴溯看了她几眼,带着几分审视和探究。
“真的真的!”溪光急得要跺脚,她分明没有撒谎,怎么就是没人信自己刚才是无心之失呢!她正了正脸色,原本还想继续给自己申辩,可转念又没有了这个心思。连眼前这人都不相信自己,她还“求”他个什么劲。
“你可知道那个苏枕杏是什么人?”
溪光打算着要走,闻言拧了下秀眉,不过她此刻脾气很大,语气不善的回了句:“不知道。”她说完之后,又觉得裴溯稀奇得很,怎么问得好像自己就应当知道一样。
心思几转,溪光忽然想到了陈砚,斜着眼问:“她跟陈砚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