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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风凑到聂风那老者跟前问道,“老人家,哪里不舒服,你的药放在哪里了,我帮你拿。”
那老者似乎有些呼吸不上来,努力的吸了口气,指了指行李架上一个黑色的拉杆箱,接着又去咳嗽了。
聂风站起身来,将那拉杆箱给拽了下来,打开箱子一看,全都是随身衣物,忽然在箱盖的网兜里发现了一个哮喘病人专用的呼吸器。
“是这个吗?”聂风将呼吸器拿出来拔掉盖子递到老者的面前。
那老者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猛吸了几口,不一会药效上来了,呼吸才平缓了许多。
“小伙子,多谢你了,我这是哮喘,老毛病了,不传染的。”
聂风见老者刚缓过来就急着解释,连忙摆了摆手,“老人家,没关系的,你这药还是随身带着比较好,箱子我就帮你放上去了。”
那老者点了点头,将呼吸器放进了上衣的兜里,聂风将拉杆箱的盖好又放回了行李架上,等他坐回座位,杜心妮送来一个奖励的吻,聂风嘿嘿笑了一声。
“哎,年轻人就是好啊,不像我们年纪大了,身上的零件都出问题了。”那老者看到聂风二人活力四射的样子,不由得感叹道。
“哪儿的话,您的身体好的很,您怎么一个人坐车啊,您家人没有陪着吗?”
那老者有些黯然地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的事情,我有腿有脚的,就不麻烦他们了,不过我孙子回来接我的。”
聂风看还有一会才能到彭城,就和这老人攀谈起来,原来他姓沈,也是到彭城的,看上去其貌不扬的样子,居然是一位老教授,在哪儿教书他倒没说。
本来沈教授也有个伴儿的,可是临时有事,没能和他一起上车,这才让沈教授孤身一身坐火车回彭城。
“小聂,看你谈吐不俗,在哪儿高就啊?”沈教授和聂风二人相谈甚欢,随口问道。
“开了个古玩店,自个做小老板,我女朋友还在念书,不过明年就能毕业了。”
“哦……古玩?那你的眼力肯定不一般咯,”沈教授乐呵呵的说道。
“还成吧,毕竟年纪轻,没有老一辈的见识多,只能是说过得去,”聂风谦虚地说道。
“小聂谦虚了,我这有个物件,你给我看看,有什么说头没有?”沈教授在那文件包里一顿翻找,摸出样东西来。
聂风看了看表大概还有半个钟头样子就能到彭城了,看看就看看呗,就当打发时间了,伸手接了过来。
“哟,您这鼻烟壶倒挺别致,这内画功夫真是不凡。”
原来沈教授递过来的,是一个内画鼻烟壶,小巧的鼻烟壶内壁上画着一副三英战吕布图,方寸间将沙场景象描绘的生动无比。
“我这次出去,最大的收获就是这个鼻烟壶了,要不是为了它我早就回来了,还被这鼻烟壶的原主人生生讹去一枚嘉靖年间的福寿如意玉牌,不过我觉得也值得了。”
聂风听说沈教授为了这鼻烟壶竟然用一枚嘉靖年间的玉牌去换,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真是千金难买我愿意。
聂风将那鼻烟壶对着窗外的光仔细端详起来,灵眼闪烁之下,一丝灵气从壶内被引了出来,感受了下灵气的纯度,这鼻烟壶至少是民国往前的的物件,最有可能是晚清时期的。
沈教授见聂风盯着鼻烟壶发愣,以为他看不出来历,便想出言打圆场。
“小聂,要不我给你说说这鼻烟壶的来历?”
“等等,沈教授,我这是在考虑该从哪儿开口说起,正好给我女朋友科普一下。”
原来聂风心中早有腹案,刚想直接说出来忽然发现杜心妮也在盯着那内画津津有味的看着,便知道她也起了兴趣。
“内画鼻烟壶三大派,京派、鲁派、姚江派,而后王习三老师又创立了冀派,京派擅人物,鲁派擅釉彩,姚江派擅色彩,冀派的特点是国画和油画技法相结合,我看着内画人物表情丰富,动作传神,应该是出自京派人物的手笔。”
沈教授摸了摸泛白的胡须,点头赞道,“不错,这正是出自京派的手笔,你可知能猜出这鼻烟壶是出自谁人之手?”
聂风想了一下,京派以叶仲三为首,周乐园、马少宣、丁二仲并称京城内画四大名家,可能够让沈教授觉得拿一块清朝玉牌去换还值得的,不是叶仲三,就是他儿子的作品。
“您这一件,不会是叶仲三的手笔吧,”聂风脱口而出,忽然觉得手上这小小的鼻烟壶显得有点沉重。
“唉,要是就好了,那都能够得上国宝二字了,这是叶仲三之子叶蓁祯之作,也当的传世之宝这四个字了。”
聂风和沈教授相谈并没有刻意压着声音,车上的人早看够了窗外景色,听见聂风他们的对话,纷纷围了过来。
“哎,我说老爷子,说着神乎其神的,这个叫叶什么的咱们也不认识,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啊?”
邻座一个汉子趴在椅背上向沈教授问道,也许值多少钱,就是他们心中衡量的标准,可一件古物的价值,岂是能仅仅用金钱就能衡量的。
“俗,真俗!此物是叶仲三长子的心血之作,流传至今完好无损已是不易,落到我的手上,就算扎根了,就算人家就出再多钱我也不卖。”
沈教授的书生习气又犯了,指着那汉子一阵斥责,把人家闹了个大红脸。
“切,不就是个破瓶子吗,能值几个钱,随便上那个古玩市场里十块钱能卖仨,”那汉子不服气的说道。
旁边有个商人模样的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开口说道,“哎,那能比嘛,你说的那是工艺品,人家这是古董,老爷子,您这壶是什么时候,给大伙说说。”
沈教授一听有人买账,立刻高兴起来,抚着胡须得意的说道,“此乃光绪年间之物,距现在也有将近百年了,说它是古董也使的。”
众人哗然,别的咱不懂,古董咱懂,在他们脑海里古董那就跟一摞摞的人民币挂上钩了,众人看向那鼻烟壶的眼神顿时变得炽热起来。
结果那商人模样的男人还添了把火,“乖乖不得了,民国晚期的鼻烟壶都能拍上大几十万,这件还出自晚清名家之手,不得拍上百十来万啊。”
顿时周围的呼吸声都急促了起来,大家看向聂风手中鼻烟壶就像看到一堆会移动的金子。
现在彭城的房价还是三线城市水平,一套七八十平米的三居室估计也就五十来万就拿下了,谁也想不到这小小的玩物竟然能换上两套房。
聂风见现在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催着沈教授将那鼻烟壶给收了起来。
沈教授怎会不懂人情世故,把那公文包紧紧地抱在怀里,众人见没热闹看了纷纷散去,至于有没有人心怀鬼胎,就不得而知了。
“沈教授,您刚刚说您孙子来接您的是吧?”
沈教授点了点头,将公文包抱的更紧了,聂风提醒之下他才反应过来,摸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孙子早就到了,就在出站口等着呢,还算他这次有孝心,以前都说这里忙那里忙的。”沈教授欣慰地说道。
“一会,我送您出站吧,”聂风诚挚地说道,指了指沈教授怀里的公文包。
沈教授会意,只得同意,一时得意把自己的宝贝给露了出来,这要是真让歹人盯上了,他一个老头子也没法反抗,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不一会,列车缓缓靠站,在月台前停了下来,聂风叮嘱了杜心妮几句,背起自己的背包,拖着沈教授的行李箱扶着他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