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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之内,潮湿无比,夜里刘镖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看来是有点感冒了,负责在地堡口把守的战士一夜也没有睡,清早换岗时,他们的脸上还有眉毛上,都带有一线白霜。
“好睡,谢谢你们几个兄弟了呀,不是你们帮忙看着,我是睡不实称了呀,”刘镖起床之后,还不忘感谢地堡里的战士们一番,因为大家把好的位置都让给了他和关建国,其他的人都栖身一旁,要不是有军大衣铺在地上,这些人都没法进行入睡。
“首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你们休息好就行,等你们营把948端了之后,我们也就轻松多了,”地堡里的班长很会说话,他见刘镖和关建国相继起来,也就送上了饭食。
“那是一定的了,那是一定的了,”看着刚打开的午餐肉,刘镖的肚子也就咕咕在叫了,可是他并没有去吃,他抓起了一旁的压缩饼干大口的咀嚼着。
关建国睡觉之时是脱了鞋子的,他不象刘镖穿的是胶鞋,他穿的是‘三尖头’皮鞋,可是当他准备把鞋穿好时,才发现这脚怎么也穿不进去了。
站在一旁的梁子,赶忙走了过来,“首长,这地堡里太潮,还是把鞋给我吧。”
接过了关建国的一双皮鞋,梁子把发了潮的鞋垫掏了出来,‘我这有干的,一会给您换上一双。’
关建国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他没有去吃东西,一直在看着梁子。
地堡里除了手电筒之外,也有蜡烛,可是这东西不常用。因为只要把它点着之后,立马就会吸收很多的氧气过来,只见梁子把蜡烛点好后,用关建国的皮鞋在那附近烤了烤。感觉到皮质有些变得松软后。才又把鞋子放下来。(平南文学网)
梁子从怀中掏出来的鞋垫,尚有体温。这鞋垫可是内放的,在子弹袋的里头,靠胸口的部位,“首长。这是我娘给我缝的,我平时都不舍得用,今天送给你了。”
接过来自已的‘三尖头’皮鞋,关建国就感到这皮鞋好象上升了好些子温度,他看着这鞋垫花花绿绿的样子,就知道这可是纯手工缝制的,“梁子。我今天没带东西,哪天我再来,我也送你一样。”
“不用了,首长。我这鞋垫还有好几副呢,你穿着就是了。”
关建国的早餐,依然也是压缩饼干,回忆起昨天吃的还是大鱼大肉,今天的这罐午餐肉可谓是奢侈得狠,他和刘镖都没有动,一是他们肚子里压根就不缺油水,二是这地堡里蹲守的战士们平时也不容易,他们要是压榨了人家的伙食,那就太不是人了。
地堡里的战士们,都在看着这罐午餐肉,暗得不能再暗的手电光,是用废旧通讯连的旧电池接的,大家都在闻着这罐东西的气息,最后还是设卡排长取下了枪刺,把这午餐肉分成了若干块,之后分给了大家伙,关建国和刘镖也各自分到了一块,两人吃在嘴里的感觉就是,“这东西真tmd的香。”
披着预先准备好的伪装网,几个人就出发了,设卡排长领着关建国他们走的不是正路,而是‘斜路’,对于这样的推进,关建国自然是了解的,他本人就是侦查兵出身,在当战士的时候,就已经学过了。
633高地山脚下的敌人地堡,很快就暴露在了关建国的眼前,大家都是以匍匐前进的方式慢慢向前推进的,关建国在小本子上标注了那地堡的位置,就继续向前走了。
633高地的y军守军不是很多,也就只有两个班的人,他们在山上的大呼小叫,关建国都听得是清清楚楚,他看了看表,时间已是早晨六点钟了,分析昨天他们打‘休息弹’的时间,也该起来了。
“叭叭叭,”从山上打出了几发子弹,这子弹射向的位置,就是前方不远处,吓得刘镖赶忙低下了头,把脸全都埋在了土里。
听枪声可以判断出,这是y军狙击手的枪声,设卡排长说了句,“不好,他们要下来巡逻了,”凭借多日来的侦查经验,设卡排长早就知道了敌人的路数,这三声枪响就是个信号,是叫前沿的y军全都起来,搜索一下山下有什么不同之处,他们好有所准备。
“那咱们怎么办?”关建国就象个小学生一样,看着设卡排长。
“跟我来,”设卡排长飞快地曲身运动到了694高地的方向,在一个小土包附近,趴了下去,看着他身上披着的伪装网,和地上的杂草很是相近,要不是大家知道他往那边跑了,很难分辨出来,这里是什么东西在活动。
关建国和刘镖也快速移动到了设卡排长的身后,最后一个是梁子,他的行动不比关建国的速度差,当几个人都在小土包处聚集后,他们下一个移动的目标,就是不远处的另一个小土包了。
经过了四五次这样的移动,四个人来到了694高地的山脚下,只见这里全都是梯田式走势,比起633高地的一揽无余,这里略显隐密,很明显,杂草没有让人清理过,也没有发现什么地堡暗堡一类的物件存在。
关建国有些不解,“这山上有多少敌人?”
“不太清楚,我没敢上去过,不过按633y军的配置人数来看,这里应该最少有一个排的人进行驻守。”设卡排长看来经常来这里侦查,他没有不知道的。
“那行,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上去看看,”关建国没有经过设卡排长的同意,起身利用s形行进路线,跑上了694高地。
设卡排长还是头一次看到胆子这么大的人物,他也想起身跟着,让刘镖一把给拉住了,“你干什么去?”
“上去啊,怎么了?”
“刚才他不说了吗,他要一个人去看看。咱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吧,”刘镖是知道关建国的脾气的,此人向来以英雄好汉自居,你要是跟了上去。反倒是给他当了累赘。
无奈。设卡排长也只好亲眼看着关建国自已跑上山了,可是他的冲锋枪瞄准的方向。一直在对着山上,用这来保护关建国还是很必要的,梁子趴在刘镖的身后,他的冲锋枪也在瞄着。也只有刘镖是趴着没出枪的,他观察的方向不是694高地,而是633高地那边。
就在关建国竖直跑向694高地之时,很快就听到了冲锋枪射击的声音,见关建国没有了踪影,设卡排长很紧张的说了句,“完了。一定是让人给发现了。”
随之而来的是十几个y**人从各处钻了出来,他们好象是在山上找寻什么似的。
刘镖也很是为关建国担心,突然间又听到了一连串的冲锋枪开枪之声,“叭叭叭叭叭”。这声音足足迟续了好几秒。
之后的枪声就更大了,刘镖在山下能听出来,这是双方交火的声音,这就说明了,关建国还活着,然而令他们几个没想到的是,在几分钟后,694高地上,又重新恢复了宁静,也没有再发现有y军出来的情景。
设卡排长带领着刘镖和梁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原来所在的地堡里,大家都在为关建国的牺牲而难过。
“老排,咋少了一个人哪,你们打探的怎么样了呀?”地堡里的班长一见少了一个人,于是就开始问了。
“我就说嘛,没有人跟着不行,你还不让我去,这回好了吧,”设卡排长认为自已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才令关建国牺牲的,他为之一阵叹息。
刘镖傻呆呆地在土凳上坐着,他完全傻了,这关建国平时不是挺行的嘛,咋刚一上去,就让人给发现了呢。
就当大家都认为关建国牺牲之时,地堡口的守卫战士叫了声,“回来了,回来了。”
“谁回来了呀?”梁子问了句。
“你们看,咱们的伪装网。”
刘镖第一个冲到了地堡的观察口处,只见关建国披着伪装网朝这边跑来,可是不知他怎么了,跑到了一定的地点后,左右瞅了瞅,站在原地不动了。
“哎,老关,这里,这里呢,”刘镖用他那粗声粗气的大嗓门,呼喊着关建国。
关建国一见是他,赶忙跑了过来。
一进洞口,关建国就把披在外边的伪装网脱了下来,来接伪装网的是梁子,当他把东西接下来时,忍不住的说道,“咋这么多血呀,首长,这该不会是你的吧?”
关建国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壶里的凉水,“哪能呢,哪能是我的呢,都是那帮王八犊子的,我的血可没有那么黑。”
刘镖上下打量了一下子关建国,‘我就说嘛,你不能这么快就死的,对了,刚才你跑哪里去了呀?’
“还说呢,我刚上山就发现了一个深洞,才走不远就碰到y军了,好在洞里光线很暗,这小子没有打着我,反倒让我夺过了他的枪,之后咱们就开始打了呗,我没敢往你们趴着的方向跑,跑老远了,我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们没来追我,之后我就转回来了,走到这里时,我转向了,找不到你们了,要不是镖子你喊我,我都不知道该咋回去了。”
听着关建国轻描淡写地述说着自已的经历,设卡排长都不敢相信,身上一处伤都没有挨的关建国,就这么回来了。
“不好,”设卡排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似的。
“什么不好啊?”刘镖觉得很是纳闷。
“大家快撤,整不好一会会有炮击,”设卡排长命令着自已的战士,全都从地堡里出来,快速地向回去的路线跑去。
关建国和刘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也跟在了大部队的身后,当大家都已行进到‘报警雷区’附近时,只听到大量的炮弹,落在了原来他们所处的地堡方向。
看着远处的炮弹落点所扬起了尘土,关建国和刘镖深感发憷,他们在为设卡排长的远见而钦佩。
‘你咋知道他们要打炮了呢?’刘镖赶忙问了问。
“刚才让他们发现了咱们,你要是y军指挥官,你会怎么想?”
刘镖摇了摇头,他实在想不出来,可关建国倒说了话,“听这炮声不象是小炮打的,应该是野战榴弹炮,他们的炮兵阵地该在哪呢,落点咋这么集中准确,看来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了。”
“是啊,看来这948高地还真不容易拿呀,光这两个延伸过来的633和694就不得了了,”设卡排长也很是赞同关建国的说法,这榴弹炮的声响,他还是能听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