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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小头目和看守城门的其他兵丁回过神来,哪里还有徐晋的身影?
“人呢?哪里去了?”
小头目大叫起来,不过声音却不自禁的颤抖不已,东张西望,紧张得很。这个逆党的哥哥,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手底下可着实硬扎。
城门口乱作一团,徐晋早已去得远了。
以他如今的修为,凡俗之人,又焉能分辨得清楚。
徐晋径直去到了徐耀祖在京师的居所,那是一个小小的三跨院。徐耀祖是翰林院编修,实授从六品文职。京官清贵,翰林就更是清贵中的清贵,在这京师之地,小小的从六品翰林院编修,自然丝毫也谈不上有何权势。一家人在京师的生活,也只是略比在徐家村时温饱一些,体面一些罢了。
不过徐父徐母已经很满足了。
徐晋来到三跨院门前一看,门上贴着京兆府的封条,这里已经被查封了。
门口的台阶下,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动不动。
徐晋立即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疾步上前,凝神一看,竟然是小妹徐晚娘。
“小妹……”
徐晋大吃一惊,急忙将小妹抱了起来,急急叫道。
徐晚娘脸上身上脏兮兮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早已晕死过去多时了。徐晋叫了两声,徐晚娘全无声息,徐晋连忙握住小妹的手腕,轻轻渡进去一股灵气。徐晚娘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来。
“小妹!”
“大哥?”
徐晚娘一眼看见徐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迟迟疑疑地叫了一声,又伸手擦了擦眼睛。
“是我。”
“大哥……”
徐晚娘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小妹不哭,大哥回来了……”
徐晋轻轻拍打着她娇小的身子,柔声安慰道。
哭了好一阵,徐晚娘才渐渐止住悲声,抽泣着说道:“大哥……二哥,还有爹、娘,都被官府抓起来了……家也被封了……”
徐晋点点头,说道:“大哥知道了,小妹不怕!大哥会把他们都救出来的。”
“真的?”
徐晚娘顿时欢喜不已。
“当然是真的,大哥不骗你。”
徐晚娘毕竟还小,家破之际,乍然见到最亲近的大哥,欢喜得一颗心犹似要炸开来,连连点头,脸上泪痕未干,却绽开了笑容。
“小妹,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二哥,爹娘都被抓走了,我没地方去,只能呆在这里,我……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徐晚娘低声说道,样子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徐晋心里不由一痛,连忙说道:“走,大哥带你去吃东西。”
“嗯!”
徐晚娘用力点头。
正说话间,胡同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铁甲碰撞的声音,有人大声叫喊,说是不要走了逆贼。
徐晚娘顿时吓得浑身发抖,颤声说道:“不好了,官兵又来了……”
徐晋皱起眉头,眼里闪过一抹杀机。不过这抹杀机,马上被压制了下去。这些兵丁,不过是奉命行事,大开杀戒,实在有干天和。
“不要怕,没事。”
徐晋伸出左臂,搂住徐晚娘的腰,轻轻一点,便越过了胡同一边的房屋,去了另一条胡同,随后足不点地,转瞬之间,就去得远了。
“呀,大哥,你会飞呢……”
徐晚娘惊奇地叫了起来。
徐晋笑了笑,伸手刮了刮她笔挺的鼻梁,满脸爱怜之色。
很快,徐晋就带着晚娘来到一处小酒楼,点了几个菜,要了馒头酒水等物。徐晚娘实在饿得狠了,见了馒头菜肴,顿时两眼放光,伸出脏兮兮的五根手指,就抓起一个馒头,忙不迭的塞进嘴里。
徐晋微笑道:“慢点吃,不要吃得太多。饿得太久,一次吃得太多会撑坏的。”
徐晚娘满嘴馒头,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
徐晋便斟了一杯酒,慢慢喝着。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五谷杂粮了,见徐晚娘吃得香甜,便给她面前的小碟里夹了几片熟牛肉,自己也夹一片吃了,味道倒还可口。
等徐晚娘吃完一个馒头,又吃了些肉食菜肴,徐晋便止住了她,不让她再吃。照着徐晚娘现在,能把整桌饭菜全吃光,但她自小最听大哥的话,大哥不让吃,就乖乖地停下来,眼睛望着面前红红的牛肉,白白的馒头,只是咽口水。
徐晋微笑道:“不要急,我们买好多馒头牛肉回去,你慢慢吃。”
徐晚娘小脑袋猛点。
“小妹,耀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么?”
徐晋喝了一口酒,低声问道。
说到这个事情,徐晚娘又伤心起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那天官兵气势汹汹的冲到家里来,把二哥和爹娘都抓了起来,说二哥诬陷什么宁太师,大逆不道,就把他们都抓走了……”
徐晚娘不过十二三岁,对朝中之事,自然不清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哥,你说二哥和爹娘会不会被官府杀头啊?我好怕……”
徐晋轻轻摇头,说道:“不会的,你放心,大哥一定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当下徐晋又买了许多馒头,熟牛肉之类食物,掏出一大块金子来会账。修真之士,原本用不到世俗的金银珠宝,不过龙雾岛上的很多店铺,也有用这些东西来做装饰品的。徐晋要赶往大梁探望家人,临行之前,自然随手拿了一些金银珠宝之类,带在身上。
店家被这般豪客吓了一跳,小心翼翼从金子上剪下一小角,过了称,又找给徐晋一堆散碎银子和许多铜钱。徐晋拿了银子,随口说道:“铜钱赏了你们吧!”
店家千恩万谢,亲自送到门口,打躬作揖。
徐晋将小妹安置在一个小客栈里,预存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仔细吩咐了徐晚娘几句,叫她这些曰子都呆在客栈,哪里也不要去,饿了自然有店家送饭菜过来。
徐晚娘连连点头答应,眼见徐晋又要离开,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抽抽泣泣地说道:“大哥,你……你要早点回来,我一个人在这里好怕……”
徐晋摸了摸她的脑袋,微笑点头答应。
要打听徐耀祖等人的关押之地并不难,徐晋很快便搞清楚了,徐耀祖被关在刑部大牢,也就是俗称的“天牢”。这里通常都是关押犯罪的官员。普通人犯则是关押在京兆府的大牢之中。
徐晋想了想,决定先去刑部大牢见徐耀祖。父母均是乡下老人,没有读过书,不识字,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祸,料必也和小妹一样,不明所以。这场祸事是由徐耀祖引发的,先去见他,弄清楚原委再说。至于这个翰林院编修的官儿,做不做也就罢了。
大梁城固然是卫国第一大城,较之龙雾岛的规模就差得太远了。毕竟普通凡俗之力,又怎能和修真之士相提并论?修筑这样一座方圆百里的人间城池,也不知耗费了多少财力物力,穷极多少年岁月才能建成。
刑部大牢在大梁城东边。
天色向晚,徐晋施施然走进了天牢。戒备森严的天牢对他来说,全然形同虚设。徐晋略略施展九幽衍神诀,所有牢头狱卒均对他礼敬有加。
“大人请!犯官徐耀祖便关押在这边。”
一名看守天牢的衙役,手提灯笼,恭恭敬敬给徐晋引路。此刻的徐晋,在这名衙役眼中,就是刑部的司官,正是他该管的顶头上司。
以徐晋神念的强大,让这些普通凡人产生幻觉,自然轻而易举。
“徐耀祖,站起身来!”
来到一间牢房外边,狱卒冲着里面一名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大声喝道。
那年轻人缓缓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极度不屈的神情,正是徐耀祖。忽然之间,徐耀祖双眼睁得老大,像是看到了什么绝难置信的情景。
“大哥……”
徐耀祖猛地扑过来,双手抓住木制的栅栏,颤声叫道,手上铁链叮当乱响。
徐晋摆了摆手,对那个衙役说道:“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问他!”
“是,大人!”
那衙役连连弯腰,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徐耀祖激动无比地问道。
徐晋微微一笑,举手一挥,牢门自开,缓步走了进去,仔细端详了徐耀祖一阵,有些伤感地说道:“耀祖,你瘦了很多了。”
“是啊是啊……大哥,你……”
徐耀祖都有些犯糊涂了。这可是天牢重地,大哥怎么就进来了呢?瞧那名衙役,对大哥敬畏有加,口称“大人”,大哥什么时候当官了?
徐晋伸出手,抓住了徐耀祖手上的铁镣铐,轻轻一捏,那镣铐便如泥土一般,应声而碎。
徐耀祖目瞪口呆。
“耀祖,你肯定也饿了,我带了些牛肉面饼酒水过来,你先吃个饱,待会我再和你叙话。不要急,一切都会没事的。”
徐晋说着,将一个食盒放在监牢中的小桌子上,打了开来,香味四溢。
徐耀祖惊疑不定,但他自来敬爱大哥,大哥既然这般说了,便依言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他被关在天牢之中,伙食自然不好,饿得厉害。
见他吃得香甜,徐晋脸上露出了一丝痛爱的神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