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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余也。
家中有宴,鱼作为好兆头,自然是端上了餐桌。
杜明月刚一闻了鱼的腥气,就是忍不住捂嘴干呕了两下。她这么一个动作,在赵家人的眼中自是惹人注目的。
“子殷媳妇这莫不是有了?”太夫人杨氏脸上带着喜色时,夫人李氏一脸过来人的模样,满脸笑颜的说道。
“真的吗?”在满堂注视的目光中,杜明月用手抚上了小腹,似是欢喜极了的表情。她心中有沉沉的期盼,自是期盼着如大家伙的吉言一举有喜,怀上夫君赵子殷的子嗣。
“好,好,赶紧请大夫来家诊脉。”赵老爷也是老大欣慰的神情,一脸高兴的发话道。
“父亲,今日是家节,怕是不好寻了大夫上门诊脉。既是喜事,等一日何妨?明早再让仆人去请大夫上门便是。”赵子殷开口劝阻道。
“这……”赵老爷迟疑。
“老爷,您是当祖父欢喜,子殷是孩子的亲爹,岂不是更欢喜。依我看,不妨随了子殷的意思,明个早,我差人早早去请大夫来家。”夫人李氏附合道。
赵家的庶长子是赵子殷,若是再来一个长孙……
光想想那样画面,夫人李氏就是心中意难平。
一时间,夫人李氏没琢磨出来解决意难平的法子,就是顺水推舟的拦了请大夫一事。想着若是明日再得了确实的消息,今个儿晚上也多余些时间思量一二,方是妥当些。
“你媳妇和儿子都一个意思,老大,我看就如此办吧。”太夫人杨氏有一子一女,一子自是赵老爷赵传福,一女是已经出嫁到甘家的老太爷庶女,太夫人杨氏就是担个嫡母的名头。当然,那位生养了庶女的老姨娘,在老太爷过逝不久后,也是香消玉陨了。所以,这位赵家的庶出姑奶奶与娘家的关系,颇是有些不亲络。
这会儿,太夫人杨氏发话,赵老爷自不多言,按下心中的想法不再表示异议。
次日,大夫确诊,杜明月怀孕一月余。
这下子,赵家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赵家本是吏员之家出身,已去逝的老太爷昔年从书吏升到了八品县丞的位置。后来,老太爷过逝,赵老爷赵传福上下打点不少,在县衙里接着父亲的班,同样做了书吏。这些年来,靠着经营下来的人脉,赵老爷总算是升了八品主薄的位置。
区区八品官,在世家名门眼中,自是区区末流。但不过嘛,在一县之地中,却是真正掌握了当地百姓命运的官佐老爷。
这个时代,以东为贵,以左路为尊。赵家的宅邸位于封县的县城东区,是一座四进的大宅子。整个大宅子说是四进,实则,是前三进里各带了东西两个小跨院,只第四进的倒罩房,是专门给予仆人住的下人房和赵宅中的大厨房。
位于第一进,是赵宅的福字堂。名字的缘由,是因为一进宅院的壁上多处刻有福字纹,才得了这么一个喜庆的名字。福字堂的东跨院,名叫悦然轩,是赵宅的客院。据说,赵老爷当年取这个名时,出自论语中“有客自远方来,不亦悦乎”。福字堂的西跨院,则赵宅中的马厩,同样得了一个雅名,叫平安轩。
位于第二进,是赵宅的喜字堂,名字的缘由,同福字堂一样,亦是因为壁刻多处有喜字纹,得名于此。喜字堂的正院,是赵老爷和夫人李氏的居所。它的东西跨院,分别唤春晖苑、夏实苑。
春晖苑,是夫人李氏嫡子赵子齐的居所。夏实苑,赵老爷赵传福的红袖添香之所,杜姨娘和白姨娘二人,就是居于这个小跨院。
位于第三进,是赵宅的如意堂。太夫人杨氏居于如意堂的正院,抱厦则是赵宅的茵姐儿居所。
如意堂的东西跨院,分别唤秋明苑、冬藏苑。
秋明苑,是夫人李氏嫡子赵子厚的居所。冬藏苑,是赵子殷和杜明月夫妻二人的居所。
赵宅之中,各个跨院的正面半圆拱门,通往各自的正院;各个跨院的角门,则是通往相连的夹道。赵宅中的夹道,东边夹道起于一进福字堂的正院,连悦然轩、春晖苑、秋明苑,与四进的倒罩房相通。西边的夹道同样起于一进福字堂的正院,连于平安轩、夏实苑、冬藏苑,最后亦是与四进的倒罩房相通。
如意堂的抱厦里,丫鬟马莲儿看着大姐儿赵茵坐立不安的小模样,不禁担心的问道:“大姐儿,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奴去求孙嬷嬷给您请大夫瞧瞧?”
孙嬷嬷就是赵宅管事的媳妇,同时,也是夫人李氏管家的得力助手。这赵宅上下的事情,哪样要禀明了夫人李氏,自然也就得过一遍孙嬷嬷的嘴。
“不了。”赵茵摇摇头,脸上是复杂的小神情,道:“我没事。”
“莲儿,母亲怀孕了,要给爹生下弟弟妹妹,你说,到时候爹还会多关心我吗?”赵茵的眼中,她娘只有她的生母。所以,对于继母,她逼于规距,就是唤一声母亲。在心里,对于这个抢亲娘位置的继母,赵茵自然是满心不喜的。
这要如何回答呢?马莲儿有些苦恼。她听孙嬷嬷身边的翠环姐姐讲过,说是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特别是大姐儿还是一个女儿家,将来总要嫁去别人家里做媳妇子,哪比得少夫人肚子里给大少爷揣上的哥儿重要?
只是,马莲儿又想到嫂嫂杨兰花与她讲过,不能听别人的挑拔,把大姐儿和少夫人的关系弄坏了。将来,大姐儿寻亲事,还得少夫人这个母亲做主的。若真是惹恼了少夫人,大姐儿的婚事就会凭生波折的。
“大姐儿若是实在担心,不如跟太夫人讲讲。”马莲儿最终挑了最不出错的法子,出了主意。
年纪尚小的赵茵最终还是没什么好的主张,便是顺着丫鬟马莲儿的意思,把心头的担忧说给了太夫人杨氏。
太夫人杨氏活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没入黄土的人。一听着曾孙女的话,眉头就是微动。她瞅着这事情,总感觉像是有人在挑事儿一样。
“你是不是听了什么人在耳边多嘴?”
太夫人一问,赵茵直摇头,道:“不是听人讲,是我自己害怕。”
听曾孙女这么一说,太夫人仔细打量着赵茵的神色,见是真没什么异样,她心头一松。杨氏想着,许还真是她多想了。赵茵这孩子,八成可能是幼年失母,心思过于敏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