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雅侧着身子,喃喃声很小。墨九没有听清,萧乾似乎也不曾。
可他们不傻,脖子上的咬痕总是真的。
萧乾剑凝寒光,指向尚雅,“你做了什么?”
“使君,不关妾身的事……”尚雅慢悠悠起身,可不等她站稳,腿弯突地剧痛,她被墨九揣了一腿,双膝一软,就跪了个结结实实。
这样小孩子气的举动,令她始料未及,不由错愕。
墨九一脸笑容,“行个大礼再说吧,免得你不老实。”
尚雅看着她脖子上鲜艳的红痕,暗自咬牙,对她恨之入骨。
原本按她的想法,掉入第二层密室的人只有她与萧乾两个。等蛊虫寄体飞出盒子,藏于寄体的一公一母两只*蛊便会各自寻找宿主。公虫性阳,母虫性阴,谓之阴阳,也喻之男女。公虫出了寄体定会找阳气旺盛的男体附身,母虫自然就会选择她。
可偏偏天上掉下一个女疯子,抢了她的*蛊。
而且尚雅想不明白,这蛊她喂养许久,怎就不选她呢?
她起不得身,索性委屈地坐在地上,也不理会墨九,一双春水般的妖眸,水汪汪地睨向萧乾,“那盒子妾身先前并不曾接触过,怎会知晓老祖宗养的什么蛊?”
“老祖宗还真不容易。”墨九多少知道些墨家的事,祖上怎么可以养蛊?她正色道:“又要帮你布置闺房,又要帮你晒棉被,还要帮你养蛊害人。我看啊,八成是他老人家在地底下闲得发霉,寂寞了,想要找人陪,不如直接把你烧给他好了。一来免得他老人家劳心劳力。二来也全了你的孝心,时时惦记着让他背黑锅也不易。”
总被这货抢白,尚雅气不起了。
她看着萧乾灯火下幽冷的脸,眼波含媚又妖娆,“使君,妾身目前虽然不知是什么蛊类,但巫蛊之术,放眼天下,唯妾身一人而已。”
一句软话,却饱含威胁。
意思很明白,若她尚雅都解不了,旁人就更解不了。
若想让她解蛊,萧乾便得听从她的安排。
这与先前用宋妍来要挟他们的伎俩,一模一样。
墨九站到萧乾身边,摸了摸鼻子,“我也会解。”
不仅尚雅,便是萧乾也转头询问地看她。
墨九蹲身,突地出手捏出尚雅尖巧的下巴,“我儿时在一本书上看过,不管什么蛊,都可以通用一种解蛊方法,那就是用下蛊人的血肉喂食。”故着高深地眯了眯眼,她又左右晃动着尚雅的脸,“你长得这么美,不晓得吃起来口味如何?”
萧乾:“……”
尚雅脸一白,“你敢!杀了我,你们都会没命。”
墨九抬头看向萧乾,“萧六郎,她说我不敢,我不服。”舔了舔嘴巴,她又一脸馋样的笑了,“不如你削肉片我来烤?你看我们也不晓得要困多久,总得准备点儿吃的吧?一举两得,此计甚好。”
萧乾唇角微微抽搐,没她那耐性,剑尖往前一送,便指向尚雅花容月貌的脸,“右执事,本座不喜拐弯抹角,你最好说真话。”
尚雅昂头与他对视,被他阴冷如蛇信子似的眼波一灼,小小挣扎一会,苦笑出声,“使君是明白人,妾身也不好再欺瞒下去,索性都说了吧。你们猜得没错,掉落密室是妾身故意为之,为小郡主解蛊也是妾身另有所图。可……妾身虽不是心善之人,也从无主动害人之心。”
这几句话她说得动情,没有三个字就带上一个媚调,神情的凄苦也不似伪装。
“我与乔占平是真心相爱的。”
墨九被她没头没尾的话惊了惊,罕见的没有反驳。
却又听尚雅道:“你道我生性便这般淫丨贱吗?妾身五岁时,被家师从苗疆带到临安,辗转三四载,方才入得洪泽尚贤山庄,与乔占平同院习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家师也待我们恩重如山。可后来……家师性情突变,不仅教我修习媚经,还给我喂食了媚蛊……”
萧乾站在她面前,墨发黑衣,华光烁目,去清冷逼人。
“使君……”尚雅看着萧乾的眼,言辞恳切,“妾身只为活命,使君救我。”
凄苦的说罢,看他不为所动,尚雅只得继续解释:“就我所知,普天之下可解我媚蛊之人,只得使君一个。若使君肯用至纯至阳之精喂食一次媚蛊,它便会自体而出。从此,妾身再不用受那淫意纠缠和焚心煮骨的煎熬。”
真假尚且不论,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狐猸妖女,用这样软绵绵的语气和凄惨的故事来恳求男子,大多都能成事。男人天生自带对弱小女子的保护本能,这是自然界的雄性都不可避免的生物法则,可萧乾向来凉薄寡情,一双清凉无波的眸子,幽暗深邃,却只问:“本座身上,是何蛊物?”
尚雅摇了摇头,“师父养的蛊,妾身虽喂养数年,却也不知何物。”她白皙的指头轻轻扳开萧乾的剑尖,目光带了几分恳求还有隐隐的威胁,“家师早已过世,若尚雅也活不成,一旦使君毒性发作,大罗金仙也救不得了。”
人都惜命,没有人不怕死。
正常人都该骇然应从,至少不敢取她性命。
可萧乾神色漠然,只看向墨九:“身子可有不适?”
墨九从脖子摸到肚皮,认真考虑了一下,专注地看着他的眼,“饿。”
萧乾眉头一皱,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剑花一扬,尚雅白皙的脖子上,便添了一条血痕,伤及寸许,鲜血直流――墨九总觉得这厮是个有仇必报的家伙,见不得人家的干净白脖子。
萧乾的声音,并无半分起伏,“人之生死,且有天命。蛊毒并未发作,也管不得来日,右执事既不肯开启机关,也解不了蛊毒,那留你何用?不如先填了九姑娘的肚子。”
这声“九姑娘”有点别扭。
但墨九以为比怪里怪气的“大嫂”中听。
为了表示严肃,她配合地点头,“嗯,烤肉若不便,生吃也成。”
三人对峙,两个神经病。尚雅脊背都麻了。
她诱萧六郎入密室,原本只为种上*蛊,顺理成章地与他欢好。如今*蛊平白被墨九得去,她留在密室也就没有了意义。可是,她却不能说出真相――因为*蛊休眠日久,若不主动触发,不仅不会致命,也不会令宿主情动,甚至对宿主身体也无伤害。
事到如今,她只能咬紧牙关硬撑下去了。
拼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道:“萧使君切莫冲动行事,妾身并非不解,只是暂时解不了。你只要为妾身解了媚蛊,妾身必当穷尽一生之力,助你解蛊。”
萧乾嘴角一扬,“很有道理。”
他出手很快,话音起落间,一剑掠去,尚雅几乎没有感受到疼痛,左手的三个指头便齐根断裂。
那裂口平整如切,鲜肉汹涌而出,随着指节掉落在光滑的青石上,血污一片。
墨九一怔,默默把大耐糕塞入了怀里。
萧乾墨发轻扬,眼波里似乎带了笑意,“你还有一次机会。下一次,本座会削掉你的脑袋。”
尚雅看着他幽深带笑的眼,再也不觉得饱含挑逗和情义了。那眼笑得狭长绝艳、勾魂索命,如同冥界的催命使者,让她不敢撒娇,也不敢再怠慢,因为她彻底相信了,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半分怜悯之情,他对她的故事她的生命她的容貌,都没有半分兴趣。而他不感兴趣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会在意死活。
“那蛊虫已入体,妾身暂时没有法子,真的……我发誓。”尚雅捂着受伤的左手,牙齿都在哆嗦,“可机关,机关可开。”
看萧乾不太耐烦,她惊恐的从他剑下小心爬出来,走向墙壁上的浮雕。
浮雕一共十二块,每一块图案不同,她按照不同的顺序,在每一块浮雕上摁了一下。
萧乾漠视那些活色生香,墨九却不怎么害臊,摸着下巴认真道:“这机关真有创意,也不晓得哪一代老祖宗的奇葩杰作。”
“不,不可能,怎会打不开?”摁往最后一块浮雕,尚雅盯着石壁许久,突地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惊恐回过头,媚态万千的风仪没有了,身子像飘在冷风中的树叶,瑟瑟颤抖着,突然风快地跑向最北边的角落,双手疯狂地拍向石壁,凄声大喊:“乔占平……乔占平……”
室内只有回音,外面却没有人回应。
她又拍又喊,嘶哑了声音,身子也渐渐软下来,泪如雨下,“乔占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乔占平……你放我出去……”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一身鲜血,狼狈不堪,凄厉疯狂的样子,让墨九很难与初到时那个娇若扶柳的女子相联系。
如果尚雅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她当真可怜。
被师父带入歧途,又被情夫背叛。乔占平是她唯一的温暖,那如今这个女人,还剩些什么?
哦不,她还有蛊,可以控制她和萧乾呢。
墨九又一次摸了摸脖子,再掐掐胳膊揉揉腿儿,再次确定身体并无异样之后,不由生出了怀疑――也许世上根本就没有蛊,先前那两只说不定就是某种奇怪的金色蜜蜂。毕竟蛊这种东西太玄,她听过不少,却没有见过。谁能保证尚雅为了活命,不会故意虚张声势的吓唬他们?
看着那个痛哭流涕的女人,她转头盯一眼萧乾,又默默退到石椅上坐下。
“萧六郎,我们得靠自己了。”
“嗯。”他声音不冷不热,也无惊慌。
墨九从怀里掏出另一只大耐糕,“我得冷静冷静。”
“你还吃得下?”萧乾罕见地说了废话。
“我为什么吃不下?”墨九瞪他一眼,再看那一眼趴在石壁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尚雅,摇了摇头:“不管死活,总得先填饱肚子。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填饱肚子更正经的事了。”
她白皙如玉的指节,握着大耐糕,花瓣似的嘴唇在一张一合,坐姿不算太雅致,好在气度舒展从容,也算娇艳可人。
被萧六郎灼人的视线盯着,墨九突然觉得不对。
她抬头认真凝视他片刻,猛地抱紧胸口,“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啊?”
萧乾眸子微眯,收缩了细碎的金芒,可一柄还未入鞘的青峰剑,让他似乎沐浴在一层冷光之中,如冥君入世,极为冷漠,“你以为我要做甚?”
墨九眼中闪着防备的光芒,“你不是想抢我的大耐糕?”
萧乾一怔,吸气抬头看向石顶,片刻之后,方才低头直视她,“本座让你挪开尊臀,让我坐。”
他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可墨九最讨厌被人威胁,而且……她的屁股招他惹他了?
眉头一蹙,她昂着头,“萧六郎,你不想死在这,就对我客气点。”
他眸中有清辉掠过:“你有办法打开机关?”
墨九摇头,“没有。”
萧乾一脸寒霜,在墨九看来,他那意思就几个字――“没有你说个卵?”
她双手搓了搓糕沫儿,“但我可以分你一个大耐糕啊。”
“呵。”萧乾给她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这机关,如何困得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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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12又到了,好多妹子又要准备剁手了。
二锦:听说好多男士喜欢故意把老婆的支付宝和网银密码输错几次然后才去上班,我的建议是,妹子们一定要让他们连输密码的力气都没有――
妹子(冒粉心泡泡):有什么妙招,赶紧说?
二锦严肃脸:送他们到基友家打麻将,但不给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