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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章往事

老汉说道：“任何人都必须回家，将门窗紧闭，不得外出，不得言谈。直到贵娃子挨家敲门，你们才能恢复平常。”

众人听过老汉的话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一个无家可归的平常老汉虽然有些本事但突然以这种命令的口吻让人做事毕竟没有人愿意听。那男人也是半信半疑，但还是将妇女拉起来对身边的乡亲们说道：“乡亲们帮帮忙，大爷说的话都求您们照做。我家福娃子下落不明，现在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能放弃，求求乡亲门了。”说罢将少年抱起拉着媳妇一同看着乡亲。又嘱咐少年留下来好好听老汉的话，然后拉着妇人先走了。

村民们开始半推半就地往回走，可还没有走几步就听见老汉大声嚷他们站住。

老汉说道：“就这样让你们回去，肯定会有人不按吩咐做事。那样不单害了自己性命还会连累无辜。你们纷纷站在这杨树的树荫下，能站多少人站多少人，其余的都在树荫外面等着。我不使出手段让你们信服，始终是不放心啊。”

村民们都很好奇，年轻人都抢着站在这颗杨树的树荫下，没有挤进去的人就在旁边站着，一边看着老汉一边悄悄议论。

这时老汉盘坐在杨树旁，没有沾惹到一丝树荫，整个人都处在阳光下。他双目微睁，缓缓伸出双手，无名指点大拇指根，小指，食指与大拇指尖相接，中指伸展。他将两根中指点在杨树的躯干上，口中念念有词。

这个杨树不知在这里生长了几十个几百个年头，光看样貌已经看不出这是棵什么树，普通的杨树躯干笔直，树皮比其他树种较光滑。单叶互生，形状如卵形或近圆形。因此树冠比其它树种稀疏。而这颗杨树躯干如柳，树皮厚，纵向开裂。且树冠浓密，一侧树枝粗壮，树冠呈云型。树叶为墨绿色。远远看去就像一朵晦暗的云。能够证明它是杨树的证据只有村里历代老人留下的口头传说以及这夏天里唯一还像杨树的叶子。

众人看得奇怪，有种莫名的兴奋，期望会发生什么。可是等了很久见都不到有什么事情出现。那黝黑男人叹了口，旁边的媳妇也开始低声呜咽，有的村民摇着头打算回去。就在这时那叫贵娃子的少年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他仰坐在地上，一手在身后撑着地，另一只手指着杨树的树冠。结结巴巴的喊道：“眼，眼睛。”

村民随着贵娃子的手指看向那树冠。在这颗拥有无数传说的杨树的树冠上，在叶与叶的缝隙里，睁着无数双人的眼睛。这些眼睛不是成双出现的。有的缝隙小只能看到半个眼睛，有的缝隙大能够看到几个眼睛。横的，竖的，斜的，密密麻麻，紧紧挨在一起一眨一眨。它们就像终于被放出来的困兽，你能够实实在在的感受到那些眼睛重获自由的兴奋。

一时间哭声，尖叫声，不绝于耳。可奇怪的是始终见不到有人逃跑。刹那间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双脚好像被一双从地底伸出来的看不见的双手紧紧抓着，动弹不得。只能惊恐地看着周围同样惊恐，恐惧的村民以及树荫下更为可怕的安静。

树荫就像一个牢笼，将阳光挡在外面，将人锁在里面。里面的人睁着无神的双眼就像被抽掉魂行尸走肉，一个个摇摇摆摆，死气沉沉地仰望这树冠上的眼睛，对树荫之外的哭喊声不闻不问。

“破”

这时老汉大喝一声，随后传出一前一后两声骨头断裂的的声音。就见老汉两根中指硬生生地插进了杨树的躯干上，顿时血流如注。而那些眼睛瞬间闭上了。

树荫下的人们这才回了魂，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双手抱肩，一个个打着哆嗦，在这伏暑的天气里倒好像是刚从冬天的严寒里回来一样。

约莫过了一分多钟他们才回过神，茫然的看着四周哭泣，尖叫的乡亲。

那黝黑的中年男人冲开人群跑到坐在地上哭喊的贵娃子的身边。紧张地问道：“贵娃子，你没事吧，这是，这是怎么了？”黝黑男人要将贵娃子跑起，抱了了几次发现少年的脚始终离不开地。

“鬼手没有松，你抱不走小娃的。”老汉突然无力的说道。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全部惊恐地看着老汉，没有人再敢哭叫，一时间静的很。

老汉再次开口，声音断断续续，虚弱无比道：“事已至此，亦无须在证明什么。我解开这鬼术大家都回家去吧！按我先前所叮嘱的。门窗紧闭，不得外出。不得言谈。直到贵娃子挨家敲门，方可恢复平常。谁若不听，必不得好死。我来到这里7年有余，他日事，今日毕。今天我老头除去这里的祸害，报答你们这七年来对我的照顾之恩。”

“断”

老汉大喝一声，瞬间抽开插进树干里的两根手指。

中年男人突然抱起了贵娃子，站着的人能走了，倒下的人能爬起来了。短短的在这几分钟里所有人都觉得死里回生，恍如隔世一般。

老汉双手背在身后道：“还站在树荫下的人快快离开，其他人速速回家吧。”

此时村里人对老汉奉若神明，他的话哪还有不听的。纷纷避开树荫，相互搀扶着打算离去。就在这时，树冠上原本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从瞳仁中钻出如蛇一样的黑影。这些影子相互纠缠在一起越聚越多，最后在老汉居住的坑里形成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漩涡。黑阴不断聚拢过来越来越多，漩涡开始由外向里的旋转，从里面冒出如墨汁般浓稠的雾气，奇怪是的这些雾气并不向外扩散。

眼尖的村民看到老汉留在地上的血被吸入了黑洞之中。

老汉浑身颤抖，盯着贵娃子，却对黒呦男人说道：“这是鬼荫，你们家的福娃子就在里面。你们且速速回去，桂生你与你家贵娃子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