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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对视了一眼，一触即分。

华云飞神色如常，淡然如昔，仿佛古方一脸的狞笑像是可笑的小丑一般，没有丝毫反应。

而古方则是微微一愣，眉头却是微微皱起。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从华云飞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特质，那是一种视生死如无物的坦然！亦是一种泰山崩于前仍能不动声色的淡然。

在年老的人或者久经风霜的人身上现这种特质不足为奇，但是华云飞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稚子少年啊。

这种表现，让他惊异。而且第一次遇到他时，那一股如同天地一般的大势即使是现在也难以忘怀，那种周身魔气闭塞的感觉让他有些莫名的忌惮！很多成名正道人物，甚至包括天下第一庄的庄主，玄州刀道第一强者王鸳都未必能做得到。

杀心大起啊，本来想直接把你当成鼎炉，让你少受一点痛苦的，但是现在，老祖要你受尽十八般苦难，地狱轮回一般的折磨之后才能死！

看着自己一脸狞笑，魔威滔天的样子都不让华云飞的神色出现半点的变化，罕见的，身为魔道宗师的古方从一个小辈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华、云、飞。”他一字一句的念出了这三个字，再也不复狞笑之色，面相反而出奇的平和，是的，平静而又祥和，很难想象一位魔道宗师居然可以散发出这种气质。

但是看到古方这幅神态，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怔，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栗不由得从心中生气。

王鸳沉默了，他了解古方，当这为魔道宗师一脸狞笑的时候，纯粹就是吓唬人，因为魔道必须要配上一副狰狞的面孔才能配得上魔道的名声，但是唯有他真正杀人的时候真是如此安静祥和。

但凡常人杀人之后，无一不是激动，热血，疯狂，而变态杀人则是感到兴奋或者是冷漠，唯有这种宗师级人物杀人之时才会出现祥和之态，因为他们永远信奉活着比死亡更加痛苦，所以死亡是解脱人最好的方式。

看着眼前不断向自己走来的稚子，古方笑着，祥和的笑容之下不知道蕴含了多少惊天动地的杀气，纵然是笑得温暖如春风，但别人也总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森然！

森然的感觉与祥和的面孔居然同时出现在古方脸上，这让在场许多老一辈的人物寒毛都竖了起来。

早年这位古方出道之时曾经前往苦陀洲十大古刹之一的轮回古刹学过佛，所以但凡这位魔道宗师杀人之时总是一脸祥和，因为他在超度冤魂。只是不知道他得了什么天大的机缘，居然有幸学成了佛家的惊世神通六道轮回！

这门神通超短恶鬼，无往不利，可以让人通往轮回，重新转世，拥有着无上的威名，但是被魔气侵染，发生了极大的变异，一切死在此招之下的人，灵魂都将被永远的滞留在这门神通之中，正因为如此才是一副祥和中带着森然的杀意，正是因为如此才配得上魔道宗师四个字，如此才为上霄魔宗的宗主之位。

这幅神态，怕是这位魔道宗师要打开杀戒了吗？众人面面相觑，只能看着那个少年，期望他不要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情，避免继续刺激了这位杀神。

仅仅只是几步之遥，但是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众人的心头一般，让人忍不住战栗，颤抖，怕某人突然暴起发难。

“正是在下，见过古方宗主。”华云飞的声音有些稚嫩，但是也有一股飘渺。

听到华云飞所处第一句话来，众人才微微放下心来，至少某人还没有准备彻底无视规则。

“你现在突然出声，知不知道老祖很想现在一巴掌拍死你。”古方顿了顿，他一脸诚恳的说道，“毕竟蚊子真的很烦。”

下面的群雄有些呆滞，华云飞有些愕然，不过还是抽了抽了鼻子，自嘲道，“华某人居然已经成为了蚊子，还真是抱歉啊，给阁下带来的困扰，在下真心过意不去。”

古方笑了一声，没有答话，原本站在的他也缓缓坐了下去，微微抬头以平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少年。

如同长辈端详晚辈，老师打量学生一般，一种等级上的优势油然而生，虽然华云飞并不在乎。

只是真的不在乎吗？

看到古方并没有说话，华云飞也不在意，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既然古方宗主不再说话，那云飞就继续说下去了。”

古方笑了，微微品着墨家送上的好茶，虚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优雅而又从容，唯有占据优势的猎手在戏弄自己的猎物一般，嘴角挂着淡淡的讽刺，似乎在嘲笑猎物的不自量力。

是的，两人的修为差距之大难以想象，纵然这只猎物是一个天才，拥有着常人所不能拥有的特异之处，依旧是一个可以随手捕杀的猎物。

真的胜券在握了吗？还是说吃定我华某人了吗？

不知道为何，以华云飞那种淡然的心性都有一种愠怒，虽然他知道这是一种攻心的战术，但是还是不由得有些怒意。

这个古方的修为不过才只有六转而已，如果自己此刻是前世巅峰之时的状态，不知道今日的局面会发生怎么样的戏剧变化。

突然华云飞有一种后悔，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修炼，但是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而已，后悔吗？他明明知晓这是一个仙侠的世界，力量之上，强者纵横睥睨，弱者只能任人宰割，但又仿佛不曾后悔过一样。

人心还真是奇妙啊。

不知道为何，华云飞似乎又找回了前世羽化祖庙之时，明明知道自己即将陨落，却能毫不在乎，坦然赴死，这种完美的心境，好久不曾体验过了。

明明只是一瞬之间，但是古方营造出来的压力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一般，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出尘。

“此次反对不代表天机谷，只代表云飞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