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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欣和安然穿过沙田村下寨,来到寨后山脚,开始顺着山脚石板路往上爬。据下寨人说,爬完大约四里路,就可以来到中寨,再穿过中寨,继续再爬大约四里路,就可以到达上寨。
从下寨到上寨,走得话也要三个小时,所以,为了早点到达目地,子欣和安然都走得很。
出了下寨,那石板台阶一开始还很平缓地向上延伸,路两旁是一片片油菜地,地里油菜已经长出了碧绿叶子,一片片绿油油颜色,展示着生命美丽。
这盎然绿色让子欣心里阴霾渐渐散开,心情也较之早晨要轻松许多。
如果是以前子欣,一定会一边爬山一边欣赏风景,甚至一边哼着小调。可是,现子欣既没有心情哼小调,也不能轻易说话,那个变成松球山鬼儿还自己衣服口袋里躺着呢!
爬完一个小小坡头,高一个坡头呈现眼前,安然问子欣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子欣摇了摇头。
这个坡头就没有刚才那个坡头好爬了,台阶已经明显比刚才那座山坡要高出许多,每爬一步都得抬高自己腿。爬着爬着,子欣就渐渐觉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管如此,子欣还是没有休息,坚持往上爬着。
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坡,沿着坡头一溜茶树,转了个湾,中寨几十户黑瓦木房出现子欣眼前。
这一寨人房子修得很整齐,清一色黑色木板墙壁,清一色黑色瓦片,而且全部靠山而建,背后是山,前面则是路,那整齐划一样子不来源于政府规划,而是来源于乡亲们修房子背后要有靠山,所以都靠山而建风俗。
这回,子欣和安然再也不敢招惹那些坐门口或做着一点手头功夫,或呆着什么也不干老太婆,那个让安然中蛊老太婆已经让他们对所有苗族老太婆都心存警戒。
安然和子欣看见一群孩子寨子上晒谷坪上玩捉迷藏,便走过去问他们:“小孩,这儿离上寨还有多远。”
小孩们却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山鬼儿声音子欣耳边响起:“按你速度,还有两个小时路呢!不想黑路上就赶走,穿过寨子往东面山上爬,爬到顶,上寨也就到了。”
子欣拉住想要继续找人问路安然,指了指寨子里小路,示意安然跟自己走。
安然跟着子欣,穿过坪场,沿着寨子里石板小路往东走,没走多久,就走出了寨口。寨口有几棵两人都合抱不住古树,树叶茂盛极了。
安然和子欣坐树下大石头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累又渴子欣觉得自己嗓子要冒烟了。
安然把一瓶水递给子欣,子欣一口气就喝掉了大半瓶。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赶路。
走出寨子,映入眼帘再次是一眼望不到头山,不知道山到底有多高,山两旁是一层一层梯田,梯田里水早已经干了,基本上都种上了碧绿油菜,也有少数什么都不种,留着一排一排稻草垛子直接放田里,像等待检阅卫兵一般直立不动。
沿着梯田旁小路一路低头往上爬,连安然都累得不想说话了,别说子欣了,子欣已经觉自己小腿肚开始颤抖起来。
管如此,两人还是坚持着往上爬。
为了让自己注意力从疼痛双脚上转移走,子欣一路上都给自己定目标,朝着一个又一个目标往上爬。
先是告诉自己,爬到那棵松树那儿去;等到了那棵松树旁,再告诉自己爬到那棵大水杉树旁边去;等到了水杉树,再告诉自己爬到那转弯地方去。
就这样一路给自己定着一个又一个爬山目标,子欣终于爬到了山顶。回过头朝下望,感觉远处群山已经自己脚下了。
上寨坐家户很少,几乎没有几家人,也是清一色漆黑房子,稀稀拉拉地掩映一丛丛绿色竹子中。
寨子上楠竹很粗,每一根都和人小腿肚一样粗。而且每一个竹林深处都有人家。家家门前都种着苍翠竹子,可见这寨人很喜欢竹子。
寨子口有一口大水井,水井外又围着一个大水池。水井旁有几个人洗东西。
一个妇女蹲井外池子旁洗衣服,她用棒槌槌衣服声音很有节奏地“啪啪啪”响着,让这寂静山寨多了一串很有活力音符。
一个中年男人水池末端洗两夹篮小白菜,小白菜那嫩绿叶子经井水一洗,几乎绿泛起光泽,实惹人喜*。
一个老头子叼着根水烟袋,坐水池旁大石板上洗自己脚,身后是一把长长锄头,可见他是刚刚挖地回来,洗洗自己身上泥土。
一个年轻小伙子水井里用水桶打水。他麻利地把一个空桶子扔进井水里,晃了两晃,再提出来就是一整桶装得满满水了。那小伙子装满两桶水,把两个桶子钩上扁担,挑着就走,轻稳健步伐让人怀疑那水是不是不够重,让人奇怪是,那桶里水虽然看起来晃悠,但却不会晃出桶来。
子欣和安然走到水井边,问:“这井水可以喝吗?”
“废话,井水不能喝,那喝什么?”洗衣服妇女说。
“你们是外地来吧?”那个洗脚老头说,“井沿上有瓢,你们就用瓢舀着喝吧!”
安然舀起一瓢水,递给子欣,子欣毫不客气地咕嘟咕嘟喝起来。
等子欣喝饱了,安然才又给自己舀了一瓢也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喝饱了水,重重地吐一口凉气,安然问:“向你们打听个事,你们寨子上以前是有一个赤脚医生吗?”
“不知道!”那个妇女说。
“你当然不知道。”老头说,“我们村里赤脚医生死时候,你还没嫁到我们寨上呢!”
说完,老头又问安然:“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要找他老婆墓。”安然说。
“你们是他老婆什么人?”老头子刨根问底。
“我们是她孙子。”安然说。
“这么多年了,每年挂坟,他们家坟都冷清很,今年总算有人来找了。”
“这么说,你知道老人家坟哪儿了”安然问。
“活着时候无人问津,死了来挂坟有什么用!”老头说,“现,他们家是没有人了。你们今天上山找坟也来不及,既然问到我了,也算我们有缘,就去我家坐坐吧!”
没等安然回答,子欣便点了点头。
“老支书,看来你家又要宰一只鸡了,呆会儿我来讨杯酒喝,怎么样?”那个蹲水池尾巴那儿洗白菜人说。
“不怕你婆娘骂你不早点儿去卖菜,你就来吧!”老支书笑着说。
老支书扛起自己锄头,走出了水井,把安然和子欣也叫上离开了。
走过一条蜿蜒曲折乡间小路,一丛楠竹后面,一座黑色吊脚楼出现眼前。
还没进屋,老支书就喊:“老婆婆,家里来客了,抓只鸡来。”
“你这老鬼,又把谁拎家里陪你喝酒来了?”那老婆婆一边骂着,一边却进鸡笼抓鸡去了。
很,一只倒霉大公鸡就被抓住了,而且,没过多久,那只倒霉大公鸡已经变成了桌子上一道菜。
老支书邀请安然和子欣围着饭桌堂屋里坐下,此时,天已经黑了。
老支书拿出一壶米酒,说:“小伙子,遇见是缘,来喝一杯吧!”
“我不喝白酒。”安然赶紧拒绝。
“这可不是白酒,只是上好米酒,很甜,你尝一口就知道了。”老支书说。
还不等安然回答,支书已经举起自己酒杯,直接朝安然杯子碰了一下,表示已经碰过杯了,该喝了。
苗族人,顺着他,喝了他酒,那就是朋友了。如果进门拒绝喝酒,至少他们是不拿你当真朋友看。
安然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只好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酒果然是甜。
那酒一下肚,就一杯一杯越喝越多了,老支书劝酒功夫也着实惊人。
一顿饭工夫,两人已经把一壶米酒给喝了大半壶,安然眼睛开始晃起来。
管安然陪老支书喝米酒喝得眼睛有点晃,但他还是看见子欣鬼鬼祟祟地端着一碗满满饭走到厨房里去了。等子欣再次从厨房里出来时候,那碗饭却没有拿出来,子欣空着手回到了自己旁边。
安然隐隐约约觉得,子欣一定有事瞒着自己,那碗饭一定不是子欣吃掉,子欣拿一碗饭是给谁吃呢?子欣为什么不说话呢?为什么一路上子欣不用问路就知道朝哪儿走呢?
一串串问题安然脑袋里迅速地转着,却并没有答案。
离开下寨时那个小伙子说话再次安然耳朵边响起来:“你婆娘身边跟着一个鬼,你要多留心!”
看来,子欣确实有鬼,自己真得留心。</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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