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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废车场被烧,最急的要算市长李朝亮。
沈望来衡投资,目的性很明确。他看中了衡岳市金属回收公司,当然主要是看中了报废车场。
李朝亮深知沈望的目的和意图,因此,他对报废车场特别上心。毕竟,这是他与沈望谈判最有说服力的筹码。
沈望来投资,舍许一山而上他的门,这让他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自从胡进来衡履职,他因为身体健康的原因,又加上胡进的强势,他这个市长形同虚设。
许一山于他有救命之恩,没有许一山,他的坟头可能已经长满了齐人高的草了。
因此,许一山的任何决定,他都无条件予以支持。无论许一山遇到多大的阻力,他都选择坚定地站在许一山这一边。
支持许一山,并非完全是出于报恩的心态。而是他敏锐地发现,许一山与其他人都不同。这个出身农民家庭的年轻人,是个胸怀天下的人。
然而,任何人都有一种潜意识的竞争心态。尽管他没有被许一山边缘化,但是他认为自己再碌碌无为下去,就有将失去人生的意义。
沈望上门,就好像雪中送炭一样,他要表现出来自己不是个碌碌无为之辈。
他想促成沈望投资落地,急迫心态无人可比。
衡岳市金属回收报废车场起火的事,因为周琴舆论工作做得好,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但是衡岳市烟花爆竹开禁的事,却想一股燎原之火,迅速燃烧了起来。
衡岳市之举,显然与社会共识不同。在所有城镇都一窝蜂地禁放烟花爆竹的时候,衡岳市却逆势而上,轰动效应立马凸显。
一时间,社会上流出来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以传统文化为基础,支持衡岳市开禁。一种打着现代文明的旗号,坚决反对。
许一山不是不关心社会舆论的发酵。他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越是反对开禁的人,往往是借着时代之势,刚把腿肚子上的泥巴洗干净进城的农民。
四十年的社会发展,催生了一种新的人类。他们有靠着做生意赚了点钱的,有靠给人打工省下来一点首付的,这些人原本祖辈都生活在乡下,他们倾慕城里人的生活,于是不顾一切去城里买了房子,哪怕承受三十年的房奴之苦。
这部分人最怕别人嫌弃他们是乡下人。他们努力把自己装扮成城里人。因此,在许一山开禁城区燃放烟花爆竹的时候,反对最强声就来自于这批人。
乡下过年,谁家不放几挂鞭炮,会被人视为破落户。
而过去在城里,谁家过年放鞭炮,会被周围邻居视为乡下人。
整整一个春节,过年城区是否可以燃放烟花爆竹的话题,一度成为热搜。
年还未过完,许一山便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要求他当面向省委汇报,解释衡岳市开禁烟花爆竹燃放的原因。
去省城的前一天,聂波调查沈望公司股东的结果出来了。
让许一山感到无比意外的是,沈望在他的公司里并非第一股东。他担任公司的法人代表,但股份却少得可怜。
股东名单中,许一山看到一个似乎有点眼熟的名字――龚伟。龚伟位居沈望公司第一股东的地位。
“这个龚伟是什么人?”许一山问聂波道。
聂波搔了搔后脑勺,为难道:“这个人身份很神秘,我一直没调查清楚。但有两点值得引起注意。第一,这个人据调查,是个外籍华人。再具体的信息就没有了。第二,据说这个人控股了不少公司,与国内的关系很密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曾经是中部省人。”
许一山若有所思道:“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那么神秘?”
聂波苦笑道:“现在很多公司的法人代表,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老板。他们只是充当别人的白手套而已。”
许一山趁机问道:“你说,沈望是不是这个叫龚伟的人的白手套?”
“难说。”聂波想了想道:“听说,市商业银行的事,也与此人有关。”
许一山当即指示,“不管你有多大的困难,你必须想办法弄清楚龚伟的真实身份。这很重要。”
聂波毫不犹豫答应下来,表示给他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还有,你准备一下,过段时间我们去一趟国外。”
“出国?”聂波吃了一惊,“旅游还是公干?”
“你现在有心思和时间旅游吗?当然是公干。”
“劝刘坤回国?”聂波试探着说道:“国外不比国内,即使我们找到了刘坤,万一他坚决不同意跟我们回来,我们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一山对聂波能那么快,那么准确猜到自己的心思感到很欣慰。前进路上有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比什么都重要。
“他必须跟我们回来。”许一山笑了笑道:“他不要以为跑出去了,就可高枕无忧了。天涯海角,都不会容忍坏人逍遥法外。”
“对了,这些事都要悄悄的进行,不要惊动人。明天我去省里汇报,我会争取到省委的支持的。”
陆书记急于见许一山是两件事。
一是年前衡岳市商业银行发生的挤兑事件。衡岳市没往上报,不等于陆书记不知道。这桩突发事件本来预计会造成社会恐慌,省里为此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出乎陆书记意料的是,这件事悄无声息就平息了下去。他需要了解原因。
第二件事就是关于衡岳市春节开禁燃放烟花爆竹的事。省委领导对衡岳市开禁烟花爆竹燃放的规定很生气。大家一致认为,许一山擅自做主开禁,违背了政治原则,突破了政治底线。必须予以处分。
陆书记对开禁的事并没持有任何态度。他感兴趣的是,许一山是如何将银行挤兑的风波平息了下去。
“老大,我感觉省里请你去,有点不对劲啊。”聂波担忧道:“他们是不是准备拿你开刀?”
“拿我开什么刀?”许一山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道:“不该你担心的事,你就不要担心。”
聂波道:“总之,你现在不能有事。你若有事,衡岳市艰难打开的局面又将一夜回到解放前。”
“没那么严重,更没那么恐怖。”许一山安慰他道:“他们总该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还没人能吃得了我。”许一山笑眯眯道:“但是,万一我有点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坚持原则,把市委定下来的政策贯彻下去。这可能是我们衡岳市最后的一次机会,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就会被人远远的甩在身后。”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聂波的担心不无道理,眼看着两会就要召开了。通常这个时期是各级政府最忙的时期,鲜有领导在这个时候要求下面的人去汇报的事发生。
“老大,你去了后,任何时候有任何事情需要我去办的,直接电话给我。”聂波起身道:“老大,不知什么原因,我这几天老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一把似的。”
许一山道:“你是没休息好。”
聂波过年期间一步没离开衡岳市。他在衡岳市没一个亲戚朋友,他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办完那件事,我放你的假。”许一山摆摆手道:“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