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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面回去休息后,周游一直在思索一个问题。
剑道的力量和技巧,究竟哪个更重要。
此前,他一直以为是二者并重的。
无论是玉梭剑法这种大路货,推演到五层以后的厚重剑招,还是大衍剑阵推演到七层后的奇诡分割,都让他觉得剑术的技巧千变万化,奥妙无穷。
但在混元阳劲升级到五层之后,他忽然觉得更多仰仗的是长剑中贯满的力量。
尤其见识过季夫人单凭衣衫勒死季掌门之后,再加上周游自己拳脚暴打屠开墨的经历,都印证了他的猜想。
只有同级别的对战,技巧才显得重要。
如果力量对比,一旦越过了临界点,变得严重失衡,别说是拿剑了,随后拿一只拖鞋都能打死对方。
想到这点,周游就觉得悲观。
手下的北海剑派这么多人,如果遇到一个怪异之物,没有超凡的力量打底,即使剑法舞出花来,也毫无用处。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没有遇到怪物,这群人的对手还是沿海各派的寻常人,那这剑术技巧又有些用处了。
更可况并派的前前后后,五派之中损耗的精粹不少。
路千愁、费策、高天生、季掌门、屠开墨……虽然有些必须死,不过总归是折损了一批好手。
相较于沿岸海龙帮谭越手下的那些人,虽然五派合并一派人数大增,但一线高手恐怕实力减弱不少。
所以周游打算,让人整理些派中诸人所练的剑谱,耗费些时间和精力稍加推演,再传授给他们。
即使只能学个皮毛,无疑也会让派中一线高手实力大增。
因为他还需要北海剑派争取更多的资源。
曾劳所说的怪异经历,无疑让他更加确认这一点:资源很重要,矿晶是重中之重。
他两次击杀怪异之物,都靠的是混元阳劲淬上长剑,再爆发出来巨大的力量。
如果没有矿晶,单凭凡铁,剑身恐怕无法承受这等霸道之力。
此外,长剑中蕴含的铁精与矿晶,周游不清楚这矿晶是否有加持的作用。
不过即便这些矿晶对剑身没有加持之力,单单从它的商业角度来说,也足够诱人。
凡是世家违禁之物,必然隐含着暴利。
实际上,据周游所知,黑市上就有不少贩卖矿晶的人。只不过矿晶难以获取,加上世家严禁,所以流通量很小罢了。
如果真能获取到大量的矿晶,无疑是之中巨大的财富。
财富当然是好东西,前提是有命享受。
自从周游遇到切切实实的怪异之后,已将财富看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只有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有机会享受这一切。
财富在他眼中,只不过是提高实力的一个手段而已。更好的药材、功法、剑谱等,都需要金钱来购买。
这个途径,在以前是行得通的。海量药材浴汤,推演升级,补充损耗……
可是由四层升级五层的过程中,经历了很长的瓶颈期。
而现在,突破五层之境后,他又停滞不前了。
近来的梦境、持续的口渴、暴饮暴食之后仍旧隐隐存在的饥渴感,无一不向他模糊的暗示着下一个方向。
而今天曾劳的话,更加确定他的想法。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周游即带着曾劳一同前往那片森林。
快到中午时,才抵达这片幽暗萧森的树林之外。
“就是这里进去,直走一百多步……我不想再进去了。如果掌门非要我进去的话,杀了我吧……”曾劳苦着脸说。
他甚至开始后悔昨晚深夜,自己在面店告诉他们真相。
他没想到周游非但没被吓住,反而硬是要拉着他前来。
“这个年轻人,一定是想钱想疯了,命都不要了。”曾劳暗暗想到。
周游骑在马上,皱眉道:“那你回去吧。你认识回去的路吧。”
曾劳苦着脸道:“多谢掌门!”立刻打马狂奔而去。
周游眯起眼睛,注视着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咽了咽喉咙。
他对矿晶兴趣倒是一般,唯有潜在的猎物,才会让他一解心头之渴。
周游催马前行,进入树林。每隔一段距离,就用剑在大树上留下一道斩痕。
林中如此幽暗,略有些担心过于深入会迷路。
藤蔓鬼草疯长,割的马匹踟蹰不前,周游只好下马,把它拴在树枝上,独自步行向前。
虽然是正午,但日光被高大茂密的树冠遮挡,只能漏下微弱的光线,倒像是黄昏薄暮一样。
没有鸟鸣,没有虫声……林中一片死寂,只有周游脚步踏过腐烂的秋叶刷刷声,和间隔几下剑斩树木的闷响。
“也许真应该把曾劳那个家伙带进来……”
周游皱着眉头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了身旁这棵树。
树上有一道剑痕,正是之前自己留下的。
周游略微吐了口气,他的方向感一向不是很好。不过这也没关系,一路都留过记号,是不会迷路的。
簌……簌……
忽然有一阵轻微的扑腾声,似乎是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周游手握着剑,慢慢向前走去,然后停住了。
他看到自己的马匹,正卧倒在地上,周围一片血泊,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腥味。
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马的后半身,它的蹄子微微抖动,间或抽搐一下,似乎还没有完全死去。
然后周游发现它为什么抽搐了。
因为他看到马匹的脖颈处,似乎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紧贴着,间或动弹一下。
在吸血吗?
周游此刻距离马匹有三丈之远。
一手捏着剑,慢慢向前走去。他要看清楚这团东西究竟是什么。
呼……
那个东西又趴在那里,深深的饮啜一了口,抬起头来。
这时周游看清楚了:一张满嘴血污,童真年幼的脸。
一个看上去八岁不到的小女孩!一身黑衣,只有脸是苍白的。
周游冷然问道:“你在做什么?”
她抹了抹嘴巴:“我迷路了,很渴……所以就找些喝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稚嫩。血污的脸庞被抹过之后,也很白净。
即使周游努力盯着她查看,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异常。
不过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他并没有把握能洞察一切。
寻常的小女孩既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也不会有胆子喝马血,尤其是悄无声息的就把马匹放倒。
周游知道,即便是一个成年壮汉,也不容易做到这点。
所以他依然很警惕,冷冷的说:“这匹马是我的。”
小女孩随口道:“是你的么?我看到这匹马拴在树上,就随手拿过来解渴了。”
周游冷漠的说:“是我把它拴在这里的。”
“哦?你怎么证明这匹马是你的?我还说是我的呢。”小女孩依旧坐着,亲热的抚了抚血淋淋的马头,好像在抚摸可爱的宠物宝宝。
周游顿感无语,厉声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杀了我的马,你要怎么赔?”
小女孩被这森然的语调突然吓到,好似要哭,但忽然又笑了起来:“你这么强词夺理,吓唬一个小孩子,又该怎么赔?”
周游嘿然冷笑,缓缓出剑在手:“我不喜欢强词夺理,我喜欢动手。”
“她还是个孩子啊……”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忽然跑来两个老人。
一个老头,一个老奶奶,颤颤巍巍的赶来:“她还是个小孩,不懂事……这匹马多少钱,我们赔给你。饶了她吧……”
他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皱纹干枯黝黑,让人不忍多看。
“她是你们什么人?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周游皱眉问道。
“我们是红岩堡的村民,来这儿摘野果子……她是我们孙女儿,一转身就跑开自己玩了……这下闯了大祸。饶了我们吧。”
“哦,八十两。”周游冷冷的说,“看你们可怜的份上,六十两,不能再少了。”
“六十两?”老奶奶的微弱眼神里放出惊奇的光,“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多这么多钱啊。”
老头儿也抖抖索索的伸手掏出怀里的一堆零碎的钱币:“只有这么多了……我们家只有这么多钱,出门上山都带着……”
周游微眯双眼:“是么?那你们只有把孙女儿卖给我了?”
老头儿哀声道:“行行好……孙女儿是我们的命根。我们只有这么多钱了,都给你……”
他踉跄的走过来,扑腾跪在周游面前,双手捧着灰扑扑的钱币,伸向周游。
周游一手接过他捧钱的双手,稳稳扣住。
另一只手长剑横斩,嗤地切下他的头颅。
扑……
老头儿的头颅滚了下来,身体依然跪着,颈部喷出血来,像一束鸡冠花突然盛开一样。
周游面无表情,竖起长剑,呼地插进去。
滋……花开即谢。
喷涌的鲜血忽然停止,乌黑的剑身满饮鲜血,发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