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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晨晨出门只拿了个小背包;因为a城近期也是大雨不断,她的包里有一把小小的遮阳伞;此时这遮阳伞连她的脸都遮不住。
申镱博本就穿着行军的雨衣,他只把遮雨帽拉上来,就完事了。
其它的人也有各自的雨具,有的是上好的雨衣,有的只是一块塑料布,不过好像都比游晨晨的工具来得实惠。这还得说,只所以都有人都有工具,是因为中途回去的那些人,把自己吃的用的都送给了继续前行的。
反正也没有地方躲避,站着不如走着;走着吧,好歹离目标近一步。
因为雨,又是山路,又是上坡,游晨晨走着走着就到了最后。
不对,她不是最后,申镱博一直在他的后面。
眼看着就要掉队时,游晨晨心里着急,脚下又不争气。她很想对那个领头的大胡子喊话:“等等我。”
可是一想到那大胡子是因为全家都在柚谷镇而赶路的,她又住了嘴。
这时,申镱博上前一步把手伸给了她。她也伸出了手。于是,他就这么拉着她往上走。
她突然感觉自己身子就没那沉,步子也轻松多了,到有些滑的地方,她感觉自己是被提上去的。
山里的雨多半都是阵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没走多久,雨就已经停了,天空又亮了一方。
又走了近两个小时后,到了山顶。
那大胡子看了任然紧跟着队伍的游晨晨一眼,赞许道:“就你一个女的跟来了,看着娇滴滴的,没想到还很能坚持。”
游晨晨缓缓的一笑。算是谢过对方的夸奖了。她很想问一声还有多远,可是怕暴露自己已经很累很虚弱,会影响其它人的情绪;所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你们歇一会儿吧,我去看看路。”大胡子好像不累似的。原来,这山顶往山下走可以通到公路上,公路直通往柚谷镇;往横走就是在山岭上走,到了柚谷镇时再下山。走公路当然比走山领要快的多。可如果公路走不通了呢?大胡子是怕这山下的公路也已经被泥沙淹了。
申镱博这时放开了游晨晨的手。对大胡子说:“我跟你一起去。这种情况我们尽量避免放单。”
游晨晨手突然就空了,眼神里明显有些依赖地看着申镱博。
申镱博此时也对上了游晨晨的眼睛:“没事,就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游晨晨点着头。这个时候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尽量缓和面色,让申镱博对她放心。
申镱博把一包东西塞在她手里:“休息一会儿之后,把这个吃了。”
游晨晨又是点着头。
申镱博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抬脚紧走几步跟上了大胡子。
看着申镱博的身影消失在树丛里,游晨晨怔了好一会儿才察看手里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块压缩饼干。她想着自己出门匆忙。包里除了一盒巧克力粒,什么都没有;这时这块压缩饼干,无疑是她最需要的。
撕开口,她就开始吃了起来。
有的人叫她:“姑娘。你过来坐会儿吧。我这塑料布铺地下能坐好几个人的。”
游晨晨看向叫她的方向,笑着摇了摇头。她不是不信认他们,而是她站的地方离申镱博下山的地方最近。她想申镱博回来的时候,她老远应该就能看得到他。
她是在柚谷镇长大的。知道山体滑坡,从山上往山下探路会有多危险。
看着表,一分一秒走得是那么慢。
她的腿的些麻木了,因为她没有动,只看着那申镱博离开的方向。
一个小时过去之后,那个方向任无任何动静。
她有种冲动想往那个坡下去找,刚走几步被那些人叫住:“姑娘,你别去,那是两个大老爷们,不会有事的。”
她止步,又回头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让人心酸。
手机任然没有任何信号,平时她在a城时,从来把手机信号当会事,经常忘记开机,此时她是多么希望手机能正常通话。
“姑娘,你过来坐一会儿,山路就是这样,探路不会很快就回来的。”
她又是回头扯了扯嘴角。
不知不觉又是半小时。
此时,她甚至在想,只要申镱博能安全回来,以后他说什么她都听他的。那怕申镱博要求她离开楚一珞,她都会考虑。
又是半小时过去以后,她有些承受不了,甚至在想,只要申镱博能安全回来,如果要求她离开楚一珞,她不考虑就答应。
在心里,她已经一让再让了,唯一的要求,就是申镱博能平安回到她身边。
三个小时后。
游晨晨在风里越站越直,有风有雨,她都不再动,就算别人叫她,她也不回头笑了;因为她的脸上已经泪水涟涟。
可能是她的泪感动了天地,她感觉到了远处有树枝响异于风声。
“申镱博。”她出口叫,可是声音有些哑,并不响。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大声叫:“申镱博――是你们吗?”
“晨晨,是我们。”是申镱博的声音。
游晨晨这一下子,突然就更加的止不住泪。她想跑下去,可是腿因为站太久,不太听使唤;于是她就那么站着。
大胡子首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老远就在说:“只能横着领走了,半边山都没了;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就滑下去了。”
有人招呼大胡子:“来,赶紧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会儿。”
大胡子步子很大,路过游晨晨时奇怪地看了游晨晨片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申镱博看了一眼,就大步地走向了十几米远的大队人马。
本来没落后大胡子几步的申镱博看清游晨晨脸上不是雨,而是泪时停步怔住了,一眼的黑气之后,又闪过了一道亮光。
那道亮光变成了暖暖的笑,和平时扯着一只嘴角的坏笑完全有云泥之别,只见他嘴唇一动,声音特别的暖、特别的动情,吐出三个字:“担心了?”
“这么久――”游晨晨本以为自己已经控制住情绪的,可是这一出口,无名的委屈更加浓烈。
申镱博边靠近她边缓缓解开雨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灰色的休闲服,敞开雨衣,他就把她拉入怀里,摁在胸前暖着:“去多久我都会回来,因为你在这里。”
游晨晨也不管那么多了,泪就擦在了申镱博胸前的衣服上,手里在雨衣里紧紧地圈住申镱博的腰身。
这时的风风雨雨已经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有能暖着心的人。
风里吹来那些人的对话。
“看样子,是一对。”
“可不,一直动也没动的站在那等,不是一般的担心。”
“还别说,两个人很般配。”
“好像不是一起来的,开始见面时;两个人好像还吵了两句。”
“这时候,在一起能吵两句也是幸福的。”这是大胡子的声音:“好了,我们也歇的够久了,看天也不早了,赶紧起程吧。”
大伙一起响应:“好,起程。”
不远处,游晨晨和申镱博已经分开。她垫着塑料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紧挨着她的申镱博直接穿着雨衣坐着。他已经吃了一块压缩饼干,正在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听到大胡子的吆喝时,他收拾好水之后,把游晨晨的背包也团吧团吧的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游晨晨就那么看着,没有反对。
申镱博拉游晨晨站起来时,连游晨晨坐的颜料袋也团吧团吧的放进了雨衣口袋里。
横着领走吧,风不小;信好一直没有再下雨。领上的土比半坡上要干得快一些,走起来脚也滑的不那么难受了。
只是天色将晚时,大胡子任然没有下坡的意思。
游晨晨虽然一直被申镱博牵着,可还是有些喘息不匀了,毕竟从早上到现在,除去中途等待的时间,她已经走了有七八个小时了。
又遇到是下坡还是横着走时,还是申镱博和大胡子去探路。
这次回来的很快,不到一小时就回来了,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农夫,说安全起见的话,再横领走一个多小时那个路口再下去就直接是柚谷镇,那条路现在安全的。
一行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好像胜利在望似的。不过大胡子说:“别高兴太早,就那条路往下全是下坡,平时晴天也要下三四个小时的,何况雨天,又是夜间。”
不过总算是知道路程的长短了,游晨晨心情好了很多。她挣开了申镱博的手。至于,等申镱博那三个多小时,她想的只要申镱博安全回到她身边,她什么都听申镱博的想法,现在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可谓此一时彼一时,她不怪自己善变。
申镱博感觉自己的手很空了,也没多难堪,而是嘴角扯出坏坏地笑:“山路,你自己走时,得掌握住平衡。”
“你这一说我还不会走路了呢?没遇到你的那半截山路我还不是自己爬上来――”游晨晨完全不赞同申镱博的说话。可是她也忽略了,她自己一路来重心都在申镱博身上的这个事实;虽然是横领的路,也是有上有下的,就在游晨晨话音还没落时,她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