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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者神经网络――这是高文为将来的塞西尔心灵网络起的名字,它将是一个规模非常庞大、影响极为深远的项目,所涉及到的领域自然也并非提供科研辅助那么简单。
按照高文的规划,叙事者神经网络将涵盖科研、通讯、教育以及公共娱乐等多个领域,它可以为大量科研项目提供计算力支持,也可以成为民众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甚至在未来的某一天,庞大的叙事者神经网络还将通过它随时保持连接的、数以万计的人脑节点,成为一个笼罩整个塞西尔帝国的……巨型湿件主机。
与叙事者神经网络相连接的一个个分布设备将成为湿件主机的交互端,无数人类大脑的富余计算力会点亮一条前所未有的信息化技术线,数量庞大的普通人可以在安全的情况下为帝国贡献计算力,这个过程同时还会丰富公民的精神生活,而这一切,都会从这座帝国计算中心开始。
这就是高文在这个物理规则迥异于地球的世界上所想到的、开启下一层科技树的办法,也是他对永眠者的技术进行无害化改造的重要一环。
温蒂正带着一丝兴奋描述她在“幻境”中所看到的东西,而旁边的大主教们对她描述的内容显然颇感兴趣――平心而论,目前塞西尔的“叙事者神经网络”其实还非常原始,它所能呈现出来的“娱乐项目”在这些永眠者面前也高明不到哪去,他们曾经创造过以假乱真的梦境之城,创造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完美庇护所”,那东西的吸引力在高文看来并不比几个魔影片段或一些“娱乐场景”差,甚至还更强一些。
但“叙事者神经网络”所呈现出来的东西和梦境之城有着很大的区别:它有着后者难以企及的发展上限,而且随时可以灵活调整,可以订制出无数的“新内容”,在神经荆棘技术实现之后,这一“订制”过程甚至可以由普通人完成,而梦境之城……
永眠者创造梦境之城,更多的只是为了让它成为一个容纳计算节点的“心灵容器”,便于收集计算力而已,极高的神术门槛导致只有主教甚至更高级别的神官才有能力修改它的内容,而事实上,主教和大主教们平常根本不会有心思去修改它。
这样一来,再完美的梦境之城也只是个僵硬的盆景而已,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它就已经是最终形态了,传统神术的限制决定了哪怕它接受重塑,它也只能是一个新的盆景,且只能掌握在少数强大神官手中。
现场的大主教们都不是愚蠢之人,他们一眼就能看出这里面的区别,自然也能意识到这东西一旦进入“普通人”的生活会带来怎样的冲击。
把超凡归于凡人……从踏上塞西尔的土地到现在,他们才第一次在自己所熟知的领域真正体会到了这句“口号”的用意。
“这东西对普通人而言基本上是无害的――当然,长时间连接会导致疲惫,过于沉浸其中可能会产生一些心理方面的问题,但这些危害和旧的神经改造甚至‘脑仆’技术比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高文拍了拍身旁的浸入舱盖子,带着一丝微笑说道,“目前限制它的,主要是浸入舱的生产较为困难,以及建造心智枢纽所需的工艺非常严苛,目前帝国只有少数几个工厂能生产出合格的组件,工人培养起来也很慢。”
浸入舱和叙事者神经网络毫无疑问是跨时代的东西,它们对传统通讯、娱乐、传媒等事物的优势是显而易见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塞西尔明天就能进入信息时代,也不意味着全国的报纸和魔网广播很快就会被新技术取代――这都需要时间。
机械制造所和魔导技术研究所的专家们努力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解决了浸入舱的量产问题,让它可以进入工厂生产而不必在实验室里一台台敲打出来,而现在他们又要想办法攻克心智枢纽的量产难关,此外具备组装能力的技术型工人和能够维护计算中心的人员更是稀少,培养成规模不知道还要多久――所以在可以预见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叙事者神经网络都会处于发展期,而传统的通讯、娱乐、传媒等事物会与之长期共存下去。
高文向尤里等人讲述了一些关于工业化生产和社会推广的知识,他没有讲很多,只是通俗易懂地说了一些概念,但这已经足够让他们陷入思索很长时间了。
这都是他们在过去的许多年里从未考虑过的东西。
“……我们确实是把自己埋在地下太久了,”马格南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眼睛耳朵都被泥土堵住了。”
一名身材瘦高、面貌看起来较为年轻的大主教看了马格南一眼:“但好在我们还有点补救的机会……”
“说的没错,好在你们还有补救的机会,”高文深深地看了眼前这些人一眼,“我很高兴地看到所有大主教以及相当数量的主教级神官选择了塞西尔,我更高兴的是,白沙丘陵那边的负责人向我报告,你们还尽己所能地把一大批脑仆带了过来――在这漫长的逃亡旅途上,你们保证了所有脑仆的存活,这证明了你们的觉悟。
“那些脑仆会得到妥善的照料,德鲁伊研究协会也将尽一切努力寻找治愈并唤醒他们的办法,而你们,会成为帝国技术部门的成员,做一些你们比较擅长的事情。
“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项目。”
“项目?”尤里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
“希望你们别被项目的名字吓到,”高文笑了笑,“你们身处的这座计算中心就是它的一部分――它的名字叫‘叙事者神经网络’,没错,就是你们熟悉的那个‘上层叙事者’……”
高文话音刚落,大主教们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白了一片,站在最前面的温蒂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还心有余悸地摸摸脖子,就好像下一秒便会有人给她扎针似的。
“恕我问一句,陛下,”塞姆勒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这个名字……应该只是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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