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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弈感受到白珂的身体突然绷紧,过了几秒钟再次放松下来,只是把他抱得更紧,动作上带着几分依赖。
这种依赖对贺子弈来说是一种陌生的体验,不过不差,他有点喜欢被白珂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
贺子弈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怀中少女的头发和后背,安抚的意味十足。
几分钟之后,白珂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
“大哥,”白珂像是想到什么,猛然抬起头来,脸上满是红晕,轻轻咬着下唇说,“你能先出去吗?”
贺子弈觉得人在难过的时候更需要人陪,他认为白珂是不好意思麻烦他,于是他说:“没事,大哥不忙,再陪你说说话。”
“我……”白珂鼓足勇气,伸手推了贺子弈一下,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我没穿内衣!”
这句局促又带着娇羞的话说出来之后,空气顿时安静了,贺子弈的表情怪异,他真的没有注意到……
回想刚才抱着白珂时的样子,好像真的有两团软软的热热的东西贴在他的胸口处。
害羞尴尬这种情绪,贺子弈好像快有二十年没有体会过了,现在却重新尝了一次。
“大哥去给你热一杯牛奶。”贺子弈含糊不清的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门被轻轻的关上后,白珂脸上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贺子弈真有趣。”
器灵已经对白珂佩服到五体投地,如此轻松的变让一个心肠冷硬的男人软下心来,关键是他还不觉得白珂有做什么特殊的事。
白珂心情好,也就为器灵解释了几句,“有些事要看是什么人去做,同样的哭泣,我能让男人心疼,有些人却只能得到厌烦。”
器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刚才白珂梨花带雨的样子,是真的美的不可方物,就连神界的上神都逃不过白珂的诱惑,贺子弈一个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逃得过。
白珂走到卧室连着的衣帽间,脱掉身上的睡裙,穿上内衣后,又找了一条长及脚踝圆领长袖的睡裙穿在身上。
也许是看到白珂心情好,器灵大胆的问:“大人,这衣服一点都不性感呀。”
“我要的就不是性感,只有这种看起来幼龄的衣服才能让他对我越加心疼,我现在要的不是贺子弈的喜欢,而是他的心疼和宠爱,我要先住进他的心中,然后再一步一步攻克他的层层防御。”
离开白珂的房间,贺子弈谨慎的性格让他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不过他捋了一下思路,还是否定了白珂故意这个可能。
这根本不可能是白珂故意勾引他,况且根据调查白珂对贺子煜很有好感,否则今晚也不会因为贺子煜近期的态度而哭泣。毕竟白珂不知道他会在那个时间路过甚至会让他开门,一个女孩子在自己的房间内不穿内衣很正常。
只是那种软绵温热的感觉……回想起来只觉得身边的温度都高了几分。
“大少爷。”管家不知何时出现在贺子弈的身边。
“刘叔。”被人看到他从未来弟妹的房间里出来,哪怕是像贺子弈这样成熟冷静的人,也不禁有些尴尬。
管家从贺子弈走进白珂的卧室开始就守候在门口,“白小姐好些了吗?”
“好多了,麻烦刘叔帮她温一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管家可以说是贺子弈为数不多能放心的人,他知道很多贺子弈的事,包括他的身体……
只是哪怕贺子弈不能人道也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呀,管家心疼他。
贺子弈是个缺爱的孩子,在外人看来贺子弈的生活简直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只有管家心疼贺子弈从来没有享受普通年轻人的生活,没人疼没人爱,他强大到不需要这一切。
可是真的有人不需要别人的疼爱吗?
管家知道贺子弈对白珂的态度不同,心中突然出现一丝希望,他小心翼翼的说:“大少爷,您和白小姐……您也应该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了,这样二少爷也不会再继续跟您作。”
听到管家的话,贺子弈想到那个在他怀中全身心依赖他的白珂,然而还没有笑出来,他便叹了一口气:“刘叔,这种话就不要说了,我的身体你了解,就不要去浪费别人的人生了。”
管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说:“那大少爷我先去帮白小姐准备热牛奶了。”
*
贺子弈下班回来后,就看到白珂正站在门口等着他。
少女身上穿着漂亮的连衣裙,看到他之后眼睛都亮了几分。
一连十几天,每天白珂都会在贺子弈下班的时间在家门口等待。
“珂珂,你不用在这里等我,在客厅里也一样的。”贺子弈的话中带着些许宠溺,白珂的行为让他感觉到暖心,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在门口等他回家。
“大哥,”少女娇艳的脸庞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反正我也没有事可做。”
贺子弈在白珂的陪同下走进大门。
“你要是觉得无聊的话,大哥帮你请几个教油画的老师?”白珂最喜欢画画,这一点贺子弈清楚。
“不、不用了,”白珂的眼神有些闪躲,里面藏着无法掩饰的自卑和胆怯,“我就是自己画着玩而已。”
“珂珂画的很好。”贺子弈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疼,想到曾经发生的那些事,他明知真相却没有帮助她,第一次不敢直视白珂的眼睛。
自从白珂住到贺家之后,贺子弈每天都按时下班,吃饭也变得规律了很多,家里的菜单都是厨师精心设计的,他竟然再也没有胃疼过。
“大哥,我们吃饭吧。”
“吃饭。”
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贺子煜。
白珂是妖神,千百年来除了神界的灵果之外很少吃东西,竟没想到凡界的食物竟然如此美味。
尤其是那些鱼……真想抓几个厨师带回到她的地盘。
贺子弈从不知道原来看一个人吃饭也是一件快乐的事。
白珂爱吃鱼,所以他专门吩咐管家,家里必须保证每一餐都有鱼。
每次白珂吃鱼的时候都让贺子弈想到妈妈曾经养过的那只小猫咪,明明是一只高冷的生物,看到鱼的时候却会对妈妈卖力撒娇。
贺子弈用公筷给白珂夹了一点鱼。
“谢谢大哥。”
两人吃的无比和谐,可惜这时贺子煜回来了。
“大哥,你们怎么不等我一起吃饭?”最近这段时间贺子煜虽然也没有在家里住,但是却不会很多天都不见人影,总是会到白珂面前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但是每次都会被白珂气个半死。
“谁知道你回不回来吃饭。”贺子弈淡淡的说,刚刚脸上一直挂着的温暖笑容却悄然不见。
好像自从白珂住进来之后,贺子弈从未给过贺子煜好脸色。
这段时间贺子煜对白珂的印象变了很多,白珂和他印象中的那个白珂完全不同,贺子煜有些迷茫,但是习惯使然,他对白珂还是没有好态度,对着白珂的方向哼了一声之后,让佣人给他拿碗筷。
看到桌上没有一道他爱吃的菜,反而都是白珂吃的正香,他阴阳怪气的说:“白小姐,莫不是白家在伙食上亏待了你?”
白珂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
“够了,”贺子弈冷声打断,“你要是不饿就别吃。”
贺子煜看到白珂在他说话之后只是默默地吃着白米饭没有再加过任何菜的样子后,心中莫名没有任何爽快的感觉,可是他对白珂带着一股怨恨,每次见到白珂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出言讽刺。
接下来餐桌上没有人再说话,只有贺子弈时不时用公筷给白珂夹菜。
白珂吃完碗中的饭后就悄然下桌会回自己的房间。
在看不到白珂的身影后,贺子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贺子煜马上说:“大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的耳朵都疼了。”
贺子弈语重心长的说:“子煜,你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有眼睛,白珂在贺家待了这么多天,她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应该心中有谱,别让外界的声音干扰了你的心。”
贺子煜闻言下意识的攥紧了他的手,明明他印象中的白珂是一个自私自利为了嫁进贺家甚至不惜伤害亲妹妹的人,是一个厚颜无耻威胁评委的小人,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茫然了。
白珂的眼神坦然,甚至不喜欢他,从未讨好过他,她周身散发的气质根本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会有的。
“我姐姐她很会讨人喜欢。”心头突然想起白姝羡慕的话语,贺子煜再次稳定心神,这一切都是白珂装的,他不能被欺骗。
贺子弈看到贺子煜眼神的变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你自己多用心观察吧”就离开了。
这贺家他是不会留给贺子煜的。
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昨晚竟然梦到白珂,梦里他对白珂做了很多美妙的事,并且让她在他身下哭了一整晚。
贺子弈被以为他真的对自己不行这件事看开了,原来他心中还是想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梦见白珂,那是他未来的弟妹呀!
还是他亲自替他弟弟挑选的未婚妻。
贺子弈抬手捂住眼睛,他第一次产生无颜面对一个人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贺子弈突然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他像是发现一件不可能的事一样,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上竟然充满惊讶和惊喜。
他发现他的内裤里一片湿濡。
他竟然梦遗了!
这在他看来是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如果……如果他的身体真的有能恢复正常的可能性,想到这里贺子弈发现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他的身体正常,他是不是也能拥有爱情,甚至……拥有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把希望全部放在贺子煜未来的孩子身上。
如果他的身体正常,他是不是就可以直面他对白珂的感情。
恍然从呆滞中醒过来,贺子弈发现他的身上出了一层细汗,他竟然激动到出汗了。
起身到浴室洗漱,贺子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检查。
吃早餐的时候他见到白珂,他很紧张,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般,有点不知所措。
“大哥,你不要再给我夹了,我吃不下去啦。”少女娇嗔的撅起嘴。
贺子弈才反映过来,他一直在给白珂夹食物,白珂的碗里已经快要装不下了。
“咳,”贺子弈垂下眼眸掩饰住内心的慌乱,“你太瘦了,我想你多吃点。”
白珂抬起双手掐着自己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的脸颊,样子可爱的说:“大哥,我不瘦,你们男生和我们女生对胖瘦的标准不一样。”
“好好好,”贺子弈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乖,吃早餐。”
“大人,贺子弈的好感度已经到八十二了。”器灵的声音在白珂的脑海中响起。
白珂勾起嘴角,看来她是时候行动了。
饭后贺子弈联系医生去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白珂却敲响了贺子煜卧室的门。
这几天贺子煜没有再出去,每天待在卧室里,就连吃饭也是佣人送到卧室里去。
贺子煜本以为是佣人,声音沙哑的说:“进来。”
他听到开门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躺在大床上说:“早餐放桌子上就行。”
“贺子煜,你现在可真狼狈呀。”白珂的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贺子煜却没像往常一样反驳白珂,真是还脸色苍白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啊,我现在是真狼狈,狼狈到你都可以来嘲笑我。”
“就因为一个女人,你现在就怀疑人生了?”说实话,白珂真的不理解这种感情,比起爱情,她更倾向于贺子煜这个人是个懦夫。
这一句话不知怎么让贺子煜异常愤怒,他吼道:“你根本就没有体验过这种世界观都崩塌的感觉。”
“我没体验过?”白珂的眼皮轻撩,“我当然体验过!我被最亲的人陷害,全世界的人都在骂我嘲笑我,我不是照样好好的!”
贺子煜突然灭气,全身无力的躺在场上,白珂的话让他想起生日宴会那天他大哥贺子弈意有所指的话。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骗子!”贺子煜痛苦的呢喃。
“怪只怪你傻,”白珂丝毫不安慰贺子煜,反而一直戳他的伤口,“你心甘情愿的被骗还能怪的着别人?”
“不是的,姝姝她不会是这样的人……”
“随便吧,”白珂无所谓的说,“我就是来看看你,看到你如此狼狈我就放心了。”
说完白珂转身要走出贺子煜的卧室。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贺子煜小声的询问,他的声音满是茫然,“白珂,当时……你是怎样的心情?”
“我呀,”白珂勾起嘴角,“我绝望的想要自杀,可是我又懦弱的不敢自杀,我要是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那些贱人。”
贺子煜不在乎白珂的脏话,他觉得他比白珂要好一些,毕竟他从未产生过自杀的想法,想起白珂的遭遇,心中莫名有些释怀。
当天下午,贺子煜在这几天内第一次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他的佣人都很惊讶。
他刮了胡子换了干净的衣服,只是掩饰不住脸上的憔悴和眼睛里的红血丝。
“刘叔,白珂在哪里?”
管家回答道:“白小姐在草坪那边作画。”
“嗯。”贺子煜问完之后便抬脚离开,想来应该是去找白珂。
贺子煜到了草坪那边,并没有选择去打扰白珂,而是站在一旁观看白珂,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有何神奇之处。
甚至他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转变,接受白珂也不错,一个被最爱的人欺骗成了一个十足的“傻子”,一个被最亲的人陷害成了有名的“笑话”,听起来倒是般配。
贺子弈心情沉重的回到家,他知道白珂有下午在草坪这边作画的习惯,便下意识的走到这边,结果他就看到贺子煜站在不远处看着白珂,眼神不似往常那般反感和排斥,甚至还隐隐带着几分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