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烟刚才还燃着的,他就这样拿自己的皮肉去把它掐灭,这男人是故意想要惩罚她,让她难受,还是从来都是这样?
名可心里酸酸的,还好两根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皮太厚,只有一点点红印,还算不上被烫伤。
北冥夜抬头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有几分薄凉的气息。
名可没有放下他的掌,反而紧紧握在手中,在他身旁蹲下,抬头看着他道:“有话要跟我说吗?”
北冥夜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名可浅叹了一声,这男人就是这样,如果他可以开口跟她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名珊代替自己去龙家,又告诉她他从来没想过要害她的亲人,她便什么都不管,不再追问了。
可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傲,连一句解释的话都不愿意给予?
垂下眼眸看着他宽厚的大掌,也不知道两个人沉默了多久,她才缓缓道:“我看到爸爸不是名珊推下去的,这件事情,以后我都不会再追究了。”
北冥夜眸光闪动了下,眼底的神色万分复杂,可在看她时却已恢复了一脸的从容,甚至有几分淡漠:“然后呢?”
他又在问然后!名可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既然早知道他是这样的性格,还是乐意待在他身边,这点细节便不要在意了,越是在意,只会让自己过得越纠结。
不是每个男人都懂得哄女人,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可以遇到一个知道哄她的男人。
既然他不哄他,那,她哄他好了。
横竖,她只求结果,过程……无所谓了。
抬眼看着他,她道:“你昨晚说龙婉儿的意外不是你安排的,我相信你,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让龙珊珊进龙家是不是为了对付龙家的人?我希望你可以和我说真话,你知道就算你告诉我真相,我也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以你的能耐,只要你不允许,我连东陵也走不出去。”
“你倒是聪明,还能看清这些事实。”北冥夜浅浅笑了笑。
只是名可很无奈地发现,这笑意里头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又变成了她刚认识他那时的样子,连笑都是虚伪而敷衍的。
“真的不打算解释吗?”她又问道。
北冥夜却别过脸,站了起来,大掌也从她手中抽出,走到窗边,看着外头的景致。
好一会之后他才淡淡道:“龙家不适合你,我也不想你去做什么千金大小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能给你的绝不比龙家少半分。”
名可一双小手紧紧捏在一起,这就是北冥夜,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他就要去做,从不需要征求旁人的意见。
分明对她极其不尊重,也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可此时此刻听到他说这些话,名可不但没有生气,反倒释然了。
如果这就是他让名珊代替自己的理由,那么她接受了。
龙家能给她的东西,他不一定都能给予,至少家人的亲情和关怀是用金钱买不回来的。
可她却知道,待在他身边,他能给自己的远远比龙家以及北冥家给予的都要多得多,至少对她来说,她只想要他的情,他的真心。tqR1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她忽然问道:“你把我的一切都给了别的女人,那你打算怎么弥补我?”
“和你结婚,养你一辈子,龙家能给你的一切,我十倍送给你。”他的声音很淡,淡得如同没有半点感情,回答得这么快,是不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名可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鼻子一酸,眼泪便如断线珍珠一般滑了下来。
霸道,专制,狂傲,不羁,他用他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残忍剥夺了属于她的一切,可她一点都不恨他,连生气都没有了。
和她结婚,养她一辈子……有什么东西比这一点更能让她幸福?
吸了吸鼻子,她忽然扑了过去,从背后用力抱上他,哑声道:“不要伤害我的亲人,不要再有其他目的,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在你身边做一个平凡的女孩,做你的女人。”
北冥夜闭上眼,掩去了眼底所有的黯淡,再睁眼时,眼眸底下又已恢复了一派平静。
他回身,把她扯到自己跟前,压在窗台边,凌厉的目光锁在她脸上,声音沙哑而冰冷:“不后悔吗?”
名可迎上他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竟被他眼底的寒气弄得心绪有几分不宁,可想起他刚才的话,她又忍不住心头一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后悔,我喜欢你,也不想离开你。”
北冥夜终于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有点憔悴的脸埋在她颈窝间,声音里的寒气淡去了些,可却始终喑哑得叫人听不出里头藏了多少情绪:“为你说过的话负责任,以后乖乖待在我身边,别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豪门千金身份,做我北冥夜的夫人,绝对比龙家的孙小姐要尊贵。”
名可回抱着他劲瘦的腰,用力点了点头:“不会再胡思乱想了,真的不会了。”
她不需要什么尊贵不尊贵,有他的守护和怜惜,足矣。
北冥夜这才放开了她,大掌落在她脸上,伸出长指,给她拭去眼角的泪,这次总算在笑意里头寻回了几分真诚。
“你爸爸会好的,你奶奶以后我也会照顾,至于龙婉儿……她的意外与我无关,但如果以后她有什么要求,我也尽量给她做到。”
除了点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就够了,什么龙家孙小姐,什么北冥家的外孙女儿,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
二十年来本就是这样活过来的,往后的人生她也不需要那些锦上添花的东西,也许……偶尔回去看看他们,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她便也安心了。
“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回去看看他们,不过,只许看看。”北冥夜低沉的声音又从头顶上方传了下来。
心头又开始酸酸的,不为别的,只为她刚想到的事,他便已开口说了出来。
埋首在他怀中,用力点了点头,这整整一个月以来的纠结,在这一刻彻底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