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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马车来了。
“等等,我得先去和姚四小姐说一声。”金满堂觉得此事比较重要。
“你别去,我在姚府的朋友已经给我报信了,姚府有人要拿你。”陈东瞅着金满堂,骂道:“你这小鬼头,专惹事儿。”
金满堂挺无辜的,她惹谁了啊,“那怎么办?”
陈东混迹市井多年,对危险特别警觉,左右探了一眼,低问:“你要捎什么话?”
金满堂搓搓手,“说她不用陪葬。”
“行,我派人去,上马车。”陈东先自己上了驾座,才让金满堂坐进车厢,又吩咐了心腹去办此事。
路上,金满堂问陈东,“陈爷,你陪我到村子去,要是姚府知道了,为难奶奶怎么办?”
“他们不敢。”
“就怕有些人不懂天高地厚。”金满堂寻思,即使陆鸣痊愈,姚四也不可能就此太平。再说,他们拿她干什么?现时只怕连累了陈东奶奶。
“那就让这种人见棺材去。”陈东脸上闪过阴狠之色。
“陈爷你可厉害了。”金满堂露出崇拜之色,就是弄不明白陈东为什么会怕自己和帮自己。
“叫兄长吧。”陈东大概不愿意提及这些血腥或自己有什么能耐,转移话题。
“叫陈兄?江湖儿女才这样叫,我该叫陈公子?”
“不是公子。”
“陈少爷?”
“算不上。”
“哎,陈大哥。”
“叫东哥吧,别见外。”陈东忽然脱口而出,好像这样叫顺理成章。
“东哥!”金满堂甜甜地唤了一声,也觉得这样叫才显得他们间的友情之重,看那些人还敢随意欺负他们娘仨?!
人生伊始,正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陈东绷紧了脸,点点头,挥鞭策马。
马车一抖一抖的,晃得金满堂犯困。这一天下来,事情也太多了,她身子骨还不够硬朗,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陈东马不停蹄,直往樟木村而去。
路上总算顺利,到达村口时已是繁星密布,朗月清新。
陈东放缓了马车的速度,踏着柔和的月色,慢慢驾进村子。
越往里面去,越不平静,鸡飞狗跳的声音没完没了。
金满堂被惊醒,猛地推开小窗,朝外面怒吼:“吵你妈个蛋!三更半夜的,死扑街!”
吼完才发现,确实是天黑了。
正在你追我跑的两个人,被这一声吼傻了,杵在那儿像木头似的。
围观的村民也是十分惊愕,以致一时间鸦雀无声。
过了片刻,不知是谁指着金满堂说:“徐嫂子,你家丫头回来了!”
金满堂脸色有点难看,因她看清了你追我跑的两个人是谁了。追的是洪氏,逃的自己母亲。
“回来正好。”洪氏捊起袖子,一副想干架的凶狠。
金满堂还来不及给出反应,就见陈东率先跳下地,挡在前头,盯着洪氏道:“这位婶子说得太对,正好。”
洪氏这才发现陈东,心中一窒,硬着头皮道:“陈官爷,有话老话:清官难断家务事。”
“言重了,我并不是官,恰好是这家。干娘,子贤找着了。你上马车,咱们一起去接回来。”陈东眼角都没扫洪氏一下,反而对着徐氏恭敬作揖。
所有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洪氏脸色瞬间涨红,根本搞不清楚陈东的心思,都说他是习过武的,形势比人弱,自然也不会上去硬碰了。
徐氏一头雾水,在不问究竟的金满堂催促下,勉强挤出笑容来应下这个名份。
“洪大婶,咱们呆会见。”金满堂语气凌厉,说罢露出个甜笑,才关起小窗。
洪氏气得直抖,指着远去的马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坐稳,徐氏就焦急地询问情况。
她的心跳声像擂鼓似的,金满堂差点就把耳朵掩起来了。
金满堂琢磨了一会才解释:“娘亲,我去县城了,见到了东哥奶奶,咱们一见如故,结下了这亲缘。”
这样说,连自己也很满意。
陈东听了也没意见。
徐氏还是不敢置信,陈东昨个儿还想害人来着,不止这事怪异,就连女儿也变得极怪,怎么那么爱笑?还整个人溢着一股锐气……
徐氏定定地看着金满堂,沉默了。
“娘,看什么呀。你只管知道咱们找到弟弟了。”金满堂有些不自在,忽地拍了下大腿:“娘,弟弟丢了一天,你不着急吗?”
徐氏这一天做什么了?除了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并无异样。
金满堂也很奇怪。
“你走了之后没多久,家喜,就是梁大姑奶来了,宽慰了几句,娘也相信满堂能把弟弟找回来。后来累了就睡下。”徐氏一顿一顿,又蹙起了眉头。
金满堂伸出手,粗鲁地揉着她眉心。
徐氏叹息了声,捉住她的手合在掌心,“后来洪大嫂子突然就找上门来了,说话够难听了,娘忍不住顶了几句。她就耍泼追着娘……”打。
这个字她没敢说出来,因为金满堂小脸已经绷了起来。
“追着你干嘛?”偏金满堂追问,语气尖厉。
“没干嘛,她不一直没追上嘛。”徐氏嗫嚅。
“那你脸上这红印子哪来的?”金满堂开始还没注意到,现在仔细一看,徐氏左脸明显有五个爪子印,不由得怒火中烧。
徐氏的心一陡,自己都忘了被洪氏拍了一巴掌的事儿了,又怕女儿要强冲动做傻事,只得说谎:“娘,娘自己打的。”
金满堂鼻子酸,没再逼问。
徐氏自故自解释,“娘不中用,弟弟丢了也不知道上哪找,要你一个孩子去奔波,娘就打了自己几下……”
金满堂倏地黑了脸,她最看不惯逆来顺受的人,但一个人若是积弱太久,哪能瞬间奋起反抗。无论什么都有一个过程吧。
她没紧咬不放,撩起车帘子问陈东:“东哥,我弟在哪?”
陈东勒停马车,沉声道:“我已将你弟弟安置在我家里,本来送你回村子接你娘,顺便收拾一下衣物。刚才看来,也没收拾的必要。”
“这是什么意思?”金满意意识到陈东已经替她一家做了重要的决定,极可能直接影响以后的命运,不禁挺直了身板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