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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当他们一踏上去，本来透明的空气倏尔现出软绵绵的云地板。这是一架四面透明的升降机啊。

李磊笑她满手是汗，她尴尬地缩回手。

升降机往下而落，因为四面透明，天九得以看到这里岂止一层楼的空间之大，上下飘在半空的云间少说都有百间，而且纵横交错，富有不对称的美。

然后，机子停下，她随李磊走出，看到这下层没有云间，反而是一条以云为地砖、立有一块牌坊的市集街道，牌坊上面写着“起云”二字。

李磊指着这条街，道：“这是起云市集，也是初级会员的情报交流、聚集联谊以及共享资源的地方。”

天九放眼望去，道上两旁皆立着半透明的电子屏幕公告板，板的前方则是一张张小云桌。而此时市集挤满了人。人群分两种，一种是像他们这般路过的，另一种就在游说路人，似乎在兜售着什么。

“现在是新会员报到期，各种社团都在招新。”

社团招新？！

天九真怀疑自己听错，这不是大学才有的活动吗？而且也是特别跟她这种穷人无缘的活动。

参加社团，一要会费，二要时间。

对于一个拼命去兼职还债，还要兼顾学业的她而言，实在遥不可及。因此，她整整四年，都没有参与过所谓的社团活动。

李磊拍拍她的肩头，道：“我还要去帮你登记一下信息，顺便帮你拿一下课表。不如你先到处逛逛。有感兴趣的社团不妨去参加，我挺你。”

天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皮抽一抽，挺什么挺，入社团都要人挺的吗？

不过，她很爱看新鲜事，就心情愉悦地逛起来。

社团在她脑海中也不过就是集邮啦、打网球啦、弹吉他之类的，想想也不是很新奇。

可，她现在是在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世界，当然社团活动也让人无法理解。

这里有类似于集邮的社团，但收集的不是简单的邮票，竟然是一种名为彩虹虫的分泌物！据说，其唾液有七色，其中紫色最为稀有，集齐七色就可以熔炉练就一瓶七虹酒。

团员还热情地把酒递给天九嗅嗅。一想起那些是某蠕虫的唾液做的，她就直想吐。

又或者类似于音乐类的社团，他们不是用巨型鳞片做锣，就是用猫须做胡琴。

奏出来的，天九捂住耳朵，表示自己不太会欣赏。

再看看比较正常的画画社团，也就是画会动的丹青。这个她倒挺感兴趣，遂跟一位社员师姐聊了会儿。

“是所有丹青都会动吗？”

“当然不是。你先要有丹虫和青虫，然后用自己的血把它们研磨成画墨，在画的时候要注入自己的情感以及不断想象着场景才能成功。”

用虫、用自己的血……

“如果是厉害的修士，他们画出的丹青还可以自成一境。”师姐说着，双眼动人，掏出了把小刀，刀尖埕亮一闪，“不如，小师妹马上来试试，我们这里都有丹虫和青虫……”

天九嘴角抽得上天了，立即就后退连忙说不用。

没想到，这丹青是用血来画的。白兰竟然还常常画呢。不知道，那幅挂在密室里的丹青又是不是人民币用自己的血画的？他是一直思念着家人才画出来的？

解除关系后，他还好吗？应该没问题，苓一说过这不会对他有害。那他现在还是一条蛇的模样吗？

……

片刻，她才回神，抬眼看向喧嚣的四周，一人竟然在道路中间想得入神。

自己想他干什么，他已经不需要自己了，而她……也不需要他了。

她继续逛了几个社团的展位，发现全都写着团费为共享力多少多少，感觉这共享值就是这里的流通货币。

共享力是什么？我是共享值无限，是不是证明我共享力也无限，什么都不用钱？

正起着这个念头，她就看到有一个展位写着：“零团费，零门槛”。

天下有这么好的白吃午餐？！

抱着好奇心，她走过去。云桌上一个玉牌子写着：“冰角球社”

坐在云桌前的男子，对她兴奋地说道：“你不就是韩天九吗？来来来，加入我们社团吧！”

我们认识吗？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周华。当日天九从幻境回来，他也在场，纵使当时她比现在更狼狈，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了。

“非常感谢你们当时的照顾。”

虽然她昏迷了，也不知道当时是个什么状况……

“不用谢，是我们分内事。要感谢，你还是要感谢李师兄。你突然之间从柳家蕾眼前凭空冒出来，我们都惊慌失措，眼看你一下子就要坠地，是他马上反应过去接住你，还帮你做紧急处理。要不然，你肋骨不止断三根。”

天九现在能够想象到当时会是个如何混乱的场景，心里对李磊更加感激。

周华见她频频点头，继续道：“你看，做人要知恩图报，看在李师兄那两天为你不食不眠，他又老大不小，不如以身相――啊！”

他话未完，李磊就给他当头一记。

李磊不管他吃痛，笑着对天九说：“你对冰角球有兴趣？”声音里透着雀跃之情。

其实，天九都还不知道这球是什么，只不过是因为零团费才过来瞧瞧。

李磊解释说，这是一种球类运动，就像似现代的壁球，一个空间里把球打回去就行了。

冰角球是协会十分看重的运动，每年都会有全国联赛，各个分部都会出队伍参加，参赛奖金什么的不在话下。成为种子选手，还可以获得很多特殊待遇，例如半年一次的外境度假、年终奖等等。

天九的双眼就像用了蓝月亮擦得亮闪闪，听得兴致勃勃。

但，她左看看，右看看，只有她一个人站在这里。这个展位不觉得冷清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周华忙挤出服务性的笑容，身子向前倾，说道：“是因为大家都不识货，都不知道这个运动的好处！你看，你就有慧眼啦。这绝对很适合你。每月会有社员补贴哦。”

天九耳朵动了动，心也动了动。

“什么补贴？”

周华立马像似被什么哽在喉咙，身子向后缩，眼神游离，一时无语。

站在一边的李磊轻蔑地讥笑他：瞧你的，这就是一时嘴快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