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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晨接到唐婉的电话后,一路催促司机,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医院。
提着一颗悬着的心,跑到重症监护室外,正焦急不安的时候,一转眼看到唐婉、唐峰,唐峰媳妇进来,还有,黄洋。
高晨微微有些惊讶。
黄洋看出了他眼中的敌意,转身对唐婉道:“那这里暂时没有我的事了,吴医生的医术很好的,你们可以相信他,等唐伯父的好消息。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辛苦你了,今天多亏了你。”唐婉说道。
父亲的病情来得凶猛,要不是黄洋联系吴医生,给父亲动手术的就不可能是整个省内最好的主治医生了。
黄洋淡淡地:“不要这么客气,都是朋友,有什么需要,只管跟我打声招呼就好了。”
黄洋走后,高晨上前一步,紧张地问唐婉:“唐伯父现在到底怎样了?”
唐婉摇摇头,一双泪眼熬得通红。
到底还是唐峰坚强些,他叹了口气说:“不太好,刚刚动了大手术,现在在里面留待观察,要是12个小时内没有醒来就……”
高晨心里很堵,唐伯父虽然不是自己的父亲,可在他小时候也很疼爱他,要是没来得及跟唐伯父说上半句话,伯父就这样离去的话,他不知道会有多难受。
可是现在有比他更难过、比他更需要安慰的人,他强打起精神,抱着唐婉,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唐伯父命大,好人有好报,老天爷不会就让他这么走的,他还要享我们的福!”
唐婉像受伤的小鹿一般,温顺地倚靠在他的怀里。
再坚强的女人,此时也需要男人的肩膀,唐婉脆弱得像个小孩子。
前天两人的争吵在生死面前,是如此微不足道。在死亡面前,他们忘了对彼此的伤害,忘了俗世的一切烦恼,只是沉默地手挽手,静静地等待死神对她父亲的宣判。
这一夜无比漫长,望眼欲穿地望着重症监护室的大门,只要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唐婉都会向他投去紧张而忐忑的眼神,她不敢问,她怕知道结果。
凌晨5点多的时候,有疲惫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告诉他们,病人醒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唐婉喜极而泣,四人轻轻来到病房,父亲元气大损,脸色苍白,目光却灼灼地看着四个孩子。
唐婉上坐在床边,握住了父亲的手,轻声道:“爸,你没事了,好好养着,我们都在这儿。”
父亲转动眼珠看着高晨,高晨赶紧上前:“伯父,医生说你过几天就好了。”
唐伯父却轻轻地摇着头,拿过高晨的手,和女儿的手叠放在一起,十分虚弱道:“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婉儿就交给你了。”
“怎么会?伯父的日子还长着。”高晨心中一酸。
“我的病我自己不清楚么?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我不怕死,怕的婉儿没人照顾,我这个孩子,命苦!”
“伯父,你不要多想,我和唐婉一起长大,我自然会好好照顾她的。”
“好啦,爸,你先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瞎操心,也别多说话,你还怕你这么厉害的女儿受欺负吗?”唐婉给爸爸掖好了被子,又将床位的枕头调低,让他舒服地躺着。
唐峰道:“大家先出去吧,跟爸爸说了这么久,爸爸也累了,先让他休息一会,我们等会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