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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廉氏族里,选择家主不向别的中原氏族,立长不立贤,而是更多的受了北方蛮族的影响,立贤不立长。
不要小看了这语序之差,这里却差别极大。
立长不立贤,这样能够平稳的延续家族,或者是国家的命脉,没有了诸子夺位的惨烈手足相残。
但这却出现了一个最要命的后果――黄鼠狼下老鼠,一代不如一代,这不符合这个大陆春秋战国时代的丛林规矩。
廉颇家族却一直选择立贤不立长的法则。虽然为了争夺家主之位,每代都有无数明争暗斗手足相残的事情发生,但无论如何,廉家氏族,却在这时代里,蔓延了一千多年而屹立不倒,放眼看去,在盘古开天时候诞生的家族,还剩下几个?即便是那周天子姬姓,在文王武王中兴,夺了商族江山之后,到现在虽然又延续了七百年,但任谁都可以看出,原本的天之骄子,已经不可避免的没落了,当郑国国君郑物生在成河一战的那一箭,射中对阵的周天子的时候,那神圣的天之骄子的位置也便轰然崩塌。
兄弟萧蔷算什么,手足相残算什么,只要家族强大,家族永远繁衍生息下去,那都是淘汰弱者必须付出的代价。
然而,廉仲在取得突破第五级的时候,便骄傲了,在被大王拜为中军车右之后,更是目空一切,结果,在与大秦对战上党的一战里,被修炼了神魔破达到了第九级的秦军大将白起斩于马下。
廉氏家族最有希望修炼修罗灭顶峰的人才陨落了,廉颇悲伤但也庆幸。
悲伤的是自己失去了最优秀的儿子。
庆幸的是,家族不会被一个已经骄傲自满成为性格的人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季儿,你发现了没有,今年,寇边的蛮族兵力比历次要多,这已经超越了他们秋天来中原打谷草的惯例,看来,蛮族大王已经生了窥视中原之心了。”
“是的父亲。”廉季握紧双拳,眼睛遥望着云中城外阴沉沉的远山,“不但兵力超出我们的预计,而且,他们的翼龙也增加了不少,这让我们的防空上非常吃力,八牛弩炮已经损坏的只剩下七架了。”廉季停顿了一下,不无担心的小声请示道:“父亲,守护中原,不单单是我们廉氏一族的事情,而是整个大周的事情,我们是不是向王上(赵王),向周王请求增援?”
廉颇轻轻的点头,表示对儿子的见地的肯定。能让一向英勇善战的三子廉季说出求援的话,可见战事之惨烈凶猛,但是,又摇摇头,暗暗叹息一声:“云中,是我们廉氏家族的封邑,非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任何其他势力插手期间。”
廉季默然。
廉颇想了很久之后,再次道:“城内来围猎而被战事困住的王上公子你再去侍候一下,一定要做到无微不至。”廉颇特意将侍候和无微不至咬的重了些,希望自己的三子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将这侍候人的活计交给一向粗豪的廉季去做,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事情最合适自己的大儿廉孟来担当,但是,现在的廉孟做为质子,在王都邯郸,名义上是代理自己这个大将军辅佐赵王理政呢。
“还有,拿些我们家族药师精练的伤药,送给那个轻兵首领赵遗子,好好救治抚慰,不可怠慢了。”
廉季没有应声,对于那个轻兵首领赵遗子,廉季很是不屑,一个先王庶出的遗腹子,一个都被现在的赵王派到炮灰里去的兄弟,根本就没有必要去勾连,尤其按照现在那些王的公子王孙们对那赵遗子的态度,为了家族长远计,不但不应该勾连,反倒应该远离才是。
廉颇没有转身,但似乎窥透了儿子的想法,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说给廉季道:“看人不该如此,想当初,谁能看出奔窜多国的重耳能成为一代霸主?做些功夫不过是多一种可能,惠而不贵,何乐不为?”
廉季想想,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叉手施礼道:“尊父命,我这就去办。”说完转身囔囔而去。
“赵遗子?很有意思。”等到自己的儿子脚步声再也不闻,廉颇望着深邃的夜空,不由得轻笑喃喃。
突然,身后再次想起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廉颇回身望去,却是一个宦官被一群带甲武士保卫着,脚步匆忙的爬上城头。这宦官不是旁人,正是日夜不离大王身边的亲信“郭开”
廉颇一愣,但赶紧整顿衣甲,抢步上前纳头便拜:“恭请大王安。”
那郭开也不回礼,喘息了一下呼吸,傲慢的尖声道:“大王有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郭开,不过是一个宦官,却在廉颇的面前扬着脸,直呼当今赵国擎天玉柱的大将军之名,这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这样尖细的声音,如刀剑般扎进每一个赵氏军卒的耳朵里,有那带血苦战的士卒不愤,铿锵间便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郭开却轻蔑的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嗤笑一声,目光就继续盯着跪在地上的廉颇。
“日进斗米,肉十斤,拉十石弓。”廉颇不卑不亢的回答。
“据说你前日用饭之后便急着去了茅厕,可有此事?”郭开公公继续羞辱着廉颇。
“不过是军情紧急,因此才匆匆离席。”廉颇不温不火的回答。
“我看老将军势单力薄,就不要苦撑了,还是让王的大军入城帮着廉氏守住这云中吧。”
这次郭开的到来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是十万赵王虎贲,因此说话才如此肆无忌惮。
“廉氏虽然疲敝,但保家卫国之心不坠,保护廉氏封地不失这个能力还是有的,大王一片爱护之心,臣深感荣幸,只是大王虎贲还需西防暴秦,东据强齐,南窥魏国,这才是根本,还请郭官带大军折回,以赵国社稷为重。”
“哼。”郭开面色更加阴沉,却对不卑不亢的廉颇无可奈何。
两人就这么沉闷的对峙了一阵,郭开再次扬声道:“云中虽然是你廉氏一族的封地,却也是我们赵国的北方屏障,一旦失手,你便是我赵国天大的罪人,这个罪过你能担待的起吗?”看看月光下廉颇坚毅的面容,转而一丝媚笑浮上没有胡须的脸颊:“王上也是体恤廉颇将军老迈,恐怕力不从心,也担心这北方屏障失手,也担心赵国百姓灾难,因此才发大军应援,老将军可别辜负了王上的一片苦心。”
廉颇仰天一笑,心中却是痛恨:“还不是惦记着我廉氏的封地物产?我若真的让你大军进入,那便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想当初赵国八卿之一的善氏便是前车之鉴。
当初赵国的八个上卿的之一的善氏,面对暴秦的时候,竟然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请赵王派兵今日自己的领地上党,结果赵王的大军一到,倒是打跑了暴秦,结果赵王的大军就再也不撤出了,于是,现在的善氏就成了无根浮萍,在赵国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
前车之鉴怎么能不看?
正这时候,天空一支匈奴放飞的巨大翼龙正在城头上掠过,月光投射下,那上面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这便是匈奴人的哨探,正在窥视云中防守虚实。
廉颇挺胸抬头,面色金光一闪。
郭开见了大骇,踉跄后退数步,指着廉颇颤抖的责问:“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廉颇不顾,将已经变得金光闪闪的手指似乎是随便的一扬,一道金光如撕裂黑暗的闪电,直冲霄汉,一闪间,空中便一声翼龙的悲鸣,随着一声惨叫,一鸟一人就翻翻滚滚的栽下天空。
看着廉颇发出的修罗破无上神功,不过是轻描淡写间便将一支巨大的翼龙杀死,当时吓的宦官郭开双股颤栗不可自己,嘴唇哆嗦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请转告城外十万大军主帅,那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廉颇老矣,尚能饭。”说罢,就深深拱手鞠躬,这意思在明显不过,这是送客了。
气急败坏的郭开一甩袖子,带着从人急急忙忙的往城下走,但在城马道口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问道:“那个赵遗子,你给我看好了,若是有什么异动,我便――”剩下的话却说不出,因为这的确是宫廷内部的隐私,是不能当着满城的将士说的,想到这,一甩袖子,匆匆忙忙的走下城去。
望着羞愤而去的宦官郭开,廉颇背起手,走到城垛前,继续向远方眺望,他精芒闪动的目光,穿透对面黑压压的森林,可以望见匈奴人的军营,密密麻麻的的直达大山那巨大的阴影里。
“赵遗子,我该怎么对待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