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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身漆黑，没有剑光。

但风声却是凌厉，一招又一招，在水中平，竹飞诧异的目光中，陈孤鸿将刚才水中平施展的袭月剑法一招招的施展开来。

在豪气的作用下，不管是腾跃，还是别的高难度的动作，陈孤鸿都轻松完成了。

这完全不是复制，也不是简单的把剑招给记录下来，因为空气中有一股凌冽的杀气，这杀气比之水中平的杀气也不遑多让。

但这杀气与水中平的又略显不同，水中平是狂暴的，是猛烈的，是勇猛的，杀气如风，爆裂如火。

而陈孤鸿随着剑而升腾起的杀气却是略显含蓄的，有些地方杀气薄如冰片，稍纵即逝，仿佛是夏日的暴雨，猛烈倾泻之后，便是雨过天晴。

正如陈孤鸿自己说的一样，他就算是成为剑客也不会成为水中平这样为了决斗而决斗，成天游走在生死之间的浪漫剑客。

为人处事是大学问。

不要太过血性，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也不要心生歹毒之心，去残忍害人。在需要的时候动剑就可以了。

剑招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最后，陈孤鸿收剑负背，含笑对水中平，竹飞道：“如何？”

二人并不平静，尤其是水中平，他的手都在颤动，而身为一名顶尖的剑客，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面临死亡。

但此刻他确实在颤动，因为这震惊比死亡更加的恐怖。

“我五岁练剑，八岁小成，十五岁剑法出类拔萃。出道去挑战各路剑客，又斩妖杀魔，到了现在三十二岁，才有这等剑法，而他只是看了一眼，看了一眼而已。”

水中平拳头紧握，手指因为太用力，骨骼微微凸出，皮肤发白。水中平可耻的发现自己居然涌现出了妒忌之色。

因为他预见到不久的将来，陈孤鸿会远远比他强大。但幸好水中平乃是坦荡之辈，这一份妒忌之情刚刚升起，便被他掐灭了。

水中平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才问道：“贤弟，你从来没有练过剑？”

“没练过。”陈孤鸿摇摇头道，其实他的奥妙还是那脑中元神，玄妙聪慧。这袭月剑法的剑招他看了一遍就记住了，而其中剑意，也非常贴切他。

这才有了这极为惊艳的剑法练成。

“贤弟真天才。”半响后，水中平吐出了这两个字。

“千古奇才。”竹飞直到这时，才平复了心中震惊，也赞叹道。

“呵呵！”陈孤鸿呵呵一笑，把昆吾剑还给了水中平。水中平伸手接过家传宝剑，沉吟片刻道：“贤弟你的豪气很是强大，剑法更是成了。但是你豪气才刚刚被引动出来，还没有淬炼身躯，等三个月后，你的身躯渐渐强健，才是真正剑豪。或许为兄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说到最后，水中平甚为吹嘘，感叹。

“都是拜水兄所赐。”陈孤鸿闻言真心实意的对着水中平的鞠躬作揖，拜谢道。

豪气，剑仙。这不是前世武侠小说中的武侠世界。武功秘籍什么的，陈孤鸿也不好揣度，但他也知道，这水家的豪气术，剑法，也不是简单就送出去的。

固然可能是水中平豪爽，浪漫，看得起他，这才传下了剑法，豪气。但是陈孤鸿感激在心，存在五内。

“小事尔。”水中平大笑一声，浑不在意道。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我一对一给你喂招。让你更多实战经验，三天后，我就去千里之外，与那人决斗去了。”

陈孤鸿的奇才，让水中平放心不下，沉吟半响，盘算了一下时间后，说道。

“多谢水兄。”

陈孤鸿感激道。

三天，水中平说到做到。这三天时间内，水中平竭尽全力给陈孤鸿喂招，将他行走天下，大半辈子所遇到的各种招数统统施展出来，增加陈孤鸿的阅历，实战经验。

而陈孤鸿也是妙，统统吃下，他的战力在飞速增加。要不是豪气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淬炼身体，他怕已经比水中平强了。

这让水中平感叹，“这天运国的天下第一真不好当。”不过幸好还有时间，他可以去挑战那人，得了天下第一，再去关外寻那剑仙。

三天后，城阳城北，送客亭。

古亭油漆脱落，深刻着岁月的痕迹，不知道送走了多少朋友，多少家人。古亭内，有酒一坛，酒杯三个。

亭外有快马二匹，整装待发。

陈孤鸿倒满了三杯酒，敬水中平道：“祝水兄旗开得胜，我们再一起出得关外，去寻那仙。”

“谢贤弟吉言。”水中平大笑，与竹飞一起把酒饮了。

男儿丈夫，就算离别也不矫情。更何况水中平，陈孤鸿三人更不是等闲之人。一杯送别酒之后，水中平与竹飞二人便翻身上马，朝着陈孤鸿一拱手，便绝尘而去了。

只是送走人后，陈孤鸿心中却泛起了微酸。驻足许久，陈孤鸿再朝着北方一作揖，道了一声，“祝兄长武运昌隆。”便一挥袖子，双脚做马，返回城阳。

离别时故作大方，回到宅院后，陈孤鸿便一蹶不振了。

莫名其妙的蹲在墙根，看着蚂蚁搬家。一只两只，一群乌黑发亮的小蚂蚁正在搬运着全部家当，搬家搬家。

“轰隆，轰隆！”

不知何时天空生雷声轰鸣，只片刻便斗转星移，乌云盖日，漂泊大雨倾泻而下，豆大的雨水大湿了陈孤鸿的衣衫，他却还是一动不动。

“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圆圆看见了，赶紧打了雨伞来给陈孤鸿撑起。见陈孤鸿还是没反应，便哭泣道：“公子，是不是那次圆圆没有给您收拾书房，您生气了。不要这个样子啊，圆圆保证以后全部收拾干净的。”

她也琢磨不出陈孤鸿到底是怎么了，便想着自己这段日子是不是惹了公子不快，一想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错了，真不该让公子去收拾的。眼泪砸吧砸吧的落下，成了小溪，成了大河。

“傻丫头。”陈孤鸿转过身笑笑，伸手拭去了圆圆脸颊上的泪珠，笑道：“莫哭，公子我只是心情不愉快而已。”

“为什么不愉快？是因为送走了水大哥他们吗？”圆圆眼眶红红的，眼泪汪汪道。

“离别不苦，苦的是送人去决斗啊。剑客，狗屁的浪漫。水中平，你千万要活着回来。”雷声轰鸣之中，陈孤鸿再也忍不住，纵声大吼道。

陈孤鸿发誓，他这辈子绝对不会想决斗而去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