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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一别经年,有缘相逢于此,此次又全赖你和手下兄弟相助,方能全功,本该置酒以谢兄弟,但兄弟着急北上,我也要回州府复命,只能在此地分别,无奈只好在这村店中以一杯薄酒与兄弟道别。”
“二哥,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一处乡村野店之中,扮作商队的中权亲卫与武松手下的官差正在店外开阔处,分做了两边,正在用着午饭,李瑾、沈睿等人却是在店中与武松话别。此时已经是李瑾与武松相遇的第二天上午,至于武松此来要剿灭的那一伙山匪,本就只是寻常的山贼草寇,便是没有李瑾助力,武松也能应付得来,只是要想全歼有些麻烦而已。而有了李瑾相助,两方合力之下,如今却是被杀的被杀,就擒的就擒,没有一个幸免。
乡村野店,当然置办不了什么精致席面,无非是一些简单的酒肉、菜蔬罢了。好在众人也都不在意席面好坏,只要有两杯水酒,一处说话的地方便是了。
“我听说辽国近来国中朝政不稳,四方也多有动乱,兄弟你前往辽国营生,万万小心。哥哥就先以这一杯浊酒,预祝你马到功成了!”毕竟人多嘴杂,武松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隐晦地向李瑾表示自己的关心。
听武松说完,几人一同举杯。饮下了杯中浊酒,李瑾说道:“多谢二哥关心,兄弟我铭记在心。”
武松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对沈睿说道:“沈兄弟,我新教你的那几招可不要忘了,平日里勤加习练,下次见面,我可是还要考教的。”
“二哥放心,兄弟我不会懈怠的,下次见面,一定叫二哥刮目相看。”沈睿拍了拍胸膛,做下了保证。他这般有趣的做派,倒是将众人都给逗笑了,略微冲淡了一些离别的低迷气氛。简单用过酒饭,武松说道:“好了,两位兄弟还要赶路,武松不敢多留,就此作别。此去路远,请各位多加小心!”
李瑾等人也不拖沓,都是爽快的向他抱拳,李瑾说道:“二哥,保重!”“诸位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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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李队伍前行,村店慢慢变成了了一个黑点,李瑾说了一句:“沈睿,别看了,走吧。”
沈睿转过头,骑在马上略有些心不在焉,半晌之后,他才问道:“大哥,二哥那样的好汉子,你为什么不邀请他也上山坐一把交椅呢?”
“沈睿,当下而言,山寨虽然势大,我们毕竟还是‘贼’,虽然我们自己不这么认为。”说到这,李瑾扯了扯嘴角,然后接着说道,“但是在世人的眼中,我们就是‘贼’,若不是走投无路,有几人愿意背上这样的名声呢?你武二哥是清白人家,家中有相依为命的长兄要照料,如今又做了缉捕使臣,你我既然与他是肝胆相照的兄弟,邀请他上山,他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岂不是让他为难吗?”
一旁并骑的扈三娘见沈睿略有些闷闷不乐,有意将话题岔开,便说道:“这位武二哥究竟是什么人?你们还没对我说过呢。”
李瑾微微一笑,正要回话,沈睿却是已经重新提振起精神,抢先开了口:“嫂嫂,我来说。那时候我们・・・・・・”随即一张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沈睿也是知道,李瑾与扈三娘已经定下了终身,所以在没有扈家人当面的时候,总是叫扈三娘嫂嫂的,扈三娘纠正了他两次,也就没在意了。从她内心来说,自然是欢喜的。
听沈睿说完,扈三娘叹道:“既是打虎好汉,为人也是义气可信,只可惜,却是为世俗声名所累。”摇了摇头,忽然又转头对李瑾说道,“你将关胜那几个人带上,一路上却又不见你去向他们劝降,打得是什么主意?”
“关胜这人不光形似其祖,脾气也有几分雷同,又岂能为我三言两语所动?莫如让他亲眼看看,我和山寨的弟兄们做得到底是个什么事业来得更有说服力。”
“那他要是宁死不从呢?”
“不会的。”李瑾的自信不光来自关胜原本降了宋江的行为,更来源于与他亲自接触后对他郁郁不得志的心理的了解,“他已在蒲东巡检任上蹉跎日久,其祖何等荣光?活在这种骄傲之下,自身的本事又不在别人之下,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就这么籍籍无名地过完后半生。”
“你就这么有自信?就不怕他一心要为朝廷尽忠吗?”
“我给他一个建功立业,扬名域外的机会,他若是执意不要,我也认了,只好随他去便是。”虽是对扈三娘这般说,李瑾却是不信关胜到了北地还是执意不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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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过武松,于路再无他事,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过高唐州、德州、沧州,未免多事,一路都是绕城而走,最多是在小镇、市集采买事物。
历时十余日,李瑾一行在十一月初到达了白沟河边。
扈三娘从小到大从未出过远门,连着赶了十多天的路,路上又都是在野外宿营,却是一直没有休息好,此时面上有些掩盖不住的疲态和憔悴神色。
“过了河就是我梁山管下,现在时日还早,今天晚上就能赶到城中,到时候就能好好休息了。”
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扈三娘也无须掩饰,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终于要到了吗?”
“等会找一处浅滩渡河,接下来就是一片坦途了。”
扈三娘在马上四下看了看,疑惑道:“说起来,毕竟是两国边境,怎么这边不见半点防御?”
“虽然沿河设有不少军堡、城寨,但两国承平已过百年,加上军政败坏,除非特意到军寨之中,四下野地很难见到巡弋防备的官军的。我们特意选的偏僻无人之路而行,自然就更见不到了。”李瑾对她稍作了一番解释。两国虽然承平百年,但是边境之地,军备废弛到这种地步,确实难以叫人不暗自叹息。
“寨主,找到适合渡河的浅滩了。”听了周正的禀报,李瑾收拾心神,吩咐道:“走吧,渡河。”
“是。”
原本就是浅滩,如今又是冬日,河水最深处还不到战马的肚子,虽然有不少的大车,但是上下人等齐心协力,还是很快就渡过了冰冷的河水。
正准备在水边点起篝火,稍作休息,待将打湿的衣物烤干之后再次起行,却是有十来个人纵马而来。
纵马到了近前,领头的骑士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看来贯忠兄长和闻先生经营得不错啊。”李瑾心中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