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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叉眉之下的双眼时不时的扫过坐在自己对面,先是一脸无聊的托腮,接着又一脸脱力的趴倒在MAJIburger桌面上的黑皮男。
(……果然,还是很在意。)
究竟要不要问呢?在踌躇了半天之后,状似不经意的拿起一个汉堡,咬上几口,让自己的脸颊像进食中的仓鼠那样鼓起的高大少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的开了口。
“喂,青峰。”
“……啊……?”
一脸不快的抬起贴在桌面上的头,眼神凶恶的黑皮望向了他面前的分叉眉。
“干嘛?”
“没什么……”
紧张到差点被嘴里的汉堡给呛到,分叉眉火神以尽量平静的声音道:“我就是有点好奇霜月她怎么会去做那个什么……模特儿?”
“啊……这个啊。”
没有发现火神的视线不时的扫向自己,歪过头用侧脸贴在桌面上的青峰回答:“好像是那家伙家里什么人捅了篓子,要一大笔钱才能摆平。那家伙又没法拿公司的钱去摆平自家的私事,所以就被黄濑怂恿着去拍了广告。”
对青峰的话频频点头。火神没有意识到自己咀嚼汉堡的动作变慢了。
“……因为第一支广告的反响不错,广告公司不断找上那家伙,最后那家伙还和广告公司签了长期合约。”
这么说着的青峰也没有发现平时他用一句“麻烦死了,这种事情去问五月或者阿哲啦!”就能打发掉的问题,他居然好好的为火神回答了。
“……”
发现了这一点的黑子和桃井两人都流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神情。从来没有看到过青梅竹马对堀北麻衣之外的女性如此了解的桃井更是有种青峰是不是被镜子世界另一边那个更加完美的青峰替换掉了的惊悚感觉。
“哲君……阿大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清楚苍崎同学的事了?”
于是桃井急忙拉过黑子来咬耳朵。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和桃井说完悄悄话的黑子又看向了一旁还在一问一答的火神与青峰。
“唉?那就是说霜月平时请假去做的工作不是拍广告吗?”
“那家伙和广告公司签约的条件之一就是工作不能太满。”
看到这里的桃井再度拉过了黑子。
“果然好诡异啊!哲君!”
“是呢……”
闻言的黑子点了点头――自己的前搭档和现搭档,自己的两位“光”基本上在篮球场之外的地方很少有合得来的地方。两人虽然不是一见面就吵,但生气起来两人都会毫不留情的对对方动手。
火神和青峰之间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友好气氛,两人讨论和篮球有关的事情的景象真是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那家伙平时请假去处理的是她继承的家族产业的事情。……喂,到底谁才是和她同校还同班的人啊?你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
青峰说着坐起了身体,以不屑的眼神望向火神。
“……!”
被说中在意的事情,火神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啊啊,我就是不知道啊。”
轻易的就被青峰挑衅成功的火神一边用咀嚼汉堡的动作掩饰自己的不甘心,一边又充满恶意的说着:“不过和某个和她不同校不同班还知道她那么多事情的人比起来,我觉得我这样比较正常。”
“啊啊……!?”
“怎样?!”
一言不合,青峰拍桌而起。嘴角还沾着芝士与番茄酱的火神也跟着站起。两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百九十公分的高大少年顿时引来了四面八方的瞩目。
“嗯!这才像我认识的阿大啊!啊……不对,这个时候要阻止才行!阿大、不,青峰君……!”
“火神君――”
桃井急急忙忙地拉住了青峰的手臂。黑子也出声阻止火神。
“切!”
“啧!”
异口同声,顺便还同时往左右两个不同的方向牛通,青峰和火神最后以相同的节奏重新坐下。
其实,青峰回答火神的问题回答到一半就开始不耐烦是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显得太了解霜月,对霜月太感兴趣了。
这个认知让青峰感到了焦躁,同时也让青峰感到了陌生与些许的恐惧――青峰讨厌心不由己,自己无法掌控自己这种事情。
(……才不是这样。我才不会对那个女人有兴趣!)
努力地回响着小麻衣的乳|沟以及小麻衣的乳|摇,还有小麻衣那堪称完美的三围,青峰不知是在向谁解释他其实对看起来干巴巴的霜月没有兴趣。
另一边,用野蛮的动作恨恨地把汉堡塞进自己的嘴里,用力咀嚼两下再快速咽下的火神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我才不是不好意思问霜月她平时请假都是在做什么啊!)
火神别扭的想着。像是忘记了自己有多少次在霜月面前挣扎要不要问霜月她不来学校、平时是在做什么,也忘记了自己刚才开口问青峰的时候,自己有多么的紧张。
(只、只是因为她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所以我才……)
曾经有一次在凌晨四点的时候,挂着黑眼圈的火神摇摇晃晃的从自家到便利店的路上遇到霜月的事情。那天期中考不及格的火神正面临着接下来不能参加社团活动的危机。好在身为篮球部监督的丽子说服了老师,老师允许火神补考一次。于是补考前夕火神在篮球部众人的监督下开始临时抱佛脚、通宵看书。
凌晨所有人都在火神家里睡熟,只有必须看书的火神醒着。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火神睡眼朦胧的想着期中考的时候自己想着不能总是依赖绿间制作的滚滚铅笔,就没有用滚滚铅笔作答。哪知成绩一塌糊涂,还落到了必须补考的地步。
(还是用那个莫名其妙的铅笔算了……那样就不用看书了……但是那样做,好像就又输给绿间那家伙了。……真是令人不甘心啊。)
就在火神身体里的天使与恶魔天人交战的时候,火神看到了停下摩托车、拿下头盔,跨骑在CBF1000上看着自己家的霜月。
“啊……”
霜月也是马上就发现了火神。两人都愕然于会在这种时间看到对方出现在这个地方。
“……来了的话就上来啊。”
火神不自觉的加快脚步来到了霜月的面前。
“嗯……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这个时间火神君一般都还在睡吧。半夜喊醒你总觉得很对不起你。”
看着霜月那张有些憔悴的脸,火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
“哪里有什么对不起的……”
之后霜月陪着火神一起去了便利店。火神听霜月说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这次工作的地点比起她自己住的地方离火神家更近。
“……所以我就顺路过来看看了。”
“是这样啊。”
拿着便利店热饮的火神和霜月一起走到了临街的儿童公园前。
“嗯。其实睡的话我哪里都可以。啊……”
霜月说着指向了儿童公园里大象滑梯。大象滑梯的内部是中空的。常有附近的小朋友在里面玩过家家。
“那里也可以的。”
“在那种地方也能睡着?”
火神睁大了眼睛。
“能睡着哦。”
霜月微笑了一下。
――她不会告诉火神她曾经住过比这个大象滑梯的内部空间还要透风的房间,睡过比水泥地更冰凉潮湿的榻榻米。
“……”
视线不由得转移到了霜月的身上。望着比自己矮上一个多头,比黑子还要给人感觉纤细娇小的霜月,火神的心中产生了一秒奇妙的感觉。没有怜悯或是怜爱那么肤浅,可又没有沉重到能说是感悟、深思,那是一种火神自己并不能很好的描述或形容的复杂感情。
“累了什么地方都能睡着的。”
不想被火神用同情的眼神打量,霜月补上了这么一句。末了还抬起头来对火神友好的笑笑。
“火神君不也在学校体育馆的地板上睡着过吗?”
“啊……”
想起自己的糗事,火神多少有些脸红了起来。摸摸自己的鼻子以掩饰尴尬,火神倒也没有反驳霜月。
因为有了这次的事情,火神额外配了把钥匙给霜月。
拿到那把钥匙的晚上,躺在床上的火神将那把钥匙拿在手上看了又看――男人把钥匙给女人通常包含着另一个层面的意思。所以给异性备用钥匙这种行为多半发生于家人或是恋人之间。普通男女是很少会这样的。
火神不想被霜月误会他对霜月有什么龌龊下流的思想,但又担心自己向霜月解释了会越描越黑。
烦恼了许久的火神最后就这么握着钥匙在床上睡着了。可惜他的烦恼在第二天成了无用功。那天霜月没有到火神家来。
等到就这么反复紧张了一周的火神因为担心霜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的时候,疲惫的霜月敲开了火神家的门。倦极的她在看到火神来开门后朝着火神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在霜月开口以前,霜月的肚子已经代替她喊出了:“好饿饿饿饿饿――――――”
不太好意思的按住自己高唱空城计的肚子,霜月显得有些尴尬。
于是火神笑着让开了身体。
“进来吧。我做点什么给你吃。”
因为是周末,火神不用去学校。早上自己进行过自主训练的火神旋即开心的到厨房里洗手做羹汤。他甚至没来得及去思考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
从冰箱里拿出吐司、鸡蛋、培根和芝士,之后又拿出生菜和番茄酱。火神快速的把鸡蛋和培根煎熟,又把煎好的鸡蛋和培根连同芝士一起夹进夹了生菜与番茄酱的吐司里做成了三明治。
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火神已经把新鲜橙汁连同三明治一起端到了霜月的面前。
“谢谢……火神君。”
把头盔和外套都放到了一边的霜月说着从火神身上移开了视线,低下了头。
“哦。吃吧。”
没有刻意去看霜月的表情,在茶几的另一侧坐下,火神就这么一直陪着霜月,直到霜月说出:“我吃饱了。”
“我来收拾――”
“你不知道盘子和厨具要分别放到哪里吧?还是我来好了。”
火神说着先霜月一步收拾了茶几上的盘子与杯子。等到洗干净的锅碗瓢盆,擦干净了炉灶器具与流理台的火神回到客厅的时候,他看到坐在茶几面前的霜月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这种地方出人意料的笨啊,这家伙。)
火神想着,忍不住咧嘴露出了个无声的笑容。
(想睡就该到床上去睡。)
没有想过霜月是不是在顾虑些什么,火神抱起霜月来到自己的房间,又轻轻地把霜月放到床上,为霜月盖好了被子。
平时是一个人住的火神没有收拾过客房。然后从那一天开始,火神习惯性的会把客房收拾成任何人不需要带任何东西来都可以随时入住的状态。
而那把备用钥匙也被火神名正言顺的给送到了霜月的手中。
“……下次你工作的地点再离我这边比较近的话,无论几点你都可以过来。客房你可以随意用,冰箱里的食物也可以随意吃。其他的东西你要是用得着也可以随便用。”
无法直视霜月的脸,更无法正视霜月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扭过头、别过脸的火神说着,将钥匙递了出去。
“……”
好半天,霜月都没有说话。就在火神以为自己是被霜月误会成想占她便宜的时候,火神手上的钥匙被拿走了。
火神连忙回头,视线正好对上霜月的双眸。
“嗯。”
郑重的向着火神点头,双手握紧了钥匙的霜月低着头对火神道:“我知道了,火神君。”
没有生疏的对火神说“谢谢”。那一秒的霜月让火神有种两人是一家人的错觉。
在很久很久以后,在某个酒会结束之后火神才从喝的酩酊大醉的霜月嘴里得知那个时候的她其实是想说谢谢的。但是她说不出口,她怕自己一说话就忍不住哭了出来――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人对自己报以如此单纯又如此深厚的好意。尽管那个人对她的一切都不是那么清楚。而那个人也明白自己对她这个人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