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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凯瑟琳（小说）张宝同2016.3.21

9.给姥姥拜年

用一年的时间盼着过年，可是，年就这么一闪而过。

大年这天一过，我和凯瑟琳在家也只有初二这一天的时间了。因为我们返程的车是初三早上8：23分的高铁。爸妈见我们要离家回西安了，就显得有些惶恐不安，好象我们就要把他们的快乐和希望带走似地。

初二早上吃过饭，妈妈要我们去村里小商店去买些烧纸、香火和冥票，要去给爷爷奶奶上坟去烧纸送钱。我和凯瑟琳来到了村里的小商店。买冥票时，凯瑟琳见我只买一元和十元的冥票，就问，“有百万和亿万的你为何不买，给爷爷奶奶送钱，为何不多送一些。”

我说，“妈妈说了，要我莫要买太大的，太大的散不开，不好花，说爷爷奶奶平时花钱好仔细，莫搞得她们拿着大票子，散不开，花不出去。”

东西买好了，妈妈拿着一个塑料袋，爸爸拿着一把砍刀，我带着买来东西，领着凯瑟琳就朝着村后的山上走去。

爷爷奶奶的坟地就在后山的半坡上。草坡下面是一片荒草地，野草长得有半人来高，中间还长满了带刺的荆棘。草坡上面是茂密的松林。在草坡与松林之间有一片坟地，埋着村里的一些死者。

爷爷奶奶的坟地连在一起，上面长满了野草，还有几棵坚硬的小树。爸爸用砍刀把坟上的荆棘、野树和杂草砍掉，把坟顶修好。这时，妈妈也已经在碑前摆好了一个盘子，放上水果、花生和糖果，然后，把香火点着，插在坟前。

先是爸爸磕头，他磕着头，说，“愿我们家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

接着是我妈磕头。记得我小时候我妈每磕头都要说，“保佑我的崽好好学习，将来能去上大学。”但我考上大学后，我妈再磕头时就说，“保佑我的崽娶个好妹子。”果然，她的这些愿望都实现了，所以，我就想知道母亲今天会许什么愿。只见我妈跪在坟前，拜过三拜，嘴里念叨着说，“保佑我家斌斌和我家媳妇相亲相爱，幸福百年。”

等我和凯瑟琳磕完头，许过愿，我们就围在一起开始焚烧黄纸和冥票。烧完纸和冥票，就放鞭炮。然后，我们就朝回走。

因为是大年初二，我们要去姥姥家拜年。于是，我们买了礼物，就开始上路。姥姥家就在江的对岸。虽然并不是很远，可是因为要过江，就要多走许多的路。

许多年前，我们过江都是走上游那边的小石桥，因为那边的江面宽，水底不深。可是，后面下游那边建了公路大桥，人们就不太走小石桥了，因为小石桥只有半米来宽，走在上面比较危险。

可是，我把这话给凯瑟琳一说，她就非我带她走小石桥过江。可妈妈不同意，怕出危险。于是，凯瑟琳就拉着妈妈的手，恳求着说，“妈妈，让我们去吧，有徐斌在，我不会出危险。”

妈妈磨不开面子，就对我说，“你可要千万小心，莫让凯瑟琳出现意外。”

我说，“妈，你放心，她就是落到水里，那水也不深，而且，我刚好可以救她。”

妈妈却板着面孔说，“你就是不学好，老是带她去危险的地方。”

凯瑟琳就说，“妈妈，是我要去的，不怪他。”

因为公路桥和小石桥在不同的两个方向，所以，父母要往北走，而我们要往南走。离开了父母，我们就自由多了，我们手拉着手，像两只欢快的小鸟在江边尽情地飞着。大概走了有五六里路，就来到了小石桥上。

小石桥上因为不太走人了，显出了一副象是被废弃的残破。所以，走到小石桥前，我还是有些犹豫，因为我已经好些年没有从桥上走过了，不知道这桥上还能不能过人。

这时，一位中年男人从江堤上走过。我就问，“叔叔，这桥上还能过人吗？”

中年男人说，“可以，我们过江还都从这桥上走。”

于是，我就拉着凯瑟琳的手非常缓慢地朝桥上走着。可是，走到桥中间时，就感觉江面上的风大了起来，江面的波浪在剧烈地涌动。凯瑟琳感到有些害怕，不敢走了。可是，已经走到桥中间了，再往回走已经没意义了。

其实，我知道她的胆子小，有意想让她锻炼一下。我就陪着她蹲在桥上，对她说，“宝贝，别怕，你要把眼睛盯在桥上，别往水里看。”然后，我又对她说，“我十岁那年，过桥时，就从这里落过水。”

她问，“那你是如何脱险？”

我说，“那时水不深，才到我胸部，我就探着水过了河。不过，全身衣服都湿透了，感觉好冷。”

凯瑟琳一听这话，胆子就大了起来，她说，“咱们走。”而且，走着走着，就把我的手松开了，自己大着胆子走在前面。

走到桥头，过了江，我一下把她搂住，赞叹地说，“啊，宝贝，你真是了不起。”

凯瑟琳高兴地说，“以后，再走这样的桥，我就不害怕了。”

过了桥，没走多久，就到了姥姥家。

姥姥见我给她领来了一位这样洋气这样漂亮的妹子，高兴地直夸我有出息。姥姥有四个儿女，孙子孙女也有十多个，但姥姥在我小时就最喜欢我，说我模样英俊，脑子聪明。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姥姥就说我最有出息。因为在姥姥这个大家中，就出了我这么一个大学生。

姥姥从我们一进门就拉着凯瑟琳的手不放，把她领着进到屋里，又把她领着回到客厅里，给她削苹果，剥桔子，问年龄好大了，父母在哪里。就是我爸妈带着礼物进到屋里，她都没抬眼去看。

妈妈放下手里的礼物，就把姥姥拉进里屋，告诉她凯瑟琳要和我结婚了，而且，不给我们家要一分钱。姥姥听过这话，对凯瑟琳更是感激和喜欢，她指着姥爷的遗像对我和凯瑟琳说，要是姥爷能看到我娶了这么一位漂亮妹子，而且又不跟我们家要房要车，不晓得会有多少高兴。

过了一会，我姨妈和我舅舅他们也来了，一大家老老少少有二十多人。大家都围着凯瑟琳亲热说话，还给凯瑟琳送压岁钱。凯瑟琳不要，可是，姥姥非要她收下。而且，姥姥当着大家的面拿出了一千元钱送给凯瑟琳。凯瑟琳看着别人都是给姥姥送钱，而姥姥却是要给她钱，就坚决不要。可姥姥硬是要塞在她的手里。

姥姥没有钱，完全是靠儿女们给钱生活。而且给那些还在上学的孙子孙女们的压岁钱才只是每人五十元。所以，我们都觉得这礼太重了。

可姥姥却对大家说，“我们家也只有徐斌最有出息，他找的凯瑟琳这么漂亮，可她跟我家徐斌就要结婚了，却不要我们家一分钱。你们这多的孩子，以后哪个能找这样漂亮的妹子，又不跟我们家要一分钱，哪怕我给你们一万元，也是高兴。”

姥姥的话说得大家都好不自在，也让我们好不自在。但大家都觉得姥姥这话是在激励孩子，教育孩子，所以，也就不往心里放。

中午吃饭时，饭菜摆了好大一桌。落座时，按理说应该是姥姥坐在上座，两位舅舅坐在旁边，孩子们都是靠边坐。可是，姥姥却让我和凯瑟琳坐在她的两旁。所以，大家敬酒时都是给姥姥敬过，就开始轮流着给我们敬。因为我们成了这一大家人的主角，所以，酒就喝了不少。

吃过饭，离开时，平时都是姨妈家走得最早，因为她家最远，可是，今天我们家不走，别的人家都不敢走，因为大家都很有眼色，生怕会让姥姥不高兴。所以，我们看别人家不肯先走，没办法就只好先走，因为我妈说我和凯瑟琳明天一早就要离开，要赶回去做些准备。于是，姥姥要全家人一起出动把我们家送到了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