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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窦四娘要是进宫,她们家是泼天富贵,那梁家……她们家一手遮不完,梁家也能水涨船高!梁大郎想通这个,顿时心里一阵振奋。看看陈天宝和梁氏都满面荣光的带着笑,立马决定要不遗余力修好关系。
吃饭的时候,梁大郎就坐在陈天宝身旁,很是热情的敬酒,又说自己之前眼界窄,这一趟斗酒大会见识远博,也有所突破,又佩服陈天宝能管住一大摊子,又敬佩梁氏一个妇人家也能掌管家里那么大家业丝毫不乱。
陈天宝看他明显过于热情讨好的姿态,心里虽然有所怀疑,不过还是想他真的幡然醒悟,看她们家高出一大截,又实打实坐实了皇商,心里再也生不出其他的。梁家掌握的酿酒方子也不少了,并不非得酿和她们家一样的金酒和白兰地,他们可以自己研究突破,酿出其他的新酒来,那样梁家一门才能发展起来。
梁贵和梁二智看梁大郎一副醒悟的样子,也都盼望他能真的明白过来,踏实下来,梁家子嗣不多,得用的更不多,他要是能潜心研究酿酒,那梁家也多一分力。
陈天宝喝了梁大郎敬的酒。
梁大郎看着一派和谐,又展望了下龙溪镇的未来,又说起喝的鸡尾酒,称赞窦清幽调的鸡尾酒绝妙,“表妹如此天资,又出众拔萃,以后必定前程无量!”
陈天宝可不是傻人,前后听他说了两遍窦清幽前程的,得了李公公的青眼,又想到李公公看窦清幽发亮感兴趣的眼神,顿时心里发沉,眼神也沉冷起来。宫里是泼天的富贵,可进宫也是个天大的火坑!
“大郎的闺女今年也九岁了吧!从现在开始培养,一点不晚!”他凉凉的笑着,目光有些锐利的看着他。
梁大郎的大闺女梁媛今年正好九岁。
看他这说起他的闺女,眼神也锐利沉冷,梁大郎脸上的笑也有些僵住。
“对你来说是蜜糖,对我们来说是砒霜!”陈天宝简直心里怒懑,世家大族的千金闺秀,可没几个愿意把精心疼大的闺女送进宫里去,那就是个天大的火坑,进去咋死的都不知道!梁大郎竟然敢想这个!
梁贵和梁二智看着,脸色也变了。
梁大郎讪笑着,“这是咋了姑父?我也没说啥……不妥当的话!”
其他人也的确没听到他说出啥不妥当的,都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天宝。
陈天宝却是在湖州坊间跟三教九流打探了不少消息,包括萧家祖上出了一位进宫的小姐,只没几年就死了,还说要不是那小姐,萧家也崛不起来。家里一贯的思想,不让四娘太打眼,招来灾祸。她们家却是绝对不需要那种崛起!啥都没有人重要!
“我也相信你不会给我们下砒霜的!”陈天宝直接梁贵的面子也不给,明着对梁大郎警告。
“这咋可能呢!瞧姑父说笑了!”梁大郎呵呵,呵呵的笑。
梁贵严厉的目光直接朝他射过来,怒问,“说了啥事?”
梁大郎一脸无辜,“没有说啥事啊!”
外面时运和转运端了汤上来。
梁大郎连忙招呼众人喝汤,“你们也都听见了我说的话,许是姑父喝多了!喝汤!喝汤!这个汤看着就很有食欲呢!”主动给梁贵和陈天宝盛汤。
梁贵看向陈天宝,若不是有啥事,他也不会突然的说蜜糖和砒霜的话。
陈天宝面色还挂着笑,却笑意不达眼底。
吃完饭,没有多坐,直接就告辞走了。
好不容易趁着这次关系缓和,也看梁大郎又转变,要奋发图上,结果饭桌上又出了事,还没有回到家,梁贵在路上就严厉怒问他又做了啥事。
梁大郎忙喊冤,“姑父说对咱来说是蜜糖,对她们是砒霜,可能是说皇商,毕竟三郎在京城做官,她们这边接了圣旨成了皇商,要是有人一查,参了三郎一本,就算以陈家的名义,对三郎也不是好事!”
梁贵却是根本没想到他能想的上面去,只警告他,“你若再敢生乱,就不是我梁家子孙!”
梁大郎瞬间大悸,二郎已经被逐出家门了,爹纳了妾,他……
梁二智皱着眉温声教育他一顿,“连五郎六郎都踏实下心来一心学酿酒求突破,大郎身为长孙,更得做个表率!否则,连你那一摊子,你都撑不起来!”
梁大郎连忙受教的应声。
陈天宝却是对李公公警惕起来,隐晦的提了梁氏几句,左右现在又是淡季,没有那么多事要忙了,窦清幽去给李公公教调鸡尾酒,他不跟着就梁氏跟着,梁氏忙,他就过去守着。
李公公倒是真的觉得窦清幽不凡,学的也很是认真。
他也真的有两把刷子,不过三四天,就学了五六分的模样。
窦清幽就不再教,“诀窍俱都已经教给公公,万变不离其宗,公公可自行调配试验,只要多加练习,那竹筒自然能流转自如,在手中翻飞。”
李公公拿着竹筒,笑眯眯道,“这鸡尾酒可真是千绝万妙,杂家这才学了一点皮毛,不及窦小姐一二啊!”
“公公太过自谦了!公公聪敏,学以致用,且能自行创新,深的精髓,民女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窦清幽笑道。
“哎呦!窦小姐这张嘴,夸起人来,真真是让杂家受用万分啊!”李公公笑的花枝乱颤,随口就说起,“窦小姐这般妙人,天资不凡,有姿容出众,不知道可便宜了哪家的公子少爷!?”
陈天宝强忍不住变了脸色,“公公说笑了!小女蒲柳之姿,琴棋书画俱都不行,只这一样勉强凑手。公公您可是几天就学了精髓,现在我们龙溪镇也有不少调试鸡尾酒的能人呢!草民是管的事太多,这才练的少了些。”
李公公看看他,笑了起来,“瞧你一副生怕别人抢了宝贝闺女的样子,这要是给窦小姐找个寻常人家,只怕不舍得嫁了!”
陈天宝一听这话,脊背出冷汗,“咋会不舍得,真真是就一个闺女,舍不得远嫁是真的!附近村镇的青年才俊,这一茬都长起来!我和她娘也都指望她嫁在家门口,能时时看见。”他决定,这李公公真起了心思,要把四娘推荐入宫,他就不惜说四娘名声损坏了!即便以后只能找个普通人家,也坚决不能进宫去寻死!
李公公笑着看窦清幽,“窦小姐这样的妙人,嫁在山野间,只怕是委屈了!”
陈天宝苦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小女曾被牵扯到打坏人定亲玉佩的风波之中,名声损坏,那些人至今不肯放过。我和她娘都担心呢!”
“哦?这其中有什么缘由?”李公公兴趣的问。
陈天宝看了眼窦清幽,“不提也罢!不过小女儿家争风吃醋,引起的风波麻烦,至今还有人盯着骂。”
李公公顿时目露可惜,“杂家看窦小姐是个顶顶好的,一定是那起子人心存妒忌,故意生害,窦小姐也不必放在心上,这天下姻缘,都自有天定的!”
见他似乎放弃了,陈天宝也松了口气,等带着窦清幽回到家,整个后背都浸湿了,寒风一吹,一阵阵冷意。
“爹放心,这事真有苗头,我自会有应对的法子!”窦清幽安抚他。
陈天宝喘了两口气,“今年过年,看能让你哥回来,咱们就不去京城了!”
跟梁氏一说,梁氏也答应,“那就给三郎去个信儿,咱们不去!”她可就一个宝贝闺女,宝贝着长大的,要是把她闺女弄去了宫里,眼看着闺女走进火坑去,不是剜她心头上的肉!?
陈天宝回屋换了件干的中衣,打理好出来,安排给李公公一众人送行的事。
窦清幽安排了苏梨和一个婆子到河边去干活儿说闲话。
“这洗的都是小姐的衣裳?”
“是啊!小姐穿的衣裳,都得我和姐姐贴身伺候的洗。”
“我闻见过呢!也是命苦!”
“幸亏现在是冬天,味儿不大!夏天只能多擦香粉。”
“这事可不能说出去,不然小姐可不好成亲呢!”
看有人来了,两人忙打住话题,说起河水热乎乎的,“这河水温温的,洗衣裳最是舒服不冻手了!那缸里的水,全是冰渣子!”
“这河是活水,自然冬温夏凉!”
小太监也过来洗东西,洗完回去,就跟李公公说,“这窦小姐竟然有狐臭!”
能进宫的人选,都是姿色出众,家世显贵的,偶有小家选上来的,也是拔尖的美人胚子,但有恶疾的人长的再天仙,身份再显赫,都进不了宫。狐臭就是恶疾的一种。
李公公看看跟班小太监,细着嗓子道,“休要胡说八道!听两句闲言碎语,就颠三不着两!”
小太监一看挨训了,顿时闭上了嘴。
陈天宝已经打点好一切,还特意进献了一堆腊肉和腊鸡腊鱼腊鸭的腊味,两箱子龙须面。这都是李公公说好吃的,直接给他带上了。
看着装了几车的东西,搬上了官船,众人都远远看着,艳羡不已。
陈天宝送李公公上了船,随手扶他一把,塞了两张一百两的银票。
李公公笑容更深,“这些个好东西送进宫里,只怕你们还要得赏!快回去吧!”
陈天宝千恩万谢的送走了他们。
家里这才都松了口气。
众人也都络绎不绝的涌上门,邀请的,下帖子的,送礼恭贺的,窦小郎和长生身边跟了一堆的跟班。
窦传家看着那些陈姓的人都与有荣焉的样子,仿佛皇商的荣耀落在了他们家,心里就像抓着一样,怒恨一重重的压上来。只可恨陈天宝花言巧语的会哄人,不仅哄的梁氏五迷三道,更是哄的他闺女儿子都听信他的,反而对他这个亲爹怒目相恨,连他的几句忠告都听不进去!
陈天宝看他时不时的在洺河畔转悠,告诉转运盯着他。他不阻拦四娘和小郎几个去见他,毕竟窦传家确实是她们的亲爹,但他决不允许窦传家再来坏事害人!
窦传家看了只当他是防备着他接近窦小郎几个,不让他们父子见面,心里更加怒恨。
陈天宝却是忙着县城酒楼开业的事,没有闲功夫多理会他。
洺河酒楼在龙溪镇早已经出名了,不仅因为里面的招牌菜,更是因为里面卖的酒和现调的鸡尾酒,而洺河酒楼又推出了全新的大餐吃法,啥餐前酒,佐餐酒和餐后酒的,异常的讲究,更是吸引了不少人。
在村镇上没有那么多人去闲情逸致去一口一盘的菜边吃边喝,但县城里的受众群体就不同了。多的是附庸风雅又有钱有闲的人。
酒楼已经翻修好,和龙溪镇的洺河酒楼一样的风格,挂了一样的牌匾。
陈天宝已经把人手都招过来了,现在就差个大掌柜还没到,他倒是能顶上一段时间,但要留在酒楼里,就没法回家了。现在就等雇的大掌柜赶过来了。
“老爷!陈掌柜到了!”行运一脸欢喜的跑进来。
这陈掌柜也是陈姓一族的,常年在外做掌柜,陈天宝请了他回来帮着管几年,等调教出能得用的掌柜,就让他歇了。
陈天宝一听,忙去接。
“北边已经下大了!路上耽搁了两天!”陈掌柜已经年过五旬,精瘦的一个小老头。这次回来,把所有家当都搬了回来,儿子儿媳妇和孙子们不愿意回,他想落叶归根,再说了龙溪镇现在可不是当年,早繁华起来了。
陈天宝上来叫了声叔。
陈掌柜忙说不敢当,“真是后生可畏啊!”他要回镇上看看家里的变化再来开店。
陈天宝知道他有家乡情结,尤其上了年纪,这个谁都避免不了,笑着跟着他回了镇上,一路看着,指着哪哪是桃园,哪哪种的苹果,哪哪全是葡萄,等到了龙溪镇,路两旁到处种的都是果树,“这些都是多育的苗,村人做义工帮着种上的,也好给路人解渴。”
陈掌柜赞叹的不停点头,尤其是看到洺河大桥和码头,两岸商铺作坊林立,这镇上简直扩了一半出来,更是赞叹。
歇了两三天,洺河酒楼分号也到了开业的吉日。
陈天宝和梁氏夫妻一早就在县城里准备着。
窦清幽也邀请了陈嘉怡和杨水琴,梁玉娘,齐令萱和唐宛如一众人来捧场。
窦小郎更是带了一帮人,做了两大桌才坐完。
鞭炮声响彻,洺河酒楼第一家分号正式开业。
不少人围在门外,有观看的,有进来吃饭的,开业期间全部打折,酒钱减半。
抱着结交目的的,都上门来带着贺礼,男客陈天宝亲自招呼,女客就由梁氏招待。
一直热闹了两三天,洺河酒楼的食客还源源不断。
那些世家贵族的人也纷纷赶来,要尝一尝那大餐配酒的吃法,到底是个咋样的讲究。
窦清幽给分了等级,酌情加减,前菜分细致,主菜分前后,再加分类甜点。
秦雪钧和秦寒远坐在雅间里,吃了一次最长的一餐,从前菜冷热盘到汤,鱼和主菜,后期的咸点甜点和甜品,足足十三道。
桌上的菜换了十三波,才总算吃完,秦雪钧吃的无比满足惬意,“丫头!这种吃法容易讲究,这些菜品可都是新做法!难得难得!”
窦清幽笑笑,“不过是换了一种做法,发现了一种,就举一反三了。”
“嗯!你这举一反的有点多!”秦雪钧是越看越喜欢她,这么灵巧的丫头,怎么就成了陈天宝的闺女!?总觉得这应该是他们家的!
秦寒远看她一年间个头又拔高了不少,更显得亭亭玉立,小脸清丽娇俏,“你今年还出去吗?”
这一两年秦寒远正是变声期,发现自己声音变的公鸭嗓一样难听,就不时常往窦清幽跟前凑,既是见了也不多说话。
“不出去了,明年再看打算。”窦清幽笑回。
秦寒远算着日子,再过不久她就过生辰了。
窦清幽打完招呼,就回了后堂。
看她离开,秦寒远看向秦雪钧,“爹!”
秦雪钧装作没有看见他,端着一杯酒慢慢鸡尾酒慢慢品着,“离明年春试还有四个月,你今年失利,若是明年春试再失利,可就给你夫子丢脸了。”
秦寒远有些气沉,站起身就要走了。他要去找窦小郎玩!
窦小郎却是已经回家了,窦清幽留在这,不过是这几天大餐吃法盛行,来酒楼的食客多,陈掌柜刚回来还不是特别熟悉,所以多待两天。
没找到窦小郎,秦寒远目光落在窗边的少女身上,不过两年,她已经出落成俏丽窈窕的少女,可也出落成他期待完全不一样的另一路,太过出色,而且是在酿酒经商上的出色,却又不贤妻良母?盼望她学的琴棋书画,琴到现在弹不好,画也是闲暇了才描画两笔,诗词更是没见她作过一首。可他却更加……
“窦四!你……你哥有消息回来吗?他今年可回来过年?”话到嘴边,他忙改了话。
“还没接到信,估摸着应该是回不来的。衙门要到腊月二十才封印,正月十五一过就开印了,前后不过二十来天,回家都在路上了。”窦清幽回他。
秦寒远点头,“那你们过年要去京城过吗?”
“等他的信来了再看。”窦清幽是已经被定下了不去。
“你今年的生辰……要办生辰宴吗?”秦寒远看着她问。
窦清幽眉头微挑,笑,“我爹娘都还没有办生辰宴,我小孩子家办什么生辰宴!又不是及笄!”
秦寒远有些失落的应一声。
正要再跟她说话,那边喊窦清幽,直接把她叫走了。
秦寒远只得随着秦雪钧回去了。
窦三郎的信也很快送过来,让她们不要去京城过年了,来回路途远,天寒地冻,小七也小。
这是收到了陈天宝的信,让她们不要进京了,随着捎回来的还有一个牙雕,是给窦清幽准备的生辰礼物。看那样子粗劣的雕工,就知道是他自己闲暇时雕刻的。还有给窦小郎和长生的紫毫笔,那是别人送他的没舍得用。给小六和小七的布老虎玩具。梁氏的摸额,陈天宝的护膝。他过年回不来,这算是年礼了,另有一堆吃的点心干果,会让商队捎带回来。
一家人团聚,就只有大儿子远在京城,一个人孤单单的,亲事也没着落,梁氏心里很是有些不好受。
窦清幽的生辰,她说了不办,梁氏也是答应的难受。她明明有个那么出色优异有标致漂亮的闺女,却被弄的不敢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去玩耍!
不过梁玉娘和唐宛如几个年年都记着窦清幽的生辰。
窦丽娘和窦秀红,杨变几个也都准备了生辰礼物送过来,总是收她不少东西,她们给的也都是些不值钱的吃食,也就赶上她生辰,拿了攒的钱,买了料子或者其他做个拿得出手的礼物。
也另有其他的乡绅富族借机送来贺礼。
没有办生辰宴,窦清幽也收了一堆的生辰礼物。
容华临到下晌了赶过来,送上一个扁平的木盒子,“打开看看。”
看他眼角眉梢都是流转的笑意,窦清幽疑惑的把那木盒子打开。就见里面躺着一柄通体银质的靶镜,翻开面,镜面清晰可见,顿时诧异。已经有这种水银镜子了?
看她神情,容华轻轻的笑,“这是一把西洋镜子,我从海商的手里淘来,给你拿着玩吧!”
虽然只有成人巴掌大小,但这个时期能有一把这样清晰的水银镜子,必定不便宜。而且背面的花纹繁复,像是某种贵族所用。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窦清幽看多了水银镜子,自然不稀罕。只是在这里却是贵重之物,她不能收。她这里,好像已经收了他不少的东西。
“不值什么,不过一个小玩意儿,两匹丝绸就能换一个。今儿个你生辰,你最大!”容华温笑的看着她。
窦清幽真的不好收他的,这个东西不知道他是费了多大功夫才得到的,“这个还是容公子留着吧!生辰给我两盒好吃的也是了。”
“好吃的另有,但这个,是我想送你的。”容华收起笑,凤眸认真的看着她。
窦清幽眼神闪烁了下。
“小四!”容华轻声叫她。
窦清幽垂着眼,微抿了下嘴,又抿了下,“今年的冰酒已经酿出来了,我去给你拿来尝尝!之前的都被送进宫里了,家里已经不剩了。”
她这边站起来,容华也更快她一步站起来,挡住她的去路,“小四!我没有顺路的时候,我一次次过来,也并不是为了酒。”
窦清幽低着头,容华对她的好意,一直淡淡的带着包容,内敛。她能感觉的出来。只是她……
看着她低着小脑袋,容华伸手按着她坐下,“小四!我拒了所有的亲事,只为了等你。”
窦清幽向后坐了坐,“我…跟你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容华凤眸紧盯着她,仿佛带着幽怨般的疑惑。
窦清幽抬眼看着她,有些受不住他靠那么近,似是被他周身的风华笼罩了般,忍不住眨了下眼,“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容华没料到她是这样的说法,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只紧紧的凝着她。
看他这样,窦清幽垂下眼。怕是他这样俊美无寿似仙神般的人,出身修养和自身都近乎完美的人,想象不到他表白时被给予了这样的答案。
容华闭了闭眼,再睁开,依旧凝着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或者是,你心仪的有人?”
看他是非要一个答案,窦清幽有些晃神,“我喜欢的……”久远模糊的记忆传来,她似乎都想不起来,但也不是容华这样的,笑了笑,“有缺陷的吧!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太过完美,美好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容华微愣,听她并没有心仪的人,让他心中没来由的松了口气,看着她俊颜浮起笑意,“我有缺陷,很多很多。”
窦清幽抬着头看着他。
“以后,你会越来越发现,我更多的缺陷。小四!不要一下子就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容华清澈的凤眸不转的看着她。
这请求,窦清幽不知道怎么拒绝,看着他几次张不开嘴。
容华解开腰间的弯月玲珑佩,轻轻握起她的手。
窦清幽手下意识的一缩,伸手抽出来。
容华却手中用力,握紧,把弯月玲珑佩放进她手里,“这是一块古玉雕琢而成,受月华之光,有感应之能。”
“我不能收!”窦清幽坚决道,她可以收下靶镜,却不能收这个玉佩。秦寒远只是小屁孩,那玉坠她也想法归还给他了,容华却是不一样,若是收了他这个玉佩……
“借一滴血在上面。”容华轻笑的看着她。
窦清幽看着他,更是惊疑。
容华扎破手指,滴上一滴血,示意她。
“这是……这是什么?”窦清幽觉的要被什么绑定了一样。
看她害怕,容华握紧她的手,“不用怕!这是块双佩,合二为一的。我之前救的那次,你的血碰到了它,它当时就发出感应。”
窦清幽完全不记得她有碰到过他这块玉佩。
容华微闭了下眼,“忍着点疼。”刺破她的手指。
一滴血落下,滴在那弯月玲珑佩上,转瞬间,整个玉佩泛起英英一层玉光,玉身也渐渐赤红起来,仿佛在轻颤般。
窦清幽顾不上手指疼,两眼不错的盯着。
容华按住她手指上刺破的针眼。
片刻之后,叮咛一声,就见那弯月玲珑佩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块。
容华笑容浓密的望着她,“你看,玲珑佩感应到,一分为二就是证明。”
“什……什么证明?”窦清幽抬头看着他。
“证明,我们是,注定的。”容华望着她笑。拿出个小药盒,给她手指伤处上药。
窦清幽回过神,连忙抽回手,看了看那一分为二的玲珑佩,按捺下心惊,“这个玉佩是用谁的血都可以吗?还是……还是你对能打开着玲珑佩的人…”
容华目光深邃的看着她,眸中莹润着愉悦的笑意,在整个俊脸上绽放,“小四!如果我无心,世间只你一人能打开,你也只能让它起些微感应,无法打开它!”
“这个玉佩,是有什么用的?”窦清幽一时间,心里闪过了无数个想法。
“先把药上了,我给你讲它的来历。”容华指尖挑起一抹药膏。
窦清幽低了下头,“不用!已经好了!”
容华轻笑,“那你自己来上。”
窦清幽就伸手沾了一点药膏,抹匀在指尖上。微凉的药膏转瞬缓解了针眼的疼,却也加重了她满心的疑惑。
容华拿起还有余温的玉佩,“这是容家传世的弯月玲珑佩,到我手里,已经是第二十一代,只是除了第一代打造这块玲珑佩的家主和妻子去世之后,玲珑佩合二为一,此后的每一代再也没有夫妻能够打开。这是第一代家主和妻子用古玉打造的,所以只流传着天定夫妻的两人能打开,其实只有第一代家主夫妻能打开。那天救你的时候,玲珑佩突然感应,我就知道,我命定之人,非你莫属。现在我们两人能合力打开这玲珑佩,就是证明。”
“那打开之后呢?”窦清幽看到那玲珑佩起反应时,差点以为是什么随身空间。
容华看着两块玲珑佩,“这是一对,情玉。”
凤眸温柔倾泻而出,细细密密的朝她包围而来。窦清幽忍不住脸颊升起热度,“太不准了!”
容华看着她笑的透着包容宠溺,“小四!不论你给不给我机会,你都是我命定之人。”
窦清幽无法因为一块‘情玉’说服自己,容华的确很完美,对她一直都很好,可是,她……
容华拿起她的手,把两块玉佩一块按在她掌心,“我会等你,不在乎再等几年。直到你心甘情愿明了,愿意嫁我的那天!”
窦清幽望着他,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个少年俊美无匹,完美谪仙。几年下来,他更加成熟稳重更加从容俊美。明明做着经商的事,却把挣钱也生生变的高雅圣洁。这样的人,只怕少有人不会喜欢他吧!可这样的压力,却也是她不愿顶起的。
她不是云端的人,也不想和一个云端上的人结合。穿越到这个异世来,她就更不奢望能得到她想要的感情。如若不然,她宁可不要。
窦清幽缓缓摇头,“容华,对不起。”
容华微怔,深深的望着她,“你有心仪的人了?”
窦清幽摇头。
“除了我,你不会的!”容华微扬起嘴角,笃定道。
窦清幽挑眉,她不是十几岁的昏头少女。
容华望着她笑开,“玲珑佩,放在你这里。等你彻底倾心我!”
说完,把玉佩放她掌心,站起身,“天色不早,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转身翩然而去。
窦清幽看着手里的分成两块的玲珑佩,连忙叫他,“容华!?”
容华停下,回转头,朝她宠溺一笑,“今日起,不会再把你当成小孩子!”
看着他走远,窦清幽愣是不知道该如何。
梁氏还以为两人论酒,过来一看,见她手里拿着两块玉佩,顿时吃了一惊,“四娘!?你……你把容公子的玉佩……”
这块弯月玲珑佩时常佩戴在容华身上的,梁氏认识,那是一整块的,现在却断成了两半,在她闺女的手里。看她脸色又是这个神情,容华又已经走远了,顿时头懵了懵。
窦清幽皱起眉头,“不是摔断的,是本来两块结成一块的。”
梁氏搞不懂了,拿起那两块半月的玉佩仔细观摩了下,果然没有断裂的痕迹,很平滑圆润。两块往一处一对,好似嘤了声,就是一整个的弯月玲珑佩。这么一看,梁氏就知道这玉佩不是凡品,这会又看它在闺女手里,哪还有想不通的。
“四娘……”这容华,她是觉的很不错的,就是有点好太过了,这样的男子容易招人,她既想闺女嫁个好的,又不想闺女受到小贱人的委屈欺负。
容华的玉佩送给了窦清幽,这明显的求娶之意。梁氏自己都纠结,找了陈天宝商量。
陈天宝也是无法拿定主意,按说容公子风姿俊美,家世也好,而且对她们家也一直挺好,对四娘……也没话说。不像杜启轩之流,上来就坏四娘的名声。他之前送的东西,也都是补品吃食和书一类的。送玉佩还是第一次。
窦清幽把玉佩收起来。
“四娘!你要是真看上了他,娘不拦着你!要是不喜欢,还多的是青年才俊!你哥接了家里的信儿,也肯定在给你寻摸人家呢!”梁氏开明道。
窦清幽点头,“东西先放着,找个时机还回去,我考虑一段时间吧!”
回到正阳县的容华被秦寒远拦住。看他腰间佩戴的那弯月玲珑佩不在身上了,顿时脸色难看,“你把玉佩给了窦四!?”她竟然真的接受了?
“她是我命定之人,你没有胜算。”容华默认窦清幽接受了。
秦寒远不信,“你不过是皮囊好了一点而已,拿你脸去迷惑她!”
“我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你不能。”容华知道他的玉坠没有送出去。
秦寒远沉怒的瞪着他,一甩马鞭,朝龙溪镇疾驰过去。
长青看着,“公子?”
------题外话------
你们可以为了谁是男主打架,但是女配的话,还是随她作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