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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前堂,陆宁有些无奈的将诸毛唤出来,威吓了一下前来拜见神使的麻逸部昆仑奴,确实是后世菲律宾土著的样子,个子矮,黑黑的。
领他们来的是阿拉丁,不过便是阿拉丁,也不知道这位文总院,便是他的主人。
阿拉丁领着吓得魂不附体的那几名昆仑奴走后,陆宁又令虎婢将诸毛领入虎笼,现今诸毛,早被陆宁教训的,套上项圈就形成条件反射,这时候,就要乖乖听四个虎婢的话了,虽然在诸毛心里认定的地位,四个虎婢是肯定没它们高的。
然后,陆宁笑着对四刀道:“去将焦彩莲唤来吧。”
前宅的偏房里,焦彩莲一直偷偷摸摸探头向这边望,又热锅上蚂蚁一般在偏房里走来走去,陆宁早看到了。
院中古树,绿意森森,使得院中也好似清凉很多。
焦彩莲急匆匆走进来,到了陆宁身侧,屈膝告个罪,轻声问:“老爷,要不要进后堂在榻上为老爷松骨?”
陆宁微微一怔,全身按摩么?来到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没享受过了。
看了眼旁侧三刀四刀,知道焦彩莲定是跟她们学的手艺。
随之陆宁就有些无奈,自己还真是贱骨头,不懂享受,明明面前这焦氏,是武汉府色艺双全的舞姬,跟着自己久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取悦自己,明明在后世就是顶级舞蹈家,却要降了个十七八等做按摩女?
真想放松的话,也该是欣赏下她舞姿,说起来,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还真是从来没见识过舞姬之美,而明明身边顶级舞姬很多,大小蜜桃是自己妹妹一样就不说了,便是苏小小和这焦氏,也都是舞姬的科班出身不是。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陆宁摇摇头,自己有时候,还真是暴殄天物。
焦彩莲,突然又噗通跪下,稽首道:“老爷,前次我便想和老爷说,但却怕老爷责骂,一直犹豫不定,却不想,事情越闹越大,不但魏统领来了泉州,听闻孙相还因为此事,辱骂老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陆宁看着她蜷曲跪倒的小身子,红裙下,紧绷的翘屯曲线隐隐可见,娇软身躯,面条似的折了几个弯,跪的太规矩太绵软,就好似被什么无形的空气挤压成了那一小块一般,陆宁心中跳了几下,不由叹口气,从离开汴京,这又一个多月了,食髓知味之事,也确实不是意志力可以解决的。
不过焦彩莲为什么请罪,陆宁一听便知道,潘莺莺逃离孙家,和焦彩莲肯定有关系。
孙晟犯犟,当时自己就想到的,不过一直懒得理会,毕竟和自己没关系。
“潘莺莺现在何处?”陆宁问。
“奴婢,奴婢正准备开解她,送她回武汉,免得给老爷惹麻烦,也免得老爷为难,不好和魏统领共事!”焦彩莲还是稽首的姿势,不敢抬头,心里却惶恐的很,这件事,不但令孙晟那糟老头子顶撞质问文总院,又有那魏璘,莫名其妙的被调来了泉州。
文总院虽然好似官阶比魏统领高,但毕竟是同僚,互相之间并不隶属,若因为一个女子,令文总院官场中树敌,文总院怕不知道要怎么责罚自己。
现今跟着文总院久了,虽然是奴婢身份,但所见所闻,大开眼界,而且极为自由,又受尊重,吃穿用度外,还有月例十贯,又哪里还有这等美事。
而且,总感觉文总院对女子和旁人不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之,文总院必然不会在婢女、婢妾或妾侍年老色衰后,将其赶出府邸。
现今在文总院身边虽然只是婢女,但比之以前生活,可不知道舒适几十几百倍,第一次知道,女子还可以这样生活。
唯一可惜的就是,却不知道要如何报答这文总院,身子之类都不必说,自己真是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取悦文总院。
但是,现今却是,自己不但没能取悦文总院,还给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真是该死。
“我问你她现在在何处?”陆宁问。
“就在这泉州,奴婢,奴婢帮她赁了一处小宅院,暂时住在那里……”焦彩莲心里一沉,老爷不会要将莺莺,直接送给魏璘吧?毕竟孙家,说到底,生死都在老爷手里捏着,只是那孙老头夹杂不清,斥责质问老爷,令老爷声威受损。
老爷反而应该不会想和魏璘结怨吧?
“你还挺有义气。”陆宁不由好笑,毕竟这焦彩莲,月例没多少。
“奴婢,奴婢该死!”焦彩莲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她并不知道陆宁说的义气是什么东西,虽然,听起来好似是褒扬之词。
“也没什么,魏璘已经被我收押,孙晟更是告罪,潘莺莺寡居,便是前朝,也改嫁自主,哪里用他多事?他若再夹杂不清,才是违了律法!所以,你那朋友,想去哪里都行,想嫁给谁都可,你去告知她就是。”陆宁挥挥手,“你去吧!”
焦彩莲呆住,魏璘,被老爷抓了起来?孙老头,也跟老爷赔了罪?
自己担心了几天,寝食难安的恐惧事,就这样解决了?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越发感觉,好像不管什么难题,到了自己家老爷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呢?
“主人,泉州副使林沣求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大刀禀告。
焦彩莲回神,不敢再说,忙起身,屈屈膝,从侧门走了。
不一会儿,林沣走了进来。
陆宁示意他坐,也打量着他。
林沣落座后微微欠身,“总院,下官是来告罪的,下官对焦赞照顾不周,实在是惭愧。今日早衙时,官史公申斥了焦赞几句,那焦赞出言顶撞,被罚一个月薪俸,焦赞一怒之下,便递交了辞书,事发突然,下官来不及维护排解,实在是有负总院所托!”
陆宁听得皱眉,不过,焦赞应该就是这脾气,官原又是很认真一丝不苟的性子,要求高,焦赞达不到他的要求很正常,招来他的申斥更正常。
却不想这焦赞,还是这么不长进。
不过,看着林沣,陆宁皱了皱眉头。
这林沣的弟弟林押司,曾经以为自己和他争抢范如莲花,在外抹黑自己这个当时还是颖州学令的八品官,令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
林沣,则将当时的进士刺史杨迁,完全当作了傀儡,杨迁却不自知。
而来了这泉州,官原却不是林沣能唆摆的了,他现今,却是来尝试唆摆自己了?
他自然不知道,自己对官原了解如此之深,在他眼里,自己和官原刚刚共事,而且是以从四品官员,一定程度上节制官原这个正四品官员,自己和官原之间,不发生什么矛盾,才不正常。
陆宁微微颔首:“还有其他事么?”
林沣微微一怔,“就,就是此事。”
陆宁双手端起茶杯,旁侧四刀喊:“老爷送客!”
林沣脸色阴晴不定,但自起身,微微躬身告退。
陆宁对官员的道德水准要求没那么高,只要不违反齐律,这些勾心斗角的事谁管他?但如果到哪里都一个德行,甚至跑到自己面前送人头,那就别怪自己了。
陆宁琢磨着将这林沣一撸到底还是贬为吏员的时候,林沣正恨恨往外走,却不知道,他来拜见的这位,实则砍他全家的脑袋,也不过吐口口水的事儿。而此刻,他还有没有留用东山再起的机会,这位老先生,也不过在脑子里稍微转了下,就决定了他乃至整个林氏家族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