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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孟令不敢看他们两个人,他脑袋乱乱的,迷茫无措震惊讶异,所有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逼的他崩溃。
怎么办。
他把无忧弄丢了,怎么办。
明明抱着他午睡时,小家伙还在自己怀里,调皮的滚来滚去,他觉得得给他点颜色看看,长手长腿的将他牢牢箍住,小家伙挣扎不得,咿咿呀呀的念了会经,然后不甘心的睡着了。
结果等醒来之后,人不见了。
韩孟令本以为他滚到塌下去了,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结果并没有,直到这时,韩孟令才慌了神。
他找遍了整个帐篷,都没有发现小无忧的踪迹,气的直接叫来了守门的士兵,然而士兵告知,他们也都没有看到。
“怎么会没看到?”
墨君邪端正了身子,坐的笔直,他黑着一张脸,要多可怕有多可怕,问的同样是韩孟令的疑问。
帐篷里空间并不小,因为一时塞满了人,而显得有几分逼仄,除了韩孟令,在场的还有当时的守卫。
两个守卫吓的直哆嗦,他们就算没有亲眼见过墨君邪的狠戾,也听过不少关于墨君邪心狠手辣的传说,更何况就在不久前的今天上午,士兵当中都在传他坑杀几万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
“怎么会没看到?”
得不到回答的墨君邪,又一遍问出声,比起之前,声音更沉,也更冷。
士兵抖的更厉害,被这么吓唬直接跪在了地上,脑袋抢地,声音细若蚊蚋,“属下……属下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个茶杯丢了过去,正好砸在士兵的额头上,瞬间血流出来。
即便如此,士兵依然不敢动。
韩孟令哆哆嗦嗦着没说话。
在一旁许久才缓过来神的顾长歌,抿了抿唇,看向墨君邪,“先找找看吧。”
人已经丢了,就算生气又能怎么样,总归是无济于事,比起来什么都不做,行动起来,仿佛能够得到心灵上的安慰。
顾长歌直到墨君邪的性格,真的任由他发疯下去,只怕军营里又要弄得人人自危。
她说完话,看向墨君邪。
男人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握着她的手紧紧的,平日里无所不能无所畏惧的人,在这一刻,不过是千千万万普通父亲中的一员。
他的内心同样痛苦,同样迷茫。
“小歌儿……我……”
他嘴角嗫嚅了两下,当着下属的面,清泪便不受控制的从脸颊上淌了下来。
跪坐在地上的顾长歌直起腰身,她伸出胳膊,将男人抱在怀里。
他像个小孩似的,把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上,不一会便一阵濡湿。
墨君邪的情绪在崩溃,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以至于帐篷里的士兵,包括韩孟令在内,都怔怔然的看着,不知所措。
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帐篷里除了忽浅忽重的喘气声,再没有其他。
顾长歌垂着睫毛,目光痛苦悲悯的看着怀里的男人,他看起来是那么无助,她只能用手拍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你们先去军营里和孟州城里寻找,如果有踪迹或者消息的话,及时来汇报。”
韩孟令欲言又止,他抬起头来,接触到顾长歌的眼神,那眼神漆黑,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突然觉得,这么睿智的女人,似乎从一开始就看透了。
小无忧绝对不是偶然丢失的。
没有士兵看到,就连向来睡眠警觉的他,都没有察觉到,可见这是有预谋的。
十有八九,无忧是找不回来了。
当前局势紧张,无忧对于墨君邪而言,是最能够钳制他的存在,把无忧抓走,谁能从中获得最大利益,谁就是幕后主使。
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韩孟令低低的叫出声来,“啊!”
“怎么?”顾长歌眉眼淡淡的,她只有在得知小无忧失踪那会,大失方寸,后来便清醒冷静下来。
韩孟令咬了咬牙,“夫人,对……不起……”
“还是先找找看吧。”顾长歌道,“虽然希望不大,但万一呢?”
她的小无忧可爱英俊,聪明乖巧,万一有神灵保佑,护他安康幸福呢。
“如果找不到呢!”韩孟令道,“属下……属下认为,是墨明煦找人带走了小无忧……他……他战败了不甘心……听说在逃窜途中,放了一束烟花,那烟花是大良朝用来传递消息的,只怕是那个时候……无忧就被盯上了……”
韩孟令越说越觉得,可能是这样,他后背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嘴里念叨个不停,“万一……万一他们要对小无忧不利呢?”
“不会。”顾长歌斩钉截铁,十分笃定的说,“无忧对他们有用,非但不会对他不利,反而还会好吃好喝招待着,因为有了无忧,就有了最大的筹码。他不会那么傻的。杀鸡取卵的事情,绝不会做。”
韩孟令到底被顾长歌打发了出去。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当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首先要动起来,离开脚下所在的地方,才能找到路。
小无忧失踪的消息,传的飞快,整个军营上下,几乎所有空闲的士兵全都加入了寻人的行列之中,孟州城的百姓们,同样不遗余力,到处寻找。
不到半天时间,孟州城被翻了个底朝天,而被人惦记着的小无忧,并没有出现。
韩孟令垂头丧气的回来禀报情况,他候在帐篷外等待的时候,隐约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的啜泣声。
他身形一顿,对自己的厌恶更甚。
白天里他不止一次的想,直接自刎谢罪,但转念又觉得,就算要自刎谢罪,也要在找到小无忧之后,他不是个有头没尾的人,做事情要善始善终,现在还不是谢罪的时机。
夏日的风,带来空气中的燥热,他深吸口气,丝毫没有夏天来临的喜悦。
身边的士兵忽然推了推他,韩孟令回过神来,整理好衣衫,进到帐篷里。
墨君邪已经睡着了,他安静的躺在塌上,站在他跟前的人是顾长歌。
灯光悠悠,将她的身形拉长。
这个身形单薄的女人,眼圈红红的,很显然,之前他听见的哭声,就是她造成的。
韩孟令抿了抿唇,他知道是什么原因。
“夫人。”将心底的愧疚压下,韩孟令例行行了礼,他缓缓的将今天的结果汇报给顾长歌听,“整个孟州城全部都搜遍了,没有发现小无忧的踪迹。夫人,我很抱歉,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长歌淡淡的说,这种结果早就是她预料到的,算不上太惊讶,她示意韩孟令坐下来,自己则就近坐下,翘起二郎腿。
韩孟令心里有事,如坐针毡。他并不明,所以的看向顾长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能用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夫人?”
顾长歌断了一杯茶递给他,说,“你不要紧张,我来问一下关于今天中午的情况。有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再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一遍。尽量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好。”
其实关于中午发生的事,韩孟令一直都是云里雾里的,他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回忆整个过程,又没有发现什么,总之,他像是活在梦里一样。
“活在梦里?”他把自己真实的感受告诉了顾长歌,顾长歌皱了皱眉,“你说你在哄着小无忧睡觉,然后他睡着了,然后呢?你睡了?”
“没。”韩孟令摇了摇头,“有个士兵进来问我,要不要重新点燃熏香,当时房间里的熏香还有一大半,我说不需要。后来那士兵就出去了,然后我就继续抱着无忧睡觉。再之后醒来发现抱的是个枕头。”
顾长歌思索着他的话,把之前两个士兵的话联系起来,她又问,“那个来问你需不需要熏香的士兵,是今天上午的那两个之一吗?”
“不是。”
“哦……”顾长歌咬牙,“估计是这样的……不,很有可能是这样的,他身边一直都有这种人才,我都曾经吃过亏,我早该提防的。”
“什么???”
顾长歌的自言自语,引起了韩孟令的好奇,他反复回顾自己刚才的话,忽然发觉,明明记得有个士兵来询问过他,可怎么都想不起来那个士兵的脸。
“我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他几乎是用不可思议的口吻说的。
“正常!”顾长歌却这么回答他,“门口的两个守卫同样没记住,明明是一个人,三个人都亲眼见过,但却都没记住他的样子,这样的几率太小,只能说明……他会催眠!”
当初她被墨明煦带进庄妃的宫殿里,就曾经被催眠过,不过那时候她比较警惕,仍然隐约有点记忆,
应该就是催眠。
顾长歌确定了似的道,“只有是催眠,这一切才能解释的通,他光明正大的进入帐篷,对你催眠而后带走无忧,之后逃之夭夭,既然是墨明煦身边的能人异士,躲避你们的搜查,自然不成问题。”
“只不过…”她抿了抿唇,“只不过为什么,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无忧下手啊!”
那是她的心头肉,墨明煦这么做,无异于在她的心上插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