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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话都说出来了,顾云溪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对于失忆这回事,存在着很大的好奇,正好有机会,便让她躺下,说是要检查下脑袋。
“你怀疑是我脑袋出了问题?”她平躺后,睁着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问。
“不然呢?”顾云溪被问的莫名其妙,“脑袋失忆了,我难不成要看你屁股?”
“……”
她不是这个意思!
这波反驳,顾长歌面红耳赤。
她闭上眼睛,听到旁边顾长生咯咯笑成了一头驴,在心里把两个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云溪打趣过后,浑身舒坦,加上发现在意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原本清冷的脸上,写满了喜悦自在。
他先给顾长歌把脉,意外发现她的身体十分虚弱,便多加询问了些,在她失踪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顾长歌老实回答了,关于开阳村的一切。
至于身体为什么这么差劲,她不清楚,反正醒过来之后,就始终是这样了。
“墨君邪知道吗?”顾云溪脸色微微难看了些,他挂念她的身子,难免有几分严肃。
顾长歌抬眸,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让他紧绷的嘴角,不由得软下来。
只听她缓缓的说,“他知道,一直找太医给我调理身体。”
“怪不得。”顾云溪又说,“脉象显示,虽然身子虚弱,但正在渐渐转好,看来有吃药。”
顾长歌点头,她好像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问,“阿哥,你快看看我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那肯定是有问题。”顾云溪自然而然的道,“不然怎么会失忆?”
“……”
顾长歌无话可说。
看着她终于吃瘪的不再吭声,顾云溪才开始检查她的脑袋。
自然是什么都没检查出来。
他叹息着询问,“除了失去了部分记忆,有没有感觉到头疼头晕?”
“没有。”
“其他的不适呢?”
“没有。”顾长歌回想了下,仔细的回答。
“……那就不知道了。”顾云溪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光环,如实说道,“反正我没有检查出来原因,等我回去,再好好研究一番。”
既然查不出来病因,顾长歌也不再勉强。
两个男人诚恳的安慰了她一番,内容无外乎,有没有记忆,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顾长歌从孑然一身,到有了丈夫和孩子,再到忽然多出来的两个兄弟,心情有起伏在所难免。
由于她记忆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顾长生和顾云溪在聊天。
三个人就窝在房间里,任由日头从太阳上空渐渐西斜,期间女婢来添了好几次茶水,二人依旧聊得津津有味,热火朝天。
顾长生询问起,顾云溪今后的打算。
顾云溪则表示,自从娘亲病逝之后,他就始终是独自一人。
“阿哥还未娶亲?”顾长歌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嘴道。
顾云溪摇了摇头,“像我这样的,哪里会有姑娘家愿意嫁给我?”
“阿哥这样的怎么了?”顾长歌不赞同,“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华有才华,但凡是个女子,哪有看不上的,恐怕是阿哥心里有人了吧?”
“别胡说。”顾云溪似笑非笑的打断了她,脸上挂着宠溺的情绪,“成亲这种东西,还是要和心爱的人,不然的话,很难一起到白头的。”
“阿哥,要不我回头给你介绍几个良家姑娘?”顾长歌八卦精神起,特别热情的说道。
哪知同样被他拒绝的摆了摆手,“你啊,好好过你的日子就行了,阿哥的终身大事,阿哥自己会想办法解决的。”
“那你倒是想办法啊!”
“今年!”大概是喝了点酒的原因,顾云溪少了几分内敛和清冷,唇角的笑意更深,整个人周身有了人气儿,“今年一定给你找个嫂子!”
插科打诨了许久,最后顾长生绕回了原来的话题,他说道,“阿哥你以后就在府上住好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既然重新找到了彼此,就应该一起生活,这样才像是亲人啊。至于你若是想要开药店铺子,回头咱们一起张罗,你说如何?”
顾云溪看着他,心中感慨万千。
当时父亲在世的时候,总是对顾长生看不顺眼,各种看不上他的才能,为此,他没少受冷眼和挨打。
曾经有一度,就连他都和全家人一样的想法,认为顾长生是扶不上墙的,将会是整个顾府里面,最没有出息的。
现实总是弄人,啪啪打脸,可笑又滑稽。
曾混的风生水起的,如今早已如同风中砂砾,被岁月的尘掩埋。
曾过得猪狗不如的,如今立马斜阳,红泥绿蚁,万人俯首,甘愿称臣。
他认为废柴的顾长生,在他面前时,褪去了年少的热血和冲动,有的只是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和成熟,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也越来越冷漠。
不会再是从前那个,拿不定主意,还要到处求助的小小少年了。
顾云溪不知所谓的勾了勾唇角,端起桌子上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灌了许多。
“阿哥你……”
在顾长生震惊迟疑不解的目光之中,他倏然的站起身来,酒精麻痹了大脑,让他浮现出片刻的空白,于是身形跟着晃了晃。
“阿哥!”
顾长生警醒的站起来,长腿一跨,到达跟前,用仅存的一只手臂,抓住了他。
“是长生啊!”他睁着朦胧的眼睛,淡淡的低声道,“我大概是喝醉了,先去休息下……”
“好。”
顾长生立刻招来女婢,将顾云溪搀扶着离开。
他不太放心,直到女婢去而复返,汇报说已经安顿好,顾云溪已经睡着了之后,他才松了口气。
顾长歌话很少,却将少年的心性和行为,一点不差的全部看在了眼底。
她感到欣慰,拍了拍手,招呼他看过来。
“阿姐,怎么了?”
“我也想喝酒。”顾长歌笑嘻嘻的道,“给喝点吗?顾大将军?”
别人称呼他顾大将军,他能木着脸接受,自己亲姐称呼,怎么想怎么怪,他瞪了她一眼,“阿姐莫要取笑我。”
“那就拿酒来。”顾长歌说,“刚才看你们两个喝酒,看到我嘴馋,我看外面好像是夕阳西下,我们到房顶上去看吧?”
“好。”
顾长生先飞身上了屋顶,将酒壶酒杯放好之后,又跳下来,这次是带着顾长歌的腰身,一跃而起,两个人瞬间便立在了房檐上。
看着脚下的风景,顾长歌心还在砰砰跳。
她用拳头推了推他的肩膀,“可以啊老弟,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顾长生害羞的一笑,话却很欠揍,“这件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阿姐你太看不起我了吧!”
“夸你你还喘上了?”顾长歌挑眉看他,转身背着双手,缓缓走到房顶的脊梁上坐下,“来,喝酒。”
姐弟两个聊天的内容,乱七八糟。
顾长歌问起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不料这家伙是个榆木疙瘩,死活不开窍,竟然跟她说,女孩子太麻烦。
麻烦个球啊!
她气的想捶他脑袋。
见在这话题上套不出他的话,顾长歌便端着酒杯喝个没完。
顾长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注意到,等她喝的一头栽在他肩膀上,他才蹙眉低头看过来。
“醉了?”少年的声线,微微低沉,却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顾长歌迷迷糊糊的点头,眼前一片金光万丈,犹如身沐佛光,她忽而一笑,双手合十的放在身前,闭着眼睛在许愿。
她睫毛很长,夏日的黄昏,风温柔的像是情人的笑,轻轻吹动她,于是发梢轻扬,顾长生的目光,跟着飘走。
他没再看她。
身边再次传来动静,他偏过头,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询问,“阿姐,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希望长生你,平平安安…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她痴痴的说,夹杂着傻傻的笑。
顾长生唇角扬起来,带着几分得意,“还有吗?”
“还希望长生你…能找到个姑娘…陪着你,那我也就放心了……”
“有没有姑娘陪着不重要啊。”顾长生无奈的低喃,风吹过来,他剩下的叹息和话语,一并被吹走,不见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长歌还在哼哼唧唧的重复着,他听腻了,便问,“阿姐有没有许什么愿望,关于自己的?”
“唔……”她突然很神秘的摇摇头,又发出贼兮兮的笑,“我许了!”
“许什么了?”
“我还想和他在一起……”他嘀咕着,“虽然他这个人很讨厌,在梦里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可我…好像还是喜欢他……”
“……”顾长生眸子冷下来,轻轻嗯了声,“为什么你那么爱他呢?”
明明他做了很多错事。
“我也不知道。”她不知是清醒还是沉醉,幽幽的道,“或许爱就是不问代价,不问付出,不问值不值得,见到了,就喜欢上了,从此不再更改。”
顾长生笑的很凉,开口时分不清是夸奖还是嘲讽,“那你可真专情。”
“谢谢……谢谢……夸奖……”
墨君邪在宫中忙了一天,刚刚结束事务,就第一时间差人前往顾府。
此刻的顾府,宴席早已结束。
天色由墨蓝变成了浓黑,星光因此而更加璀璨。
他到达顾府,不等人跑去通报,直接跟着一起进到内府,找到顾长歌时,就看见两个人在房顶上,姿势亲昵。
顾长歌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他一跃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皇上。”顾长生眉眼淡淡的,“你来接我姐了?”
“嗯。”他的称呼,让墨君邪心里的醋意,渐渐消散了点,声音缓和下来,“嗯,她喝酒了?”
“是我没看好,她喝了点,不过你也知道,我姐倔强起来,谁也阻止不了。”
“给我吧。”墨君邪从他怀里接过小女人,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她很快就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贴的更紧了。
接到了小女人,他漫不经心的和顾长生寒暄了两句,便带着她上了马车。
喝过酒的身体,肌肤滚烫,回去的路上,原本还算安静本分的她,忽然闹了起来。
她在他怀里打滚,各种折腾。
墨君邪软下性子,温柔的哄她,询问她怎么了。
“热……”
她嘴里念念有词,就要去剥身上的衣服。
墨君邪吓得头皮发麻,连忙制止她,同时把车窗打开。
晚风灌进来,酷热减少几分。
谢天谢地,她没有再闹。
等回到寝宫,墨君邪早就吩咐人备好了冷冰,抱着她送回到软塌上,适宜的温度,她哼哼唧唧几下,翻了个身睡去了。
墨君邪头疼,她是睡着了,可一身酒气,熏得人难受。
看来以后得严令禁止,不能让她沾酒。
墨君邪给她洗好了手脚,又用湿毛巾擦了擦身子,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旖旎的画面。
一切都做完,才躺到床上。
只是没想到,他刚上来,小女人就紧紧贴了过来。
她身子又软又凉,抱着正舒服,但对墨君邪来说,却是莫大的折磨。
他没忍住。
一晚上大汗淋漓,求饶声不断。
隔天顾长歌醒来,自然是一顿生气。
可她脸皮子又薄,昨天虽然喝了点酒,到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还是隐约记得的。
好像似乎是她,先主动招惹的他。
自觉理亏,她没吭声,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
又过了两天没羞没躁的安稳日子,便迎来了北元使者到达大良的日子。
墨君邪派遣出顾长生,亲自到城门口迎接,京城街道两侧,到处都是拥挤着的老百姓。
众人翘首以盼,纷纷想看看,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北元人,是不是和大良人长得一样。
说一样,也一样,都是一双眼睛一张嘴,可说不一样,倒是也有些不同。
比如说,北元女人的鼻子上,都无一例外的穿了个鼻环,并且他们的女人,和男人梳着的是一样的发髻,都是将头发高高挽起,放在脑后。
“不是听说北元的皇孙,也在这次来访使者之中吗?哪位是皇孙啊?”
人群中议论纷纷的道。
“嘿!人家可是皇孙,一定是在那轿子里面啊!”
“听说那位皇孙早年流落民间,后来前两年还是一年的时候,才认祖归宗呢!”
“那位皇孙长得可真是不错!传说到了北元皇室,有不少达官贵族家的女儿,争着抢着要嫁给他呢!”
“哦哟?是吗?可惜今个那皇孙也不说露个脸,让我等看看他们北元皇室的风姿啊!”
顾长生回头看了眼那座轿子,又没什么表情的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