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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冥忌是在七天后,才到达的大良。
迎接异国使者的排场,都是一样恢弘壮大。
从进到京城之后,街道两侧便挤满了人,不少如花似玉的姑娘,纷纷翘首以盼。
早就听说过大齐二皇子,生性浪荡不羁,却生的一副好模样,众人对皮囊好看的男子,总是有诸多包容。
不过司冥忌经过长途跋涉,累的跟狗似的,恨不得躺在大床上呼呼大睡,自然没有闲情逸致去挑逗女人。
因此,他窝在马车里,直接进了皇宫。
到了大良皇宫,他的属下才小心翼翼的把他喊醒。
司冥忌从梦中回过神来,迷糊了片刻,这才整理好衣衫,信步往外面走去。
墨君邪正在高台上,定定的看着他。
他投射过去的眼神,恰好隔空与他相对,两个男人各怀心思,面上不约而同带起礼貌的笑容。
按照规矩,使者到达异国,应先歇息,随后才是晚宴。
司冥忌虽然着急上火,焦头烂额,可他不想让墨君邪看出来他的窘迫,只能耐着性子各种按照流程来进行。
休整一晚后,直到次日,才找墨君邪谈话。
不巧的是,他去晚了,遇上了刚从书房出来的晏行。
司冥忌见过晏行,又听说了北元的事情,忍不住嘲笑他,“你这次来,没有把那邪教带过来?”
北元被宗教控制政权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
司冥忌和墨君邪身在高位,肯定是知道的。
面对着国内事实,晏行没有办法狡辩,只不过肯定不想给司冥忌好脸色,冷哼着回答,“大齐二皇子,是被欺负的走投无路来这里躲一躲的吗?”
“你!”司冥忌咬牙,“那也总比你强!”
晏行回了北元,无权无势无人脉,就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皇孙名头。
这次出行大良,是因为朝内各位皇子皇孙,都不愿意来,所以才委派了他。
而司冥忌近一年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手中到底有点资本,在巅峰时候,甚至能够和司冥箴一较高低。
之所以搞到现在这么落魄的模样,无非是被贱人出卖!
该死的顾相思,早前跟了他,后来被他腻味后,又转而投了司冥箴。
死女人!
杀了她都是轻的!
应该把她碎尸万段,拖去喂狗!
想到这里,司冥忌就忍不住捏拳头。
他的情绪变化,晏行都看在眼里,见他不痛快,他笑眯眯的道,“怎么了?二皇子怎么忽然这么生气?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滚!”
司冥忌咬牙,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径直朝着他肩膀撞过去,狠狠一下,随后扬长而去,进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司冥忌气势汹汹,站到墨君邪跟前时,脸色还沉的像是冬日寒冰一样。
墨君邪扫了他一眼,没有多说,示意他坐下来。
刚才两个人的争吵,就在门口,他听到一清二楚,不过他没有闲情逸致,去调解二人的矛盾,只当装作不知道。
他给他倒了杯茶,隔着桌子,轻轻推了过去。
司冥忌抬眸看了他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情绪渐渐凉下来。
虽然晏行幸灾乐祸的嘴脸很贱,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从大齐出来时,他是极度狼狈的,与其说来大良参加封后大典,不如说是来逃难。
司冥忌相信,墨君邪一定知道,他的目的。
“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
墨君邪笑了笑,“你应该先说你的报酬,我再决定要不要插手。”
“你想要什么报酬?”司冥忌问,“我现在如同丧家之犬,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能助我登顶,那就是另一番光景。”
“登顶?”墨君邪笑,“你口气不小,国内的大皇子,关系网纵横交错,盘根错节,早就将大权牢牢的控制在手中,只要当朝皇帝一咽气,他就可以登基称帝,而你呢,你的人在和他的明争暗斗里,损伤不少吧,你只有几千个败兵,就想让我帮你扭转局势?”
他双手环胸,笑的漫不经心,“司冥忌,我不是神仙。”
司冥忌来之前,就想到他可能会有的回答,因此听到后并不惊讶。
他微微垂下眸子,淡淡的说,“父皇手中握有兵符,还有不少老臣忠心耿耿的跟着他,虽然他现在重病在床,可是司冥箴并没有找到那个兵符,倘若…倘若我能得到那张兵符,就相当于有了父皇的助力,到时候,未尝不能和司冥箴一战。”
“他有兵符,不给司冥箴会给你?”
“未尝不可。”
“哦?”墨君邪勾了勾唇,他颇为好奇的看着司冥忌,“你难不成有什么办法?”
“那就要看皇上您了。”
“我怎么?”墨君邪故作糊涂,“我跟你们皇帝不熟。”
“但贵皇后与我父皇相熟。”司冥忌缓缓的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墨君邪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轻轻吹了口气,示意司冥忌坐下来,他的态度,让司冥忌心中有了谱。
顾长歌永远是他的软肋,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是。
司冥忌忽然有点乐,幸好有了顾长歌的出现,不然墨君邪强悍的无懈可击,无从下手,那才是最可怕的。
是那个小女人,让他身上多了点尘世的烟火味。
他还在胡思乱想之际,墨君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比你还要早。”司冥忌坦然回答,“一年多以前,那时候你们大良还在各种内战,我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
“当时说出来,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司冥忌道,“我是个利益熏心的人,王牌当然要用在刀刃上,那时候如果公布这个秘密,我顶多得到几句嘉奖,一些赏赐,我司冥忌会缺少那些东西?”
“那你就不怕她出什么意外?”
“出意外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她没出意外,还好好的活着,而我恰恰这个时候需要你的帮助,她就有了用。”
司冥忌很精明,算的相当清楚,一番话尖酸又刻薄,字字都是利益。
墨君邪抿了抿唇,略微有些反感,他的情绪变化,被司冥忌看在眼里,笑出了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这样的,但你和我又何尝不是一种人,为了让她留在你身边,你不仅欺骗她失去记忆的那部分,而且还准备瞒着她的身世,你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晚上躺在她身边,能睡得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