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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万能客栈。

汤够有些闷闷不乐地蹲在屋顶上，看着远处的雾汽渐渐散尽，一缕薄淡如纱的阳光照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上。

他在想事情，也在思考。

有那么一瞬间，汤够觉得这样的天气似曾相识，这样的慢时光也恍惚经历过。

彼时，他还在剑仙门，柳掌门也还没有死。

每日的凌晨，钟声响起时，尚值壮年的柳掌门就会带着数百弟子，在演武场上嘿嘿哈哈地做晨练，而汤够和汤不够两人，就会找一个山头，趴在地上，远远地看着。

“往日好时光，一去不回头……”

汤够随口编了个小调，刚唱了个开头。

宁小鱼出现在他身后，一巴掌过去：“回你个头！一会儿不看着你就溜到这儿偷懒！”

汤够：“你上来能不能有点声音，差点没把我吓得掉下去。”

宁小鱼：“这才二楼，掉下去又死不了人。”

汤够：“谁说的，人要是倒霉呢，石头绊一下就可能挂了。”

宁小鱼：“你这倒霉不也活了三四十年了，没见你挂啊。”

汤够愣了愣，捏着下巴：“难道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倒霉。”

“管你倒不倒霉，总之干活啊。”

宁小鱼双手叉着腰：“趁糖糖还没生气之前，赶紧下去做事。”

汤够：“现在也没客人，有什么活可干？”

沐堂堂在楼下说道：“就是因为现在没客人，所以要趁着这段时间，搞一下大扫除。”

汤够只得从屋顶跳了下来，拍了拍手：“那任务怎么分配？”

沐堂堂道：“我和小鱼儿负责把所有的被子床单还有衣服都洗干净，你负责清扫所有的房间。”

汤够：“有几个房间来着？”

宁小鱼：“不多，加上我们住的也就十几间。”

沐堂堂道：“十几间，打扫起来的话应该有点累。汤够，要不你帮着小鱼儿把被单和衣服洗了。”

汤够脑子迅速地转了起来，十几个房间，以他的体力和速度，估计清扫一间房也就五六分钟，整体只要一个小时差不多就完事了。

于是举起手来：“不，我去打扫房间。”

宁小鱼：“你确定？”

汤够：“确定，以及肯定。”

沐堂堂：“那就不废话了，干活吧。”

大概一个小时过后，汤够刚刚扫干净三个房间，这才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打扫房间真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各种犄角旮旯，要洒水要铲垃圾，要移动家具……确实是一个人忙不过来。

更让汤够崩溃的是他中途休息的时候，看见沐堂堂和宁小鱼两个人坐在门前嗑着瓜子晒太阳。

汤够：“你们有点不厚道吧，我这忙着干活，你们倒偷懒了。”

宁小鱼白他一眼：“谁告诉你们偷懒了。”

汤够：“那么从床单衣服，我就不信你们一小时之内就给洗完了。”

沐堂堂嗑着瓜子：“我们不用洗啊，昨天我就预约了七十里铺的洗衣店，刚才他们用两辆牛车把衣服和床单都拉走了。下午晾干了就会送回来。”

汤够：“还有这种操作，那你们怎么不雇人来打扫卫生？”

宁小鱼：“我们问过你了，是你自己确定以及肯定要自己打扫房间的，怪谁？”

沐堂堂：“看你做得热火朝天，以为你喜欢打扫卫生，所以就没有打断你这个癖好。”

汤够无语了好一会儿，摸着腰道：“那你现在雇人过来清扫吧，我累得腰疼。”

沐堂堂：“现在雇人的话，得去七十里铺。家里的马车已经被你们掌柜开走了，你觉得我们两个弱女子能徒步十几二十里地去雇人吗？”

“算了，我自己扫完。”

汤够败退，继续他的清扫大业。打扫到第七个房间的时候，他恍然惊觉，这个房间貌似是裴红芍住过。

由于她走得太匆忙，房间里还残留了她的不少生活痕迹，甚至于不少衣服都没带走，不过叠好了放在床头。

汤够四下看看，忽然眼睛一直，瞄到了床上那堆衣服最上面的一小块布料。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红色布料，显得小巧而精致，形状奇特，而且还带着蕾丝边。

汤够脸色红了，脑子里不由自主闪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罪恶的黑手也忍不住伸了过去。

刚一拿起，他就看到红布下面压着的东西。

汤够：“咦，这是……”

……

京城，不知名小巷，有一家没有名字的小茶馆。

李幕遮与如愿和尚相对坐着，中间隔了一张古朴简单的茶桌。

如愿和尚在沏茶，动作缓慢而优雅，像是在画画。

“这是什么茶叶？”

李幕遮嗅了一下香气，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闻过：“味道很新奇啊。”

如愿和尚：“不是茶叶，而是普通的树叶，刚从路上捡的。”

李幕遮点点头，又问道：“这是你的茶馆？”

“不是。”

如愿和尚摇头，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进来了这茶馆，都可以泡杯茶喝，也可以蹭别人的茶喝。当然，茶叶自备，开水自己烧。”

李幕遮：“那倒是个好地方，开这茶馆的老板不怕亏本？”

如愿和尚：“这里会亏，别的地方就会赚，有什么关系呢。”

李幕遮：“你倒是替茶馆老板大度起来了。”

如愿和尚抬眼看向李幕遮：“你来茶馆是要干什么？”

李幕遮：“就不能是随便乱逛，逛到这里来的？”

如愿和尚：“这茶馆是个神奇的地方，叫万能茶馆。”

李幕遮脸色一黑：“喂喂，这有点抄袭我创意的嫌疑吧。”

如愿和尚笑道：“万能两个字难道是你发明的？再说这茶馆比你早开好几年，谁抄谁还说不定呢。”

李幕遮：“好吧。”

如愿和尚：“再得说，这茶馆才是真正的万能，你那破客栈名不符实。”

李幕遮这就不同意了：“那你说说这茶馆怎么个万能？”

如愿和尚：“只要你得起价钱，这家茶馆就能帮你办到任何事情。”

李幕遮：“真的假的？”

如愿和尚：“你不妨试试。”

李幕遮觉得有些好笑：“那我要是说我想当皇帝呢？这茶馆的老板也能办得到不成？”

如愿和尚：“谁知道呢，万一要是成了呢。”

李幕遮：“行了，不跟你扯蛋了。我来是要取出裴太医留在这里的东西。”

“裴太医跟我提起过，已经帮你取出来了。”

如愿和尚拿出一块绢布包着的册子，放在了茶桌上：“你放心，我并没有翻过。”

李幕遮用手把绢布册子拿了起来，随手翻了两页，发现是一本实验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