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吕布兵败之后,联军士气大振,攻打汜水关十分积极,尤其是孙坚,一马当先,亲冒矢石,不畏艰险,锐不可当。董卓眼看不妙,带领部分嫡系,以及受伤的吕布撤往雒阳暂避锋芒……
此举导致留守汜水关的西凉军士气一泻千里,最终勉强抵抗了三天后被孙坚率先带头攻破城关,守关士兵大部战死,小部分见势不妙逃往雒阳……
孙坚正要一鼓作气攻破雒阳,斩杀奸贼董卓,营救出皇帝,立下大功。突然亲卫禀报:
“有一将乘马来寨中,求见将军。”
孙坚唤来问时,一看居然是董卓爱将李傕。孙坚当即拉下脸,冷冷的说:
“汝来何为?”
李傕笑容可掬的说:“丞相所敬者,惟将军耳。今特使傕来结亲;丞相有女,欲配将军之子。”
李傕还转达了董卓开出的条件,让孙坚开列子弟中能任刺史、郡守的名单,答应保举任用他们。
孙坚勃然大怒,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呵斥道:
“董卓逆天无道,荡覆王室,不夷三族悬示四海,吾死不瞑目,安肯与逆贼结亲耶!吾不斩汝,汝当速去,早早献城,饶你性命!倘若迟误,粉骨碎身!”
孙坚当即下令向雒阳进军,部队一直挺进到距离雒阳南面二十里的地方下寨,只待联军大部队赶到,即刻开始攻城——
……
李傕灰头土脸的面见董卓,对董卓抱怨:
“孙坚不过一介匹夫,并无半点根基,竟敢如此无礼,蔑视相国,简直岂有此理?”
董卓脸上怒气一闪而逝,叹息道:
“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使知忌之。”
李傕疑惑的说:“吴人轻而无谋,自古记之矣。孙坚区区一郡将,乘一时兵威,辄害方伯(王睿)、邻守(张咨),何以论英雄?某忌三分者,惟张仁甫耳!”
于是董卓讲述了一则关于孙坚的旧事:
“当年我和周慎到金城去征讨边章、韩遂,我曾请示张温,希望率部驻扎在后,为周慎作后续部队,以备万一,张温不听。我当时便上书,说明形势利弊,并预料周慎一定不会成功。这些,台阁中均有记载。”
“事情还没有结果,张温又派我讨伐先零叛羌。以为这样一来,西土就可一举扫平了。我明知此事不会成功,但又无法阻止。只好领兵出发,不过,我留了一手,让别部司马刘靖率领四千军队驻扎在安定,营造声势,以为呼应。”
“所以,当叛羌要截断我的归路时,我运军轻轻一击,他们便让开了道路,因为他们害怕,因为我在安定地方有军队策应。叛羌以为我们在安定有几万人马,其实不过是刘靖那四千人罢了!”
“孙坚当时跟着周慎,也曾向周慎献计,愿意自己率兵一万,先到金城,而让周慎引兵二万驻扎在后,以为接应。边章城中粮食不多,要到外面运粮,他们害怕周慎后续大军,一定不敢轻易与孙坚交战,而孙坚的兵又足以断绝他们运粮的道路。”
“当时,如果采用孙坚之计,或许能够平定凉州,可惜周慎小儿,未用其计。张温不用我的计谋,周慎又不听孙坚的建议,结果终于失败。当时,孙坚小小一个佐军司马,见解与我大致相同,确有过人之处,其才可用!”
李傕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国相对他另眼相待……”
董卓眉头紧锁,扭头问李儒问:
“如今联军来势汹汹,以文优之见,计将安出,如之奈何?”
李儒沉吟道:“温侯新败,兵无战心。不若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臣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大喜道:“非汝言,吾实不悟。”遂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
董卓挺着大肚子,手扶在剑柄上淡淡开口:
“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吾观旺气实在长安,吾欲奉驾西幸。汝等各宜促装。”
众人大惊失色,面面相觑,皆畏惧董卓威势,敢怒不敢言。唯有司徒杨彪硬着头皮说:
“移都改制,天下大事,故盘庚迁亳,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残破,故光武更都雒邑,历年已久,百姓安乐。今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董卓怒气勃发,斥道:“汝阻国家大计耶?”
太尉黄琬把心一横,也豁出去了,大义凛然的说:
“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怒气更甚,声音提高八度说:
“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
荀彧之叔荀爽看到董卓气盛,怕他一怒之下杀害二人,于是和缓地说:
“相国岂乐此邪!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势也。”
董卓面色缓和几分说:“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石材木自出,杜陵有武帝陶灶,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办。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
说完拂袖而去,即日罢杨彪、黄琬为庶民。遂下令迁都,限来日便行。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大范围的转移,花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董卓一贯荒淫无度,纸醉金迷,根本拿不出这么庞大的一笔军费,只好问计于李儒。
李儒进言道:“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但是袁绍等门下,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
董卓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雒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尽斩于城外,取其财货。为了攫取财富,董卓还派人洗劫皇家陵墓和公卿坟冢,尽收珍宝。
迁都之时,为了防止官员和人民逃回故都雒阳,董卓将整个雒阳城以及附近二百里内的宫殿、宗庙、府库等大批建筑物全部焚火烧毁。
昔日兴盛繁华的雒阳城,瞬时之间变成一片人间炼狱,凄凉惨景令人顿首痛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