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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
这是怎么回事!?
乔江北不可能不知道的!
所以……他是故意让我撞衫的!
我骇然的想到这一层意思,整个手心瞬间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汗。
他绝对不是想看我出丑,因为让我出丑,他也没好处。
所以,这两身看上去,甚至已经有点像的――母女装的礼服,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悚然大惊,可是没容我多想,乔江北却已经牵着我的手朝着楼梯口的位置走了过去,刚才已经不见踪影的乔一凡也出现了。
他只是看了我跟乔江北一眼,便将目光转开了。
而宴会场所的尽头,有侍应生推着一辆蛋糕车也朝着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蛋糕有四层,每一层上面的装饰都十分的好看。
精致无比的蛋糕,竟然让我一下子看的有些失神了。
周围开始有人鼓掌,掌声越来越响亮,我恍恍惚惚回了神,下意识看向乔江北――今天,是谁的生日吗?
可是乔江北并没有看我,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美得惊人的,他的妈妈身上,眼底光芒柔和得仿佛带了世间所有的温存。
我保证,乔江北这样的目光,我是第一次见到。
他对人向来冰冰冷冷的,对我也是凭心情,但是,他看着他妈妈的目光,是带着温度的,是温暖的。
原来再冷酷的人,世界上也有一个人值得他变得不一样,有的爱情,而有的,是亲情。
所以,今天――
是――他妈妈的生日吗?
难怪乔一凡提醒乔江北要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
原来――
没等我想明白,更加让我觉得荒诞的一幕便出现了。
乔江北的妈妈看见蛋糕车的时候,激动得跟个孩子一样,她将食指从嘴里伸出来,抓着身边男人的手臂,眼底几乎散出了比星光还耀眼的光芒:“是蛋糕!好漂亮的蛋糕,上面还画着我最喜欢的芭比呢!”
她身边的男人笑得温柔极了,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妻子,男人牵着女人的手,从西装外套取出了一条白色的手帕,一点一点,很细致的擦拭着自己妻子刚才沾了口水的手指:“是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知道你最喜欢芭比娃娃,蛋糕当然是做成你最喜欢的样子了,等一下多吃一点,好吗?”
那样的温柔对待,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违和到了极致。
就算感情再好,可是这样的细节,完全不是再对待妻子了,看上去,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从未想过的乔家的家庭成员构造,对我造成的震撼简直堪比海啸,我甚至都忘了收敛自己脸上的情绪。
直到乔江北牵着我的手,朝着他父母的方向迎了过去,我这才回了神,带着几分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的抗拒,我稳住自己的身体,没有跟着乔江北一起走过去。
察觉到我的不配合,男人侧眸看了我一眼,眼底的神色暗沉。
我勉强扯开一抹笑,对着乔江北道:“乔爷……我不知道,今天、今天是伯母的生日,什么礼物都没准备,……就这样过去,会不会太失礼了一点……”
男人长久的盯着我,那双狭长眼眸微微眯起,像是已经完全熟知了我的想法,可是,再次开口的时候,他却并没有点破我的那丝不情愿,只是越加揽紧了我的腰身,凑到我的耳边低语:“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跟过来就行。”
我惊诧甚至是不解的看着乔江北――他这几天似乎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让吴达去准备什么礼物,他自己也并没有去买。
更何况,今天他带我过来城堡的时候,他的车上并没有什么看上去像是礼物的东西啊?
可是没容我多想,乔江北就已经带着我继续朝着楼梯口的位置走了过去,而另一边,他的父母却已经走完楼梯,完全踩在了宴会的地面上。
“生日快乐。”比我们先到了那边乔一凡笑着说了句,而后他伸手取下车上面的寿星帽,动作温柔的替那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女人戴上,继而侧过脸在她的脸颊亲了下:“我爱你,妈妈。”
这个女人果然就是乔家的当家主母!
我垂放在另一侧的左手瞬间捏紧,看着女人眯着眼睛笑得灿烂幸福的模样,心底那丝违和感越发清晰了起来――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乔家的女主人,为什么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总是一副孩子的模样?
可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逝,我没敢继续深入的想下去。
乔太太似乎很享受自己大儿子的亲吻,她眉开眼笑的抓着乔一凡的手臂:“大宝好乖,妈妈切蛋糕给你吃,最大块的给你,好不好?”
乔一凡笑着点头,似乎觉得‘大宝’这个称呼,是个很正常的亲昵名字。
见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乖顺,乔太太越发高兴了起来,她居然没有拿切蛋糕的切刀,直接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切菜的动作,继而便用手在自己刚才比划的位置上抓出了一块被挤得变形的蛋糕块出来。
我倒吸了口气,觉得一切都不正常到了极致。
可是就在乔太太满手蛋糕残渣的把那块‘大蛋糕’递给乔一凡的时候,乔江北带着我,也终于走到了那片区域。
“妈,生日快乐。”乔江北声音清浅,可是我却听得出来,他的嗓音很柔和。
一直没有出声的乔爸爸见到乔江北,点了点头:“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过来给你妈过生日。”
乔江北不置可否的笑了声,没接下这句话。
我下意识看向这个在暮城几乎成了一个传说的男人――他是,乔江北的父亲。
没有移居美国的时候,暮城,最不缺的就是这个男人的传说,抛开两个天子骄子一样的儿子,他本身的经历同样也是富有传奇性质的。
而更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他和他的妻子,堪比歌书的爱情故事,这个传言中爱妻如命的男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乔叙道。
我下意识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乔叙道也朝着我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眼眶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疼了,可是这样的错觉也只是瞬间,这个全身都布着威严的男人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可是,他的眼底却依稀带着几分阴凉,我对这样的情绪向来敏感,笃定自己是不会看错的――乔叙道,不喜欢我的出现,更不欢迎我的到来。
说着话长,可是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事情,乔叙道话音落下,他的妻子就看到了乔江北,女人欣喜的声音在一片莫名凝厚的气氛中越发清晰了起来:“小宝,你也过来了!快来!妈妈给你也切一块蛋糕!”
小宝?
这是什么鬼称呼?
就算再怎么关系亲密,可是乔一凡和乔江北兄弟到底是长大了啊,当着这样的场面,叫出自己两个儿子的小名,这真的是一个正常的,世家主母会做出来的事情吗?
我眉心微皱,可是看着乔家三个男人对她的温和宠溺的态度,又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如果她的脑子不正常的话,这种场合,乔家的男人应该是不会带她出来的。
脑子里像是被塞了浆糊,整个人都是懵的,我眼睁睁的看着乔太太,用她那双满是蛋糕渣的手去抓乔江北的手臂,而乔江北却一点想要躲开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也就在她的手即将碰触到乔江北衣袖的时候,乔太太却似乎才发现我的存在,她看到我的脸,愣了下,继而笑得越发开心了起来。
径直越过我身边的男人,乔太太用她那双带着奶油的手抓住我的手臂:“浅浅,我的宝贝儿,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我瞬间就懵逼了――这是怎么回事!?
大脑像是当机了,我机械的抬头看着乔江北,下意识就想推开乔太太。
可是双手还没抬起来就被按住了,身边的男人揽着我,在我耳边,用很低却很快的声音说了句:“顺着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可是时间却不容我多做反应,甚至一句发问的机会都没有,乔太太就一句攥着我,让我往她身边站过去。
乔江北冲我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照做。
似乎是到了致辞的时间,下面的人群从中间散开了一条路,有媒体扛着长枪短炮走到了前围,闪光灯在我都还没开始适应的时候就此起彼伏的闪烁。
我被刺得眼睛有些疼,然而更加让我尴尬的,却是自己现在站的位置――我正好站在乔叙道和他的太太中间,而乔一凡和乔江北各自站在两边的另一侧,明明是全家福一样的镜头,偏偏我却不尴不尬的处在最中间。
这群记者是疯了吗?明知道有个外人,还拍得这么起劲做什么?
身体僵硬得像根木头,乔太太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在害怕,她笑着将我抱住,很亲人的姿势,还用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包容语气在我耳边低声不断的安慰:“浅浅,别怕,妈妈在这里呢,别怕啊。”
――妈妈?
我猛的回头看向乔太太,剧烈而汹涌的情绪冲击让我整个人反而像是麻木了。
我想过各种这个叫浅浅的女孩子和乔江北之间的关系――可是无外乎,就是恋人,而且是非常相爱的恋人。
可是,从始至终,我却从来没有想到过――浅浅,居然已经嫁入乔家了!!
她喊乔太太妈妈!
心脏那里,疼痛犹如迎头浇下的滚烫的热油,所有感知在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知觉――那个叫浅浅的女孩子,是乔江北的妻子,是吗!?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失态,因为记者已经开始了常规的访问。
“乔先生,这一次,您带着您的妻子从美国回来,预计会在暮城待多长时间?”
“对乔氏财团的日常运作是否会有影响,乔先生,您已经许多年没有回来了,这一次的行为,是您个人的意思,还是您身后的团队有意让您重新掌管乔家的一切?”
“毕竟在法律上,现在您依然是乔氏的法人代表。”
“乔先生……”
种种问题不一而足。
乔太太对上我的眸光,却似乎是没发觉我内里的情绪,只是依旧笑着,将我抱着更紧,她一点也不忌讳眼前的媒体,怀抱温暖而让人安心。
我垂下眸子,突然觉得这一切简直讽刺到了极点――面对乔江北的妈妈,面对一个将我认错的女人,可是当她毫无城府的抱着我,对着我笑的时候,那一刻,我的直观感受,居然不是抗拒,也不是恶心。
――我觉得很温暖,像妈妈的怀抱。
我从来没在沈碧云身上感受过的温度,在被媒体包围的情况下,席卷了我。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乔叙道的声音:“多谢各位的关心,但是这些问题,还请我稍等片刻,之后我会让乔家的律师团就各位的疑问做出详细的回应。”
他顿了顿,声音里的官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任谁都听得出来的柔情蜜意:“今天是内子的生日,我不想当着她的面谈论这些,如果可以,我希望在座的诸位可以给内子一个生日祝语。”
底下沉默了片刻,继而便是各种善意的哄笑,不过大约是顾忌着乔家在暮城的势力,所有人也都不敢太过过分。
说是哄笑,其实也都把握着分寸。
可是乔叙道却似乎也已经满足,牵着妻子的手,也不管那上面的蛋糕渣,之后又取出一条手帕,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曼君,开心吗?”
曼君?
乔叙道这么一喊乔太太的闺名,我倒是隐约记了起来,乔太太似乎也是暮城名门,以前我在网上搜索过,乔江北的外公姓高,也是暮城的一方诸侯。
所以,乔太太,是叫――高曼君?
还真是――和她整个外形,一点都搭不上去的感觉啊……
乔太太高曼君依旧一副孩子一样的烂漫神情,她冲着自己的丈夫点头,笑得眉眼弯弯:“当然开心了,你没看见浅浅回来了吗?我好多年没见过她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高曼君当着媒体的面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底下是一片很古怪的沉默。
乔叙道身子微顿,眼神落在我身上,说不出的阴沉冰凉,可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却只是宠溺的笑了笑,没说话。
我下意识看向乔江北还有乔一凡。
乔一凡同样是很不善的眼神盯着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不喜欢在这种场合看到我。
可是――
乔江北却对着我勾起嘴角,笑容清浅,我看到乔江北用嘴型对着我说了句:“苏文静,叫妈妈――”
瞳孔瞬间放大,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乔江北,他却似乎没看见我脸上的震惊,只是重复着用嘴型说了句:“叫妈妈――”
身体开始不可控的发抖,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命令自己不要尖叫出来。
没有人理会我的失常,浑身如坠冰窖的时候,只有高曼君用已经被擦拭干净的温暖掌心牵住我的五指,她带着几分撒娇的语音在我耳畔响起:“浅浅,你怎么不说话呀?你看,这个生日蛋糕还是你最喜欢的冰淇淋的味道呢,你是不是想吃了,来,告诉妈妈,你想吃那一块?妈妈给你切。”
我回了神,下意识摇头,一句‘乔太太,不用了’都还没说出口,高曼君就已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我知道了!浅浅从来都是最讨厌人多的地方的,都怪妈妈糊涂了,连这个都忘记了,来,浅浅,咱们回去。”
她牵着我的手,回身就往楼梯上去,看样子是要回二楼。
我都还没来得及拒绝,高曼君就已经踏上了台阶,身后传来了乔叙道依旧温润的声音:“曼君,别闹了,该吹蜡烛许愿了。”
高曼君身子微顿,继而回头看着乔叙道,我很清楚的看见她脸上出现了类似于埋怨的神情:“还吹什么蜡烛啊?没看见咱们浅浅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吗?你一点都不关心咱们浅浅。”
乔叙道哑口,好半天才笑了声,依旧是宠溺的:“曼君,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你说想许什么愿望了?过来,先把蜡烛吹了。”
“愿意?”高曼君脸上出现了瞬间的迷茫,可是很快,那些茫然就消失了,她越发牵紧我的手:“我有什么愿望啊,浅浅回来了,生日有浅浅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冲着我笑,见我依旧不说话,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浅浅,你怎么都不叫妈妈了呀?是不是生病了,还是被谁欺负了?”
我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出于本能的,我回头看向乔江北。
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高曼君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乔江北一脸的面无表情,顿时就有些气急了起来:“小宝!妈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浅浅是个女孩子!不要总是沉着脸,一定是你吓坏浅浅了!”
乔江北勾了勾唇角,很乖顺的应了声:“好,我知道了,妈,以后不会了。”
高曼君这才满意,拉着我的手晃了晃,一副邀功的表情看着我:“浅浅,你看,妈妈帮你骂了小宝了,咱们回去,好不好?妈妈好久没看见你了。”
心口,堵得好厉害,眼泪都似乎已经坠在了眼角,我垂下眸子,看着地面,不敢再抬头去看任何人。
余光看见乔叙道上前要牵自己的妻子:“曼君,别闹了……”
“我没闹!”高曼君瞪了他一眼:“不吹蜡烛了!这里太吵了!浅浅不喜欢!我要带她回房!”
这之后,她很任性的带着我,抛开了宴会里的所有人,踩着台阶快速往二楼走。
底下是一片诡异的沉默,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高曼君带着我打开一见房间门,走进去快要关门的那一个瞬间,我才听到底下炸了一样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
“乔先生,乔太太的病情居然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连人都分不清了――”
病情?
我顿住脚步,想再继续听下去,可是门却已经被高曼君带上了,那声声音也一起被阻隔到了外面。
安静下来的氛围似乎让她很满意,带着我一路走到了房间的最中央的休息处坐下,高曼君对着我笑:“怎么样,浅浅,这下是不是很安静了?你向来是最乖的,每一次都最不用让妈妈操心。”
我看着她,嘴唇糯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曼君似乎也习惯了我的沉默,拍了拍我的手背,她起身走到一面嵌墙式的柜子前面,打开其中几个抽屉,随时从里面抱出满满一兜的零食还有各种饮料。
献宝一样全堆在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浅浅,你看,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零食,妈妈准备了好多,你赶紧吃一点,瞧你,小脸都瘦得尖了,心疼死妈妈了。”
我看着那些零食袋子,十指渐渐缩紧――全是进口的,国内看不到的牌子,可是对我而言,却熟悉得有些讽刺。
因为,当初乔江北交给我的那张行为清单,那上面也提到过这些牌子――事无巨细到这个地步。
我自嘲的笑了声――乔江北,你到底有多爱这个叫浅浅的女孩子?
甚至就连,她喜欢吃什么牌子的零食,你都可以如此清楚?
要有多爱?以你冷淡的性格,才会,做到这个地步?
心冷得像是裂开了一条缝,冷风不断的灌入,由心脏带出的那片冰凉,怎么也驱散不开,沿着血管的脉络,渐渐扩散到了四肢的位置。
我麻木的看着高曼君,仿佛,连说话的能力都一并消失了。
高曼君搬完了零食,看着桌面上小山一样的零食堆,她似乎满意了,这才坐在我身侧,伸手拉住我的手,她惊呼了一声:“浅浅,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是空调太冷了吗?”